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也没在训练场上见到他。于是我终于耐不住性子去找他,但是据
说他被派到一个什么山沟沟里办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正纳闷呢,结
果有一个同事,后来知道这个人跟沈飞军关系还是很好的,他从我身旁走过,阴
阳怪气的说,『惹什么人也不能惹小人和女人啊』。」
「我听出这句话明显话里有话,于是堵住他问个明白,这个人一生气就说,
『要不是得罪了你,他怎么会被调到山沟离去』。我还真没想到有人讨好我,或
者说讨好我背后的家族还干出这种事,于是就去找沈飞军的领导谈谈,很快,沈
飞军就被调了回来。」
「因为这事,我有些歉意,去找沈飞军道歉,他就说『出去锻炼锻炼挺好的。』
就这么着,这件事算是翻篇了。后来,我也没有一股劲的想要打败他了。反倒是
经常一起练拳。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没法摔他一个跟头,但是年底的支队大比
武,我竟然拿了名。我没想到,大家也没想到,让一个女人拿,想必让
那些大老爷们挺生气。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从那我也算出了名。」
「在那之后,我和沈飞军关系也还正常,算是有好感,但基本还是局限在工
作上和训练上。直到那一次出特别任务,我们才在一起。」
「当时有个叫许爷的悍匪,全名许保宗。据说是部队的转业兵,战功不少但
没钱送礼。回家后娶了媳妇,原本很安稳。后来老婆被县领导强奸,他到处告状,
结果被扣了个诬陷罪名坐牢。坐牢的时候,媳妇自杀。于是他就越狱出来,杀了
仇人满门。」
「当地出动警力追捕,结果死了3个警察还伤了几个人。结果却是许爷跑了,
至此杳无音信。大家都以为找不到了,不过这样的人早晚还会出事,后来,他又
是因为给人出头,打伤了几个高利贷的人,暴露了自己。于是就又开始了追捕。」
「许爷边打边逃,一路北上。后来进了桃江范围。全市警力出动,配合其他
省里调拨的警力,还有其他许爷路过的省的支援警力一起围堵。整整三天三夜,
眼睛都没合一下,最后说是把许爷围在山里一座山神庙里。那个庙文革的时候拆
了,后来又重建,建到一半的时候上面意思不能搞封建迷信,于是就停工在那里。
结果许爷在那里过夜就被围了。」
「前面据说强攻了几次,死了几个警察,伤了好几个,又说许爷受了伤,逃
不出去了。于是我所在的支队预备队就全员出发,接替上面围了三天的其他警力。」
「我到的时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见到桃江的几个老大都在,见我们来
了就找人简单说下情况,让大家提高警惕,然后就派我们去替换其他人。」
「我们到那个庙外的时候,刚好又打了起来,这个庙还是很大的,有大院子
还有套院,里面房间不少。就听见庙里面枪声跟爆豆子似得,砰砰响个不停。然
后就听对讲里说,有人受伤要撤。于是我带着我们队的几个人过去,就眼见着抬
着一个出来,后面有两个掩护,不时往后开枪。刚过去就又出来两个,其中一个
腿受了伤,被另一个架着出来。」
「问他们里面还有自己人么,他们说没有了,于是等他们已过,我们队的人
就封锁了庙门。看着他们离开,我鬼使神差的随口问了句,」兄弟,你们是哪块
的?「那个受伤的一愣,然后说是松江的。」
「看着他们离开,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就说,我送送你们。跟着他们
走,那个搀扶受伤的人一个劲的说不用。我当时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往后走了
将近半里路,一声枪响,然后那个搀扶的人就倒了,腿上受伤的用手里的枪指着
我。我才这道,这个就是许爷。」
「次被人用枪指着,我也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结果许爷说,『要不是你
坏事,我已经走了,现在就麻烦你来送我吧。』我知道现在我成了他的人质,面
对枪口,什么都是无力的。于是我就架着他往前走,而他的枪就顶在我的腰上。
眼看这个悍匪已经脱离包围离其他人越来越远,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就更慌乱。」
「然后,沈飞军出现了。」
凝香电话里顿了顿,情绪似乎有点激动起来。
「『凝香,是你么?』沈飞军老远就说,『兄弟,你伤的重不重。』」
「那个悍匪大概觉察到什么,他什么话也不说,抬手就是两枪,沈飞军身子
一顿就是歪着倒下去。我趁着这个机会,拼命用胳膊肘猛击那个许爷的腹部,从
他手里挣脱出来,然后一个就地滚翻滚出去。这个时候我看到许爷忍着痛举枪想
要对我射击,然后沈飞军就猛地窜过来。」
「许爷没办法,只好临时改方向对着沈飞军又开了两枪,然后就被沈飞军撞
倒在地上。我当时吓坏了,觉得沈飞军必死无疑了,赶快跳过去,一脚踢飞许爷
的手枪,然后一掌切在他脖子上把他打晕。这时候我才看到沈飞军已经牢牢压住
这个许爷正在眨眼睛朝我笑呢。」
「然后他很没心没肺的说,『我穿着防弹衣呢,他要朝我头上开枪我就真完
了。』然后我记得我一边在他身上摸着,怕他受伤,一面就哭的不像个样子。」
「后来,因为这个事,我和沈飞军都得到提升。不过功劳的大头还是在我身
上,这不算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我是喜欢沈飞军的。以为他会死的时
候,我觉得世界都要崩溃了。」
「然后那天晚上,我们就在一起。我们俩把许爷拖回去,然后趁着大家忙着
撤离,就偷偷的跑到山上的树林里,我抱着他拼命的亲他,他说次见到我,
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只是碍于当时的身份和我的背景他没敢提,他家没有背景,
也很穷。」
「就那样,我们紧紧的抱着,亲着。被他用大手轻轻抚摸着,我整个人都快
疯了。」
凝香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异样,然后她停下来,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后来呢,后来你们在一起做什么了?」我轻轻问道,生怕把凝香从她的记
忆里拉回来。
「后来……后来我把自己给了他。」凝香轻轻地小声的说道。
凝香坐在办公室的高级椅子里,她的手里拿着电话,神情恍惚。十多年了,
曾经的一切如同梦境一样。如今在她的叙述中又慢慢的呈现,一幕幕的场景,在
这十多年的寂寞岁月里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也曾想让自己忘掉,每次回忆都
让她更加的痛苦,她有时也会真的觉得已经忘掉,但此时所有的一切又如此真实
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