级办理。我回来后这几个月,除了我婚礼上,她露了几个面,平日里大概都是和她的夫婿罗烈一起在家里缠绵吧,再不似在人间时,整天小尾巴般跟在我后面。
我正看着些今年秋季赋税的卷宗,听得宫女近来禀道:“云舒小姐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宫女话音未落,云舒已“蹬蹬蹬”跑进来,扑进我怀里,声音有些哽咽道:“雪姨!雪姨!”我抚摩着她紫色的头,安慰道:“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跟我说。都快成家的人还这么慌张。”云舒仰起头,眼里泪花汪汪道:“雪姨,今天胤祥跟我说,想把兆佳氏和那个女人的孩子都接过来!我不依,刚和他吵了一架!这事儿你得给我做主!”我想起下午胤禩的话,心中十分不爽,怒极反而想笑,一手抚了她柔软的头笑道:“多大个事儿?你别应允就是了,胤祥若是再问,只管让他来找我。胤禩今儿下午也跟我提了这事儿。”“那你怎么说?”云舒问道。我淡然一笑:“甭理!”
和胤禩赌上了气,连着几日都不理他。胤禩变了法子逗我开心,我只是装做没见,大婚才几月,心里终究是隔阂了。云舒和胤祥也执拗上了,索性搬来元惠店与我同住,走之前把家里的大小仆人都放了假,连带把家里所有吃用穿戴全部使法术锁起来,留个空空如也的城堡给胤祥。可怜见的家伙头几天听说还跟去了笼头的马样,四处呼朋唤友日夜颠倒的快活,很快身上那点私房用尽,他立马开始过上全家老小(就他一人)喝西北风的日子。胤祥那些子狐朋狗友本就是魔族成员,心知他两兄弟开罪了我与云舒,便开始该躲的躲,该闪的闪。胤禩有心要拉兄弟一把,那日刚揣了些私房准备出去,被我的眼神生生下得以迅雷不几掩耳盗铃之势把刚踏出门的那只脚给收了回来,一道烟往后花院去了,口里连说“菊花开了,我去赏花”。“这大晚上的,你赏哪门子花呢?”我斜睨了他一眼,端起琥珀茶杯抿了一小口清新淡雅的菊花茶,皮笑肉不笑道。胤禩面上挂不住了,落下脸来,鼓着眼,瞪着我有那么一会儿后道:“雪纱,凡事别太过了……”我无所谓地一笑,放下茶杯:“我不过是在说事实而已,你实在要去赏花,多派几个小丫头子多点几盏灯,敞亮些。”说完,示意女官蜜蜜:“蜜蜜,你让人多多点些灯,驸马要赏月下菊花。”“你!”胤禩哭笑不得,一甩袖子,往殿外走去了。我淡然一笑,吩咐蜜蜜带了些从人跟上去。
云舒笑道:“雪姨如今也会刻薄人了。”我扒开一个福橘,递给她:“你家老十三是否还活着?你都不关心关心?”云舒将橘子瓣儿上的经络尽数撕去,才漫不经心道:“哪里管得着。他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兆佳氏吗?爱找谁找谁去。大不了我和他离婚,反正还没行大礼。”“你到轻松自在。”我不禁一笑,“明儿连接之门一开,我也想去人间走一遭呢。”“雪姨,你不会是还想去看那个四爷吧?”云舒坏笑,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我拿橘子皮砸了她一下:“鬼东西,你去不?”云舒双手支了下巴做陶醉状:“想念人间的美食……谁叫咱们不是人,只能不食人间烟火……”
约莫一顿饭工夫,蜜蜜回来了,垂手禀道:“殿下,驸马去了罗烈公爵的城堡。”我点点头算是知道了,挥手让她下去,又和云舒闲聊了一阵,也就各自回屋睡下了。
躺到柔软如云朵的大床上,宫女为我放下绡金帐帘,又用厚密的绛红丝绒搭在殿里照明的夜明珠上,整间殿屋里便只有隐约的温暖红光。顺手拉过一床天蚕丝被盖上,被和褥子都是那样的柔软适意,散着月光的味道,我却辗转难眠。望着帐顶上的凤纹了一会儿神,每个针脚都被我细细地数过了,还是没有倦意。索性不睡了,掀了被子下床来。地毯的厚密和松软,一踏下去,细密的绒毛立刻没至脚踝。
胤禩还没有回来。临睡前,公爵城堡里传来消息,两兄弟在商量着怎么接家眷来的事宜。
我有些恼怒,这两个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死心呢?接来何意?人魔殊途,他们不过是靠着娶了我与云舒才能有机会进入魔界,逃脱了悲惨死去的厄运,这人心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满足呢?难不成魔界还能跟人间一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甭想把你一家老小都搬来,我不待见!别指望我能和你曾经的老婆和平共处,也别指望我会乐意去当个二妈!
越想越气,忍不住将手里正握着的一个琉璃杯狠狠砸在地上,杯里的汁液和着琉璃碎片四散开去,溅满了我的睡裙下摆。
荜华和蜜蜜听到动静,忙带了一拨拉宫女小跑进来,蜜蜜带人收拾地面,荜华忙着要服侍我换衣。我冷冷推开宫女递上来的干净睡裙,问道:“驸马回来没?”荜华和蜜蜜对视一眼,荜华小声道:“没……”冷笑,我劈手夺过蜜蜜递上来猩红披风,挥过肩头:“摆驾公爵城堡!”众人一面答应着,一面布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