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军事重镇。萧衍命在寿阳下游一百三十公里处的浮山(安徽五河)附近,建立横断水坝。计划水坝筑成后,淮河上游水位提高,寿阳即被淹没。这个方法很好,但问题在于那个水坝,它必须能够承受水库的压力。工程部门官员提出警告说,淮河的河床,尽是泥沙,飘忽流动,水坝基础,必不可能稳固。但萧衍坚持自己的见解,于是开始施工。动员二十余万,从淮河南北两岸。分别兴筑,向中流合拢。五一四年十一月开工,五一五年四月完成。想不到刚刚完成,水库的水只积蓄一点点,水坝即行崩溃。幸亏春雪还没有融解,损失不大。可是,萧衍不接受这个教训,下令重建,从五一五年四月,到五一六年四月,历时一年零一个月,第二次完成,长约四公里半。这是一个惊
的长度,即令在一千五百年之后的二十世纪,也是世界上最长的水坝之一。
最初,北魏帝国对这个水坝十分恐慌,准备出兵攻击筑坝工。但宰相李平了解水
,认为水坝绝承受不住水库的压力,不必出兵,它会自然解决。所以北魏连寿阳居民都没有疏散,倒是萧衍却忙碌起来,在寿阳附近山
,安排灾民收容所,准备寿阳陆沉时收容逃出来的灾民。水坝完成后五个月,九月份来临,淮河水位
涨,水库盈满。于是,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远在一百五十公里以外都听得见,水坝第二次崩溃。建立在坝上的军营和沿淮河下游两岸的村落,总共十余万
,包括将士和睡梦中的
儿童,为了萧衍一个
愚昧的一意孤行,全被洪水卷走,葬身东海。
历史上很少创业的君主,像萧衍这样的颟顸。
二二十年代——北魏遍地抗北魏帝国自上世纪(五)九十年代迁都之后三十年间,是帝国的鼎盛时期。北魏在文化上最大的贡献书法和浮雕,都集中在这三十年间完成。中国碑帖中,“魏碑”最为著名,就是因为它的书法有不同凡响之处,北魏流行一种肥胖型书法,但骨骼均匀,肌
结实,使方块的汉字充分表现出它的华贵美。至于浮雕,是佛教最兴盛时的产品。佛教在本世纪(六)达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巅峰,帝国全境有僧尼二百余万
,寺院三万余所——仅洛阳一地就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信徒们除了到寺院烧香捐献祈福外,还用雕刻佛像的方法祈福。北魏帝国的佛像雕刻,是最高的一种艺术成就。闻名世界的龙门悬崖(又名伊阙,洛阳南二十公里)上的佛像浮雕,有数万个之多(直到现代,没有
查清它的数目)鬼斧神工,使
叹为观止。若
巨像的一个手指,就跟普通
一样大小。这浮雕一直保持到二十世纪,仍矗立在那里,供后
凭吊。
但帝国鼎盛时期的同时,也孕育了帝国灭亡的种子。
第一北魏帝国为了抵御北方新崛起的野蛮民族柔然汗国的南侵,沿边建立了一些军镇,其中的六个最为重要,称为六镇,即怀朔镇(内蒙古固阳)、武川镇(内蒙古武川)、抚冥镇(内蒙古四子王旗)、怀荒镇(河北张北)、柔玄镇(内蒙兴和北)、御夷镇(河北赤城)这六镇在建都平城(山西大同)时,驻扎着全国最锐的部队、士强马壮。贵族子弟,以在六镇服役为荣,六镇遂成为帝国的生命线和主要安定力量。自迁都洛阳,六镇逐渐沦为荒漠的边陲,被目光如豆的当权
物遗弃在脑后。尤其元宏雷厉风行的门第制度,同是一家
,随政府迁到洛阳的
成为国姓郡姓高门第的世家,生下来就有富贵。而留在六镇为国杀敌捐躯的
,却成为平民庶姓低门第的寒门,沦为防
卫司令官(镇将)的婢,受到非
的虐待。他们不能升迁,不准出境,不准读书,不准与高门第
士通婚。太多的
政使边民对北魏政府痛恨
骨。有眼光的大臣如军区司令部秘书长(大都督长史)魏兰根,曾不断指出其中危机,但没有
理会。边民除了叛变外,无法拯救自己。
第二政府宫廷的组织和权力,益扩张,当权
物除了拥有无限尊严外,还必须拥有无限财富,才能保持和发挥无限尊严。于是不久就跟三世纪末晋帝国崩溃前夕一样,官员们互相以穷奢极侈夸耀。宰相元雍,仅
婢就有五百余
,男仆就有六千余
。另一位亲王元琛,他的马槽都是银制的,饮食器具都是西域(新疆)进
的外国货。他曾感慨说:“我不恨没有见过石崇,只恨石崇没有见过我。”
石崇是晋帝国的一位州长级官员,靠贪污和杀掠货成为富豪。太多的元雍、元琛,必然官
民反,
民除了杀官自救外,只有被杀。
本世纪(六)一开始,就断续发生抗行动。进
二十年代,民变更如同雨后春笋。我们且将二十年代重要的民变列为一表,说明
民愤怒的程度。所列都是农民革命,加上号者属于兵变,兵变也多因不堪
政而起。
三北魏帝国的分裂北魏帝国有一个野蛮传统,可能来自纪元前一世纪西汉王朝第七任皇帝刘彻的启示。刘彻将立他的儿子刘弗陵当太子时,先把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杀掉,预防她将来以皇太后的身份,
预政治。北魏帝国把这个偶然事件,明定为一种制度。所以在北魏宫廷中的惨剧,也比其他王朝为多。每当选立太子时,年轻母亲即被迫服毒,哭声响彻内外。一直到本世纪(六)初,第八任皇帝元恪立他的儿子元诩当太子时,元诩的母亲胡贵嫔本应处死,但元恪不忍心这样做。一百余年的野蛮习俗,才告废止。元恪于五一五年逝世,元诩即位,年才六岁,胡贵嫔顺理成章的当了皇太后,掌握政府大权。
年轻貌美的胡太后当权后的行为,对她丈夫元恪的善意立法,实是一种尖锐讽刺。这位一百年以来第一个出现的货真价实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