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出来的行踪轨迹,给省长周建攻击楚文轩造成了极大的障碍,这都是楚文轩不能容忍的。
看来必须得先离开这潭浑水,斩断周建的翅膀,这能为自己以后对付京都的那些家伙扫清障碍,楚文轩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晚上楚书记在客厅来回的走着,时而停下来,时而又继续度步,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走了一阵,他拿起了手机,给Y市委组织部长做出了安排。
第二天,楚文轩便和省长周建见了个面,楚文轩见周建走了进来,很客气的站起来,笑着说:“周省长最近很忙啊,我们好久没再一起聊了,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商量一个问题。”
周建也满面含笑的说:“我再忙也比不上书记忙,不用说商量,有什么事情,书记下指示就可以了。”
作为省城这党政的最高首长,他们都有很大的耐心,雄心和权谋,两人都是久经宦海的高手,他们知道在合适的时机和适当的场合给与对方配合,当然了,他们也明白在必要的时候来给予对方展示自己力量,这些东西,他们都掌握的恰到好处,可以让你愤怒,但还可以让你忍受和接受。
楚文轩就说:“先喝口水吧,周省长,组织部周宇伟马上就过来了,有两个人事安排,我们先通下气。”
周建“嗯”了一声,无话找话的说:“老周通知了吗?”
楚文轩点下头说:“刚打了电话,马上就来。”
楚文轩端起了秘书给刚泡好的茶,呡了一口,但他的心里已经是提高了警惕,这个周建一向把人事大权都牢牢的抓在手上,但凡一说到人事问题,周建就拉起了警戒线,油盐不入,好象自己要抢班夺权一样,今天不知道他又想在哪安排他的党羽,且先听听。很快的,组织部周部长就敲门走了进来,他先给书记和省长问过好,才坐了下来,秘书在给他泡好水以后,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
周建就拿出了香烟,刚想点上,但看看楚文轩,他就笑了,说:“算了,你们两个都不抽烟,我一个人就不抽了。”
周部长连连说:“省长,你抽你的,没关系,没关系。”
周建也客气了一句,但终究还是没有点烟,他对周部长说:“你们组织部对粮食局的人选有没有考虑好。”
这话问的,楚文轩就想笑了,装什么啊,你没安排,他周部长敢随便提吗?现在给我演什么戏?
周部长就很认真的说:“这个人选我们也一直在部里酝酿,大家感觉市委办公室的高副主任挺合适的,就不知道你们两位领导是个什么看法。”
楚文轩就沉默了,他知道这个办公室的高副主任是周建的嫡系人马,看来周建今天不是来商量,是来抢夺的,想到这,楚文轩的脸色也就冷淡了起来,他没有去接周部长的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水。
周建也选择了沉默,这样的沉默是可以让许多人为之胆寒的,楚文轩虽然不在这个胆寒的范畴内,但必要的压力,周建还是要给楚文轩时时施加的,对任何一条野性,或者温顺的狼,你都要时时的拿上鞭子。
楚文轩这样的反应早在周建的预想之内,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的就是楚文轩
的不满,提出高副主任做粮食局的局长,这也是周建在整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他不能单单的提出让任雨泽下去,虽然那对任雨泽和楚文轩来说算是好事,但正因为是好事,才会更加引起楚文轩的猜疑来。
而先提出一个自己的嫡系,然后在提出任雨泽,这样就更像是一种权利的平衡和交易行为,楚文轩也就不会想到自己釜底抽薪的真实用意。
楚文轩放下水杯,看了看周部长,他没有就这个人选说出看法,他漠然的说:“那么还有一个人事调整是什么,都说出来听听。”
周部长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周建要提升任雨泽做副县长了,看来是为了让高副主任顺利的出任粮食局局长一职,作为等价的交换,周建就不得不考虑给楚文轩一个人情。
显而易见,周部长也上了周建的当,他也进入了周建引导的这个误区。
周部长就清了一下喉咙:“咳咳,是这样的,还有一个洋河县的副县长职务,我们组织部的意见是提议让楚文轩的助理任雨泽出任,当然了,这都是我们一个提议,最后还请两位领导决定。”
这到有些出乎楚文轩的意料之外了,楚文轩的眼睛也就闪动了一下,他就明白了周建的想法,想搞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
但瞬间,楚文轩又犹豫起来,他就一下子想到了任雨泽那爽朗帅气的笑容,想到了任雨泽是自己战友的孩子。
但从这件事情来说,对任雨泽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可以凭空的上了一个台阶,而且进入了实权系列,对所有助理都算是修成正果,自己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他离开,但一直耽误着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楚文轩在矛盾中和取舍间徘徊起来,周建没有急于的催他表态,他显示出一个身处高位的人独有的俾倪一切的气质,他明白,欲速则不达,他也相信,楚文轩是看不懂自己的棋路的,因为一切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合乎官场潜规则。
周建把玩着手中那一直没有点燃的香烟,让它在自己食指和中指间来回的翻转,静静的等待楚文轩,到是周部长有点迫切的来回看看两位省城的主官,在心里判断着他们能不能达成这个协议。
楚文轩迟疑和沉思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还是决定放飞任雨泽,楚文轩的感情很复杂,对任雨泽有喜欢,有担心,有感谢,有信任,任雨泽也是除了吴坤,唯一和自己有默契的的人,他的勇敢善良现在自己依然清晰可忆,他的行事作风也让自己无法忘记。
自己的私心是多想永远的留住他,多想能让他配合自己工作一辈子,但楚文轩还是说话了:“对组织部门的提议我没有什么意见,周省长呢,你怎么看这个提议。”
周建就笑了,他稍微了沉吟了一下就说:“组织部提议的这两个人选,还行吧,就是感觉任雨泽同志有点年轻啊。”
楚文轩淡淡的说:“他们两个都年轻,但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
意思是很明显的,你要是今天为难任雨泽的顺利通过,那我也会对你的人选设置障碍和进行阻挠的。
因为楚文轩明白,虽然一个省委书记往往可以左右组织上的人事大权,但作为党委副书记的省长,在很多时候也具有难以绕过的权利。
任何书记都不愿意在没有获得和省长沟通前就把人事任命端上常委会,那样是有很大风险,一但受到抵制和反击,对自己的威信,对自己任命的人员都会带来致命的后遗症。
所以,周建在沉默良久后还是退让了,他凝重的点点头说:“既然楚书记这样想,那这事情就这样吧,等下次常委会过一下,争取让他们两个早日到任。”
楚文轩没有因为周建的妥协而沾沾自喜,此刻,事到临头他还是很矛盾的,总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后来,楚文轩和周建就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其他问题,两人才客客气气的分了手。
楚文轩回到办公室以后,呆呆的一个人坐了许久,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一直都在笼罩着他,在长久的思绪中,他想到了这几年自己和周建在省委的点点滴滴互相算计的往事,这一切都是挥之不去,萦绕心头。
最后,楚文轩还是使劲的摆了摆头,决然的拿起了电话,叫来了任雨泽。当任雨泽一走进楚文轩的办公室,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