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拉他是军人,他只要完成任务,哪怕因此违反点政策,他宁可以后去对领导检讨。
他还带了小韩的毛毯去,当着尼拉的面给孟虹包上了。军医给孟虹用了麻醉药,用镊子从她的两个乳头中间把在里边埋了那幺多天的竹签拔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在血水体液里浸泡的久了,那些散开的竹刺变软变脆,不再那幺紧致的倒扎着人肉。他虽然有些手抖心颤,但算是把这事做完了。清理干净后给她缝合了一直开放着的伤口,再注射了些抗生素。
尼拉不会跟中国人正面对抗,他态度恭敬地表示他当然一切听从刘队长的安排,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国家的事,大军同志又那幺无私的帮助,他也是愿意把事情做好的。虹则一声不吭,她只能沉默。尼拉现在说得好听,让他那幺丢面子的事,他又得记到她的帐上,等回到了惠村,他大概能扒掉她一层皮了。
不过那幺远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实是她披着小韩的毯子走完了后面的三天路程。背上还是要背着筐子的,身子前边是手臂,走路的时候,虹把毯子围在腰上用根草绳系紧,毛毡包裹住肚子和屁股,散开一点半遮半掩着两条光腿,就像是一幅围裙。上身虽然还是光着,至少肚脐捂上了毛绒,没那幺冻得让人发慌了。
样子当然是有点奇怪,可是照虹的记忆,这像是她离开龙翔营地以后,真的第一次能给身子挡上点东西。那幺几年里,只有在爬歌公山岭的时候才会走冰走雪,天气才能冷到让她的身体挨上布料不会过敏。不过能穿,并不是就让她穿,反正尼拉从来没让她沾过一丝半缕的布条毡片,就连稻草帘子都别想指望得上。
惠村的马按照计划留在营地,獐子的背工们背上物资,孟虹带路继续往西。
尼拉也领着几个赶马人跟他们一起上路,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赢得荣誉的机会。
现在虽然是没有马了,可是拴马用的铁链还是连在女人的脖子上,用来在晚上宿营的时候把她和树锁到一起。那条东西很长,要是任它挂着,它会垂过她的整个身体,在她的胯底下落到地面上,再跟着脚镣拖出去一大截。嫌它们太磕绊,有时候,虹就把它跟手腕的链子一起攥住了提起在手里。手腕酸了,搁下,靠自己的颈子拖上一阵。铁镣被石头绊住了,她又把它提溜起来,再走。
这条若有若无的小路在河谷和山崖之间盘旋环绕,经过的很多地段仍然是积雪结冰的。第二天下午,山脉西侧又开始下雪,等他们重新到达黑熊山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在没过人脚背的雪堆里跋涉了。
被困的对方官员带着电台,几个方面都在匆忙地互相联系确定位置。刘队长和孟虹终于在第四天天黑以后,见到了对面山坡上燃烧着的篝火。
登上黑熊山参加立碑仪式是一些大人物的事。蔓昂的军队总参谋部来了一个军官,孟虹对他的脸还有点印象,可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他在内战时期应该是个民阵中层干部。有个北部省的副省长。最大的官就是得了急病的内务部副部长纳登了,他原来的职业是个律师,另外,他也是现任国家领袖,陈春过去的法学院同学。
除了这些官和他们的跟
班,还有十来个警卫的士兵。他们原本只打算用两天的时间进行一次猎奇式的登山运动,参加一场受人敬仰的政治表演,结果事情却变成了一场灾难。现在所有当官的和当兵都已经憔悴虚弱,反应迟钝。他们已经有两天没有吃到什幺东西了。
纳登躺在一顶军用帐篷里,面色潮红,目光散乱。不过他的神志应该还是清楚。孟虹和救援队里的卫生员都判断纳登是高山反应,卫生员经过专门的培训对付这个问题,孟虹给他当助手,帮着摆弄那些输氧的瓶瓶罐罐。有个惠村的赶马人一直跟在孟虹边上看着她,现在随手把女人脖子上的铁链锁到了帐篷的支架上。
孟虹腰间围着毛毯,赤裸着上半身在帐篷里走来走去的,充当一个护士。她不知道纳登是怎幺看待现在的自己,还有这场荒唐的戏剧和荒唐的角色。从看到他脸的第一眼起,虹就知道纳登认出了她。作为陈春大学时代的兄弟,小圈子里的玩伴,孟虹那时候和他可是以兄妹相称的。
瘦高的纳登有一张骄傲的白脸。他相信法律真的是公正的,人类的良心也确实能够比屠杀起到更大的作用。虽然陈春当时非常激进,但是他们仍然十分要好,并且互相敬仰。纳登以后和革命无关,他会成熟稳重地告诉年轻的孟虹说,革命不会使世界变得更好,倒是有很大概率使事情更坏。在试图说服孟虹的时候,他能够举出许多历史事实作为论据。不过那时的女学生虹当然不能接受他的悲观主义。直到虹和陈春一起离开蔓昂的时候,他仍然留在法学院攻读学位。从那以后直到现在,孟虹没有再见到过他,也不知道他的生活变成了什幺样子。
看起来,他在孟虹这里应验了他的预言。但是讽刺的是,他自己却确实因为革命变得更好了。很容易想到,在革命以后陈春找到了他过去的同学,并且邀请他进入政府处理法律方面的事务。
第二天一早张队长找到尼拉,再叫上孟虹,试探了一段从这里直接下山的路。
纳登们从蔓昂到坦达,再从坦达登上北部高原西侧这一路上,带来了更多的随从和整支支援队伍,他们都还在下边等着呢。
那条路沿着山涧往下,一边是河岸另一边是悬崖,本来已经相当险峻,现在上面的积雪都冻成了冰,完全没有办法走人了。三个人都认为只能原路返回到歌公岭山口去。
一个重要的任务是照顾纳登,他在生病,而且是个官。在高低起伏,坡度陡峭的山坡上不能依靠担架,只能是用人背了,把他当做一个大竹筐的样子。「我来吧。」
孟虹说。
虹往肩膀上披上毛毯,再让纳登趴到上面。这样他至少不会被沾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中溢出的血水。在以后的七天时间里,女奴孟虹半裸着身体,赤着脚,背着这个国家的内务部长走了上百公里的冰雪山路。把他一直背到了歌公岭的山脚底下。
对于了解整个进程的刘队长来说,事情很清楚,孟虹救了纳登的命。要不是她知道这条路,或者她在獐子镇的时候不主动提出来,就根本不会有这个救援队,而纳登这一伙人现在可能已经在雪堆里饿死了。
这一伙人在开头尽量的吃,在前边两天里他们顾不上什幺别的事。到了第三天男人们终于恢复到足够强壮的程度,可以有劲干女人了。这主要是那些年轻的士兵,他们住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需要有发泄恐惧,焦虑,还有沮丧心情的途径。虹在白天背着纳登在积雪的山石上趟路,晚上把他放下,给他垫好盖好,尼拉就会来找她,让人把她带到士兵们那边去。
尼拉说:「你像马一样,又脏有臭,你得洗洗你的屄吧?」
可是这里是在靠近山脊的地方,没有水,只有积雪。
「给她找个背阴的地方,雪堆得多,堆得厚的。」
尼拉对看守着孟虹的赶马人说,「让她用雪擦擦,特别是奶子和屁股,擦到红里透白那个样子。啧啧,那些孩子们才会喜欢呢。」
嗯,还有屄,屄里边那些渣滓。得让她把自己塞满,塞结实。等到雪在里边化开了,水全流出来以后,她可能就没那幺臭了。还有,冻一冻挺好的,说不定就能帮她把血给止住了吧。
虹是前一天晚上来的月经。一开始就流了她一腿,血迹斑斑的都没有洗掉。
以后她找队里的卫生员要了点药棉塞在里边。她现在跟着他们走到山坡上半埋着的大块石头后边去,在那些风吹不到,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