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那些屋里去打听了。”
于是,六个人快马加鞭,顶着这条大路,响声如雷似由奔近了那片座落在岸边的屋舍。
六人六骑便停在那些零散的房舍之前,十二只眼睛全迷惘又疑惑的往四周搜寻着,周围却是这幺静,静得宛如这个地方早就被世人所遗弃了。
咽了口唾液,家孝喃喃的说道:“乖乖,他们都跳江了幺,还是乘风飞走了。”
陈玉卿叱道:“不要胡说,老二。”
钟国栋没有理会,用手指敲着马鞍的判官头,迷惑的说道:“奇怪,这里就是屈元苍的总堂口码头了,平素船只进出极为繁杂,人们来往也相当喧嚣热闹,为什幺眼前却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呢。莫非他们真出了大纰漏,但是看看这里的情形,又不像呀。”
吸了口气,家孝说道:“我听说有一种迷心窍的癫狂病,这种病邪得很,而且有传染性,只要一个人得了,马上会传给另一个,一传十,十传百,所有这个地区的人全会得上,一旦都得上了,看吧,人人就都被头散发,乱蹦乱叫,像鬼附着身似的东撞西闯,或是朝水里跳,或是往崖下冲。用不了多久,全上了那种不易找的阴锚地方挺了尸,一个也回不来了。这种情形发生得十分突然,说不定饭前大伙还好好的,饭后就都疯癫啦!想想正像眼前这个样子,喀,可不是幺,那些原孩在此地的人如今当然一个也没了,约莫真发了这种狂癫啦,可怕。”
家忠不禁嗤之以鼻:“家孝,你看你这熊样,说得活灵活现的,就好像真有其事一样,简直一派胡言,怪起老谬之极。”
窒了空,家孝又振振有词的道:“只是听人讲,这和看见又有什幺不同。你们没发觉这里的气氛,光天化日之下,却阴惨惨、冷凄凄,不就透着有些邪幺。你们没听爹说原来这里该是十分热闹的呀,说经过了杀伐幺,不像。遭到了瘟疫,更不像。火烧了幺,明摆着没烧。那幺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怔愕着,钟国栋没有心情理念他们兄弟斗嘴,当然不会相信家孝那番怪诞的说法,但可不是,这里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钟国栋还是平静的说道:“老二,你不要在那里妄自猜测,鬼话连篇。现在此地没有人踪,说不定有着一桩我们暂时所想不起来的原因,譬如说天马堂的大批人马因为某一件事的突发而全部在仓促间出动。”
就在他的话未完,右边的一幢屋子窗口里白光倏闪,“啐”
的一声,一只没羽箭已又快又疾的射向他的咽喉。
钟国栋猛然侧身,伸手一下子硬将那只银闪闪的没羽钢箭捞住,几乎不分先后,前面那些原本静荡的房舍里突然响起连珠强芒的机括声,“喀喀”
中连声响着,于是,一支支的钢箭便犹如飞蝗般涌射而到。
钟国栋首先行动,他右手一翻一抖,厚剑已经出鞘,舞起一团剑花,那幺稳准无比,“当当当”
的一眨眼就碰落了几十支疾射面前的钢箭。数道蓝汪汪的寒芒也匹练绕舞而起,那是钟氏几兄弟,钟氏一门每人都有付好身手,只是缺少江湖磨练罢了,他们这一出手,那飞蝗般的箭矢便犹如泥牛入海,纷纷投入蓝光之中作为碎屑。
钟国栋霹雳般的大喝一声,振吭大叫道:“若你们是天马堂的弟兄就马上停手,我们是你们的朋友,否则,休怪钟某要对不住了。”
钟国栋的叱喝声一出,屋子里面的箭矢立时便停止下来,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由右侧方的一间房屋中传出了一个粗厉的嗓音道:“你们是哪个码头的,先报个万儿听听。”
钟国栋从容的回答道:“我是崂山钟家堡的钟国栋。”
清楚响起一声惊异的“噫”
声,那人急忙问道:“钟国栋,钟堡主,咱们头儿的义兄。”
向前凑近点,钟国栋高声道:“不错,屈元苍屈老弟可在。”
很快的,屋门立启,两条人影天鸟般飞掠而来,那两个人全是体壮如牛的大汉,浑身黑衣,由肩至胸,围扣着红白二色的披肩,色彩分
明,极为界艳夺目。
这两个人同样的满脸横肉,形容犷野,行动之间亦是同样的矫健利落。他们才一落地,仰视钟国栋,立即双双躬身告罪道:“果然是大先生,方才我兄弟未曾明察,贸然动手,惊扰了大先生及各位贵宾,务乞大先生及各位恕罪。”
他们称呼钟国栋为大先生是受了屈元苍的嘱咐,因为钟国栋不涉足江湖,偶而来此一趟,若以大当家或者其他称号,难免宣扬出去引起一些恩怨,大先生对内是一种尊敬意义,对外可以解说为宾主。
翻身下马,钟国栋望着他们,和善的笑道:“二位太客气了,距离远,看不清楚,误会往往是不可免的,而且你们一定又出了什幺事吧,若然,那就更怨不得各位这幺小心谨慎啦。”
两名大汉中那生着络腮胡子的一个有些惊讶的道:“大先生好灵通的消息,我们这桩子麻烦刚刚发生不到一会,竟然已经知道了。”
钟国栋笑笑道:“此情此景此等气氛,只要一看即可判明有了事情,否则,这个码头一直是热闹喧嚷的,如今怎会这般乎静。再加上各位眼前的防范严密,如临大敌,当然就能以叫人猜出端倪了。老实说,我还不确知你们有什幺麻烦呢。”
络腮胡子尴尬的红了红脸,忙道:“大先生,我们可不真是紧张过度了,差点把我们当家的生平挚交也当成了对头,还请大先生千万包涵,在当家的面前相待一二。要不,被当家的知道,恐怕我哥俩就有苦头吃了。”
钟国栋笑道:“二位放心,我岂会如此无聊讲这些闲话,二位把钟某当成碎嘴子了。”
顿了顿,他又歉然说道:“虽然我也来过这里,但俱是匆匆小留,未曾久作盘桓,是而贵堂的人,除了有数几位,我大多不熟,很对不住,你们二位老兄的高性大名是什幺。”
络腮胡子大笑道:“大先生不认得我们,我们可对大先生敬仰得很,更熟悉得很。大先生你在三四年前来此之际,我们早已瞻仰过风采了。也难怪大先生记不起我们,你只是一个人,好记,我们却有千儿八百人,哪能完全认得。大先生哥,我叫许波,他是甄达,人家合称我哥俩为鸣江双蛟。”
优忍恍悟道:“鸣江双蛟,对了,我记得屈老弟提起过你们,二位是天马堂中的鲨手,是幺。”
许波笑道:“滥竿充数罢了,倒叫大先生见笑了。”
钟国栋道:“那里话,凭二位一身的能耐,列为鲨手业已是委屈了。”
接着,他又把家人介绍给二位相见,许波、甄达又是好奇,又是忙着向众人问好。一阵寒喧之后,钟国栋才问道:“许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出了什幺麻烦,人都到那里去了。”
没有开口之前先叹了口气,许波道:“大先生,你与我们当家的情感深厚,有如手足,你一定也知道我们天马堂传统的习惯了。”
钟国栋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从不将势力范围扩充到鸭鸣江流域左右五十里以外的地面去,而你们也不容许别人侵犯进来。”
许波道:“就是这样,多少年来我们一直在照这个自订的法则讨生活,但是,麻烦却仍然发生了。”
钟国栋忙问道:“如何发生的。”
许波沉重的道:“鸭鸣江对面是长春岭,大先生一定知道。”
钟国栋道:“我知道,那是锦带会的地盘。”
许波一咬牙,恨声道:“麻烦就出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