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患了什么心理疾病。
恋母。
在九岁的那个时候,我对这些东西完全不能理解。
我甚至不能接受每天不能跟妈妈待在一起,所以,我反抗所有施加给我的安排。
因为不配合,我被送去一家心理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
而那家医院对我的心理治疗,对我来说不是治疗,只是用酷刑逼迫我不去想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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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特地去查了那家医院,据说因为市场需求大,已经由心里医院变成了戒网瘾中心,我记得那个时候,医院的负责人叫杨什么信来着。
九岁。
我不知道自己远离自己的同学,远离自己的家庭,最重要的是不在自己妈妈的身边。
然后被一群人用点击恐吓我,让我自己重复我不想跟自己的妈妈待在一起,让我重复自己想要好好学习。
奈何我生来是个硬骨头,吃软不吃硬,那些电击我的时候,非但没有让我说出那些话,反而让我更加思念我妈妈。
有时候,对她满是埋怨,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抛弃自己。
于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落泪。
父亲去医院看我的时候,我半句话也不会说,就告诉自己是个坚强的大人。
妈妈去看我的时候,我就一边流泪一边告诉她我很想她。
可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除了不说话,除了不吃饭变消瘦什么都做不到。
后来,妈妈见我情形不对,就把我带离了那个所谓的医院。
但是,没有放弃对我的心理矫正。
接着,辗转了好几家心理诊所,接触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我认识了洪玥婷。
准确的说,洪玥婷不是在治疗我,她是在教导我,教导我怎么伪装自己,如何去获取大人们的信任。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并不笨。
于是,在洪玥婷的治疗下,我康复了,或者说,我的表现能让父亲和妈妈不觉得异常了。
而那些体罚、那些电击的经历,反而让我明白,我应该去做一个坚强的人,软弱的话反而对我的境遇没有半点帮助。
差不多十岁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继续学习。
有时候,很想妈妈,很想跟妈妈说话,很想跟妈妈分享。
但是,我不会,我没有。
我变成熟了,我变乖巧了,或者说,我变得表里不一了。
我的行为跟我的心理完全不一致,我心里一直渴望跟妈妈亲近,但是我自己就越跟她疏离。
在那段时间,我尝试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东西上。
篮球、吉他。
父亲看到之后,很高兴。
于是我报了吉他班,于是给我请了篮球教练给我进行训练。
这也许是我喜欢篮球的根源吧
,这也许是我哪怕觉得自己遭遇了挫折也觉得自己可以挺过去的原因吧。
在练吉他的时候,我都练到左手手指出血为止,那个时候手指上的肉很嫩,自己近乎自残地练琴总算让自己平静了些。
在初三的时候,我偶尔去吉他班里听课,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段美凛。
因为自己弹奏吉他确实比较熟练,容易引得女生喜欢。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我跟她开始谈恋爱了。
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我很痛苦。
但是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我总算从那种像是愧疚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接着,父亲和妈妈也知道我谈恋爱了,他们非但没有因为我早恋而指责,而多少有些松口气的感觉。
当时的我没注意,后面自己想了想,也许他们是在庆幸我没有恋母情结了吧。
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其实跟段美凛谈恋爱的时候,我的初衷根本不是喜欢。
我只是想找替代品,想找一个妈妈的替代品罢了。
我没有告诉过妈妈,因为不敢。
也没有告诉过段美凛,因为这样也太渣了。
所以,今年我在跟段美凛分手的时候,我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不否认,刚刚跟她分手的时候,确实感觉很痛苦。
但是痛苦,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在跟她分手之后没多久,她就马上跟陈袁丁好上了。
我这种一直欺骗别人,一直隐瞒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确实不适合谈恋爱。
所以我感到如释重负。
因为可以不用欺骗,因为可以不再欺骗别人,我反而觉得自己更好受些。
到了现在,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事情了,我只需要好好保护好妈妈就好了,好好陪好妈妈就够了。
至于洪玥婷发的消息,我自然用我擅长的方式去恢回复了。
「怎么可能?」
洪玥婷在后面也没有追问,她对这些事情应该不好奇了。
于是我跟妈妈一起煮饭,一起炒菜,一起炖汤,接着一起吃饭了。
吃完饭之后,我先把碗筷洗了。
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短视频,现在很多短视频软件都很火,什么抖音啦、什么快手之类的。
坐到她身边,看了看她刷的内容,原来是做菜的视频。
我整理了下思绪,然后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告诉妈妈,我知道她和父亲的事情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也用温柔的声音回复我。
「俊熙,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好好学习,你说你一定会考上自己想去的学校的。」
瞪着眼睛,我服软了「我没有说自己会放弃学习啊。」
「哦~」
她松了口气似的。
「妈,我以后想多陪陪您,可以吗?」
「熙熙,妈妈没事。」
她理了理飘到脸上的头发,将它们就顺到耳后。
接着说到「你以后也不用多陪我,我只希望你好好用功学习,希望你考上想去的学校,现在妈妈已经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了,也没什么美好的希望了,只希望我的熙熙可以过得好,可以过的幸福。」
说完之后,她亲昵地抚着我的头发。
两只黑眼睛里点着钻石一般的亮光,好似在问我为什么还不赶快答应她的要求。
我也跟她两眼对视,郑重地对她说「妈妈,您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还有,我以后多陪陪您,跟我的学业保证没有半点冲突,甚至您都可以一直监督我。」
我笑了笑。
「当然,如果您觉得我的表现很优秀,您也可以奖励奖励我。」
「哈哈」
听到她的娇笑声,我觉得妈妈已经稍微不那么沉溺在那份悲哀中了。
我们两个好像已经远远离开那个她独自在窗边点燃烟的那个夜晚了。
她又跟我说了好多话,到后面,她又搂着我一边啜泣一边低声埋怨起父亲来。
我明白,我们好像还在那个可怕的漩涡里。
但是,我有信心带着妈妈逃离这里。
突然,之前因为妈妈处在抑郁症的边缘,我自己十分担忧。
现在对于帮助妈妈,我也充满信心了,我有充分的信心可以让妈妈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