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个脚趾
在
冷的土地面子上辗转周折。她们翻滚扭绞着,一阵子抱紧成团,一阵支离箕张,在那样的时候这两只赤脚几乎是有表
的,她们从脚面到脚掌底下,满溢张扬的都是焦灼,痛苦,狂
和绝望。
两只脚分开两尺远,中间打横撑上了一条木
棍子,两
用
绳捆住脚腕。这是为了让她不能够合上腿,另外还不能让她抬腿
蹬打着
,所以横木杠子又跟后边的立柱拴到一起。
的上半个身体就靠在这根立柱上,两手反绑。
上面没有什幺能动的空档了,她要挣扎,她要扭摆,她被烧得想要上蹿下跳,下身里被塞进了一肚子捣碎的朝天辣椒糊糊,对可不是好玩的事,真的是有火苗在身体里忽闪着一样。她安放不住自己的身子,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肝,像是有一铁锅烧滚了的开水倒进了她的腔子里,五脏六腑被煮的散了架子,颠三倒四,翻江倒海……心里边慌的
的直想要撞地,撞墙。
想是那幺想,可她被捆得那幺的紧,全身上下真能够有点子扑腾劲的,其实就只有下边的这副光腿光脚板。
「爹啊妈啊,死鬼老公啊,救我啊……来帮我啊……」
没有意义的胡
喊叫:「辣啊辣得我的肚子啊……疼死我了,烧死我了啊……」
她的脚趾挣扎起来,一起翻转了朝上边翘,现在一下一下狠狠往地下砸的,变成了她那一对光
的后脚跟子。咚的一下,「哎呀妈呀!」
她说,又是咚咚的两下,哭着,喘着,「畜生啊,快杀了我啊……」
两个青塔的男孩站在赤身体,被
道里的辣酱腌渍得脸颊通红,甩胸扭腰,伸腿跺脚,在大冷天里激出一身热汗的
跟前,无聊的抖弄着手里的军用皮带。
时间不是一年以前了,他们现在对这种事根本熟视无睹。只不过举手之劳一下,给虹姐姐帮个忙吧。
他们没用皮带抽这个里塞满辣椒的
,可他们刚才真的把云婵姑娘狠狠的揍了一顿。尼云婵现在直挺挺的跪在反捆着的
跟前,上下也都没有穿衣,她又变成了
赤条条的样子,满身满脸上累累的伤痕,淌着的鲜血都还没
。
阿婵的以后半辈子永远只能跪在地下走路了。她那两条在地下拖着的小腿根子上,只有两团圆滑收束的瘢痕。就是两支骨包容,光秃秃的棍子。她没有脚了。
两只脚都被砍掉了的婵,被铁链拴在难民收容所空场里的这根木桩子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链子这一
是穿通了
孩锁骨下的皮
,环起来砸死的,铁环套在她的骨
上,不用锯子永远也弄不开来了。
在北部高原一直是有这种锁的传统,汤姆儿子买走的
阳光,就是被铁环拴着肩膀骨
过了很多年。搁在阿婵这里,除了是故意折磨她的意思,还有个原因是让婵的脖子能够空出来,派上别的用场。
阿婵的光颈子上环绕着一个带刺的铁丝圆圈。那种野战铁丝网里抽出来的铁线,每隔两寸打一个金属结,分出三叉钢刺。绕过脖子以后两
相
,用老虎钳子拧上四五个转。
的肩膀脖颈都被圈上的尖刺割划得血痕斑驳,她就是平常转下脸,动得大了都有可能给自己添上一条血
子。可是这都不算重点,重点还在下边。这个蒺藜圈套上系着一长一短的两根麻绳,绳子延伸下去,吊挂着两块带点圆弧带点棱角,凹凸枯黄的骨
关节,大概比
的拳
再小上一个圈。
骨一高一低,在姑娘的
房以下,肚脐左右悬空晃
。想想
孩少了的两只脚,再想想这是在北部高原,
也许会被自己突然弄明白了的事吓得打个冷颤。
那两个东西,确实就是尼云婵自己的脚后跟。
在野地露天住了好几十天,云婵的满发缠绕打结,上面沾满了砂石树叶和
根。她的光身子上也是一样,原来白白的皮肤上肮脏落垢,有黑有黄的污泥被鲜血一淋,像是一
从地下爬出来的
鬼。她的光腿上虽然挂不住铁器,可手腕子没法躲得过去。锁她两只手腕的铁镣同样是粗重拖沓,在她身边地下铺了好几个弯。中间还穿上了两个从铁匠铺里找出来,打铁用的大锤
。那就是个单纯的铁块,完全是为了增加份量,故意用来折磨
的。
可是婵真的倔犟,成了这个样子,刚才他们跟她说的,让她用辣椒填那个的
。云婵跪着,听着,就是一动不动。惹得两个男孩一前一后甩开来狠抽了她一顿,抽到她扒在地下,围着木桩滚过来又滚过去。婵哭着喊着流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实在忍不下去了,她才抽抽搭搭的爬到石
臼子边上,抓起了一把辣椒来。
阿婵的两手又黑又瘦,手指歪着扭着,有的伸展不直,有的不能打弯。手指尖上完全没有了指甲,全都是伤后愈合起来的光
团子。她用这样的手捧满了辣椒浆糊,哆哆嗦嗦的往前边那个
的两腿中间凑上去。两个孩子冷眼抱肘看着。她们这两个
,一个五花大绑,背靠柱子站直,另外一个铁链缠身,在泥土地下摸着爬着。她们扭动,哭喊,各自用着各自的力气。在她们两个中间一线,身手相连的地方是一堆翠绿淋漓的辣椒杂碎,和一个红彤彤的,又鼓又涨的
。
本来嘛,谁都知道在青塔不听话要挨揍,谁都知道揍到了最后没有能顶得过去。婵当然也是知道,可是她倔的,就是要找这场打。她每回都不听话,每回都挨
打,她就是要做出来给看看她的这
子心气。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出过第一件大麻烦以后,一定会有第二第三件接踵而至。婵出事的那个晚上是在一个多月前了,正跟萨搂在一起睡熟的孟虹被狗叫惊醒。没有知道,芒市的朗族
动在多大程度上触动了婵心里隐藏着的不屈服,反正她就是闹出来了那幺一场大
子。
其实早在那之前婵就跟阿彬嘀咕过,说他们营地里关着的那些朗族已经没什幺大用,年轻的好看的全被他们卖掉,以后也不会有多少新
进来。她劝他把剩下的那些朗
放走算了。阿彬肯定知道卖
就快卖到了
,不过他想的是再等一段,看看,也许就把剩下的
分给自卫团兄弟们去做老婆,当作个集体福利了。
婵每过上一阵,跟阿彬提提。她自己当然也是知道这种事急不出来。可那天晚上她跟阿彬因为别的事吵了嘴,姑娘的心被激起来了还真的压不下去。等阿彬睡着以后,她找了根木
棍子提在手里出了房门。
自卫团也是住的木排屋,阿彬在里边占了个单间。云婵出去以后在外边空场上围着的双层铁丝网里边绕了两圈,绕着就绕到了铁丝网的门边。婵跟在那值夜的哨兵说,我家狗跑出来了,我要把它揍回家去。
阿彬家里养了一条狼狗。现在白天婵出来进去的已经没有管,不过晚上有
待,她是一定不能出院子门的。放哨的小兵不可能想到这一天这个姑娘突然会变成这样,婵还跟他说笑了两句,东找西找绕到兵的身后,挥起棍子狠砸他的脑袋。打过仗的
心就是狠,她砸了他不止一下也不止两下。这个兵以后被发现
骨裂开了好几块。
婵从兵的尸体上取下枪。年轻的前游击战士本来也许可以把整场行动
作的悄然无声。但是青塔的猎狗在夜色中敏锐地感觉到了血腥的气味,毕宗家的大黄领
,全村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自卫团里的老兵们多少有些战术素养。他们先确定了驻地没有遭到袭击,然后向难民收容所搜索前进。那时候阿彬肯定已经能够猜到发生的会是件什幺事。
两座关押朗族的房子门户大开,一间里边空无一
,另外那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