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船底仓了。我们沿着铁梯下到船舱的底,大概那是用来装散货的货舱吧,四面黄锈的钢铁舱板平整高耸,上面什幺也没有,只是凸出来几道加固的横梁。我们要很高地仰起头,才能看得见舱口甲板上站着的人的脚。下边地板上焊好了一条又一条的带小环的钢管,离地面有十来公分高度,让我们侧身挨着钢管坐下,把手铐和上面的铁环锁到一起。这件事很慢,更多的人还正在从上面被带下来,男的多些,也有女犯,他们大都赤着脚,有些男人是半裸的,不过我看到的女人都穿着衣服。
我们沉默地看着舱底下坐整齐了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有些喊叫,有人用发布命令的语气说话,然后我们头顶上的舱盖移动过来,伴随着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最后完全遮挡住了甲板上的光线。我们在一片彻底的黑暗中继续沉默地等待。波浪的感觉开始逐渐地显现出来,我们意识到
这个巨大的钢铁牢笼一直在大海的摆布下缓慢地左右晃动。一只赤足从后面接触到了我的臀部,轻轻地推了两下。一个男人的声音问:「你叫什幺名字?」
我迟疑了片刻,低低地回答他说:「我叫连盈水。」
「噢,天那!」
我听到身边不止一处响起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