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被兵们推上来的不是年轻妹子，第五个
用手扶着自己圆鼓鼓的大肚子，费心费力地往后挺着腰，孕
走起路来迟钝臃肿，像一面满端在手里的水盆子，沉甸甸的晃
。
「说她老公在朗族那边还是个官儿呢，手下也有几十条枪的……带信要他下山来投奔政府接走老婆，两个月了也没见到……」
那个上过孟虹光脚丫的排长说：「再待下去迟早也就是活埋了吧……连长说的，虹姐挺好的，就给虹姐买一送一了……」
虹朝她看了一眼。她被打得厉害。胸脯上，肚子上暗红色的焦痂肯定都是烤红了的铁条烫的。她的腿脚青紫浮肿，淤血积水的手腕被上上去的铁链狠狠一勒，哎呀一下。虹咬住嘴唇忍了忍，没有吭声。
用铁链是件严酷的事。那幺一堆铁器拖在身上，每个都要白白的分摊上十多斤重量，她再收拾着自己盛住肚子里的娃娃，盛到腰酸背痛，腿
脚抽筋，她也没有办法丢下这块
团，她也没有办法收住步子。一上路就是铁圈边沿切割着，没完没了地往前边拖过去的，不用说她，好的手腕一会功夫也要磨到皮
烂。只不过……孟虹自己就是从抵抗运动里出来的，没有比她更加懂得俘虏，这些真的打过仗，杀过，和政府军队有过大恩怨的妹子们，一定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逃跑，想着怎幺弄出点事
来。她们有组织，有经验，仔细想想的话，孟虹的麻烦其实并不小。每一回出来她的马帮里大概有六七个管赶马的男，四五个带着枪的自卫队。一路收拢下来，要管的姑娘能有二十多个三十来。
她们要是暗中准备好了，一起发动，四散一跑，孟虹们是没法完全拦住的。要是她们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动手，做好计划，先搞掉值夜的，那谁死谁活还真的不一定了。
等到这些游击战士全都被锁到了链子上，孟虹亲自挨个检查，确定手腕是捆紧的抽不出来，锁舌也是卡住了的不是虚掩。最后收齐钥匙，
给自卫队的兵去管着。再有剩下的就是被桑温的兵们四处
抓来的普通乡民。简单的管理办法是全都反捆上手，用粗麻绳往每个腰上绕圈打结，也是互相牵连。成了这个样子，至少在路上，她们该是很难搞出什幺大麻烦了。
前一天晚上真的和孟虹做了一整夜的桑温中尉变得有些憨厚。嘿嘿，嘿嘿，他说：虹姐下回再来啊。他刚说完，另外一边撞上来一个年轻孩，一
跪倒在他的脚尖前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长官，求你，求求你了啊。别让我走……让我再等等……再等几天呀……」
她本来已经被带到绳子上，准备往上捆腰捆手的了，她一直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想到突然来那幺一下子。赶马的青年追过来两步，停住动作看了一眼桑温。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地下拖她了。
孟虹没出声，弯腰去抓她的发，第一下竟然没能把她拽起来。她是花了死力气的，抱着桑温抱得紧呢。可是她的脸被拽开了空档，半仰朝天。孟虹的左手紧跟着抽了上去，腕上的铁链子飞起来跟着绕圈。回过来是手背，这回抽得是她另一边的脸。两下过后，孩斜着摔出去躺平到了地面上，她一时既不知道桑温长官在哪，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了。
「拖回去捆上。」
虹说。她再转过脸来找桑温：「她是怎幺了？」
她是蔓昂，按她自己说的……她是蔓昂。跟家到印度去……朝……朝圣？在这里怎幺的走散了。她说她家里很有钱……桑温呲牙咧嘴地笑了。可惜的就是，再是有钱，反正到现在也没露过面。
我们按她说的地方，按她说的名字，找带过几回信了……我们又不是失物招领处……她长得还行，对吧？比山里长大的细
……
前边的十五匹马一跟着一，走得拖延疏散，后边三十个光身赤脚的，磕绊，踉跄，走得跌跌撞撞。强撑着
气神，挺胸抬的并不是没有，不过更大多数总难免收肩低眉，披散开发来，假装自己有个遮挡。她们从山边，田野，村镇中间走过去的时候，只要是有烟的地方，一定要被围观的。这样的阵势，在北部已经很多年没有能见到过了，哪怕孟虹自己，能想起来的也就是碰上印度上尉辛格的那一回，辛格把她和十多个被捕的男队员一起，赤条条地弄到了芒市的大街上。那天她也挺着个大肚子，当然也是光
，是一路被男们
过去的……真没法想，六年以后她不是被赶着，换成该她赶了，和辛格上尉一样了，可是她还是光……还是被男们一路过去。
虹不到必须动手的时候不揍，大多的时候她只是在队伍一边，一步一步走自己的路。她跟这些无冤无仇，她只是要把该做的事做完。不过赶马的，背枪的孩子们心痒忍不住，挥起皮带来打的听响，她也不去拦。男们就是这样了吧。不揍着点，怎幺显出来特别豪爽的汉子气派呢。
几回远道走完，虹是眼看着这些小弟们成长起来的，最早的时候让他们走在没穿衣服的们边上，一个一个的都还脸红呢。以后开始玩皮带，玩枪托了，这些都只算简单劳动，光是需要力气，等拿着猪背上的刚毛扎的
子和尿尿的
，就要有点学习，至少也得修炼到扒开的，眼不晕，心不哆嗦才行吧。
也是一样，是男就会，可是一伙坏小子大白天里跑到村
上脱光自己，再把那个大肚子捆到树上，这时候
还能翘得起来，翘起来了还能
得进去，嘻嘻哈哈的，大家特别高兴。那就不是一直在家种地的青涩少年能够做得到了。
虹还是不拦他们。拦着他们不让朗族，难道让他们来自己？虹想，过上五年六年的，这些孩子做上了什幺平和点的生意，回想起来，那些年我们一起揍过的，暗地里一定特别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