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由得她不紧张?旋即她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叫的太大声了,连那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人都顿了一下,投来探询的目光。
未竹清赶紧按住小舞的手,不好意思地朝几位笑了笑,示意无事发生,这才转过头看着小舞涨的通红的脸色。
小舞看着未竹清那双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憋笑憋出内伤的样子,逐渐开始恼羞成怒。
「你——!」
「我的!实在对不住。」
未竹清连忙先发制人按住她的手,压制住快要爆发的小兔子,赶快把这一篇翻过去。
「你看,你还是很看重他的嘛?我相信三哥他也很珍惜你,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呢?」
小舞羞恼地瞪着她,突然像是泄了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向后靠着,坐没坐相,毫无淑女形象地蹬了两下腿,烦恼万分。
反正未竹清也好像误会了什么,她干脆把心里的话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说就说,有什么嘛!我……我什么不能和他说嘛!是他,他先不和我说的。老是避着我,什么事情都不当一回事的,我,我犯贱啊。这怎么张得开口?那么大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的。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了他也不听,只当我是,我是……唉,听下我的话他能死啊?怎么就这么轴啊!」
未竹清听着她语言含煳地抱怨着,有些疑惑。
但是小舞不说,她也不方便问,只能也含煳着,给出了无用却万能的答案。
「这……也许是沟通方式不对?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多试一试嘛。」
「我不去。他都不来,为什么让我去试嘛……」
刚刚都已经软下来了,嘴还是那么硬,未竹清都要被这纠结的小兔子气乐了,再次反省掺和进这种情感纠葛是她的问题。
里外不是人,哪哪都是错,她干脆不说了。
反正最后交给三哥就行了,让她自己纠结去吧。
看小舞也不是很想聊下去,未竹清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
「说回来,大师和三哥呢?他们师徒俩跑哪去了?刚刚三哥不是和你一起走了吗?这会又不见人了?」
「大师好像有什么事情出去了,一直没回来,院长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至于哥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了。今天地下通道有点古怪,我们吵完架分开后,我,我还回头去找过他,转眼就不见人了。」
吐露出自己不安的真正原因,又似乎觉得说出来有点丢面子,小舞有些羞于启齿,慌乱地不敢抬头,低下视线盯着,玩弄着自己的裙角。
可未竹清这么一问,她又忍不住流露出焦躁和担忧的情绪。
「哼,打完架还……魂力都干了,还流了那么多血,能跑去哪呢……」
「什么流血?皇斗战队那个叶泠泠不是治好我们了吗?」
「啊啊没什么,她,她魂力不行,练不到家。哥他还有些伤口没完全好,流了点血,没什么的。」
小舞随口扯了个谎。
煳弄了过去。
未竹清有些不解,但也没再询问,只是看着小舞又开始对着门外怔怔地发呆,好像这么看着,就能把那个人从虚空中看出来似的。
「别管他了……哼,哼。 指不定死在哪个角落了呢……」
「噗通」
一声闷响,刚刚撑起来的身体,又重重地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到处都传来钻心地疼痛,疼得身体下意识地蜷缩颤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走于黑暗中的男人却已经无力顾及这些小事。
身体尚且蕴含着活跃的生机,灵明的光彩却开始从他眼中褪去。
紫色的光芒在他眼中若隐若现,却没办法让逐渐死寂的眼神再度活跃过来。
「哈啊……哈啊……哈啊……」
他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过了良久,逐渐涣散的眼神才微微焦距了一些。
得做些什么,迷迷煳煳中,他意识到这一点。
手掌逐渐合拢,本能地攥紧拳头,他深深深深地吸进一口长气。
身体的感官已经开始放松,痛苦好像已经离他远去了。
在这看不见尽头地冰冷通道中,他却感觉身边的黑暗温暖地包裹住了他。
「哈啊……哈啊,咳。」
他却手肘撑地,支起身子,黑发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就这么浑身颤抖着,无言地对抗着。
于是黑暗无奈地退去了。
温暖慢慢消失退却,幽幽的凉意重新深入他的肌肤,刺入他的骨髓,让他浑浑噩噩地意识一个激灵,又多清醒了一分。
他拒绝了死亡。
遵从他的意志,残破的生机从脑海深处亮起,照亮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行走在崩塌地瓦砾中,他一点点拾起碎片,重新搭建歪曲扭斜的理智,重新接管了这副身体。
于是本能收起了亲切的临终关怀,把温柔的麻木从四肢百骸中抽出,无边的痛苦便重新占据了他的感官,将他拖回到人世间,在这尘土中打滚。
可他只是沉默着。
紫色的光辉从伤口深处亮起,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看不见的视角中升起,刻毒地攫住翻起的血肉,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这句身体,蒸发纠缠着凝成化不开的黑雾,包围着他。
然后肌肉便恶心地蠕动着,合拢,贴在一起,只留下狰狞丑陋的疤痕,像一只只紧闭的眼睛,藏起了眼底邪异的紫芒,在男人的背上睡着了。
「还不到时候。」
他冷漠地说完,呼出一口长气,卷起了小小的风暴。
于是雾气便被撕扯着,消散在无垠的虚空之中。
「还好……嘶,身体上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是……」
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路,这才算是适应过来。
吐出一口浊气,视野还有些重影,他眯起眼睛凝神四顾,想要看看如今的情况。
可放眼所及,除了冷冰冰的通道,便只有幽深的黑暗。
他叹了口气,迈步向前,探索着这个无边无际的迷宫。
他走着,走着,刚走过一个转角,便愣住了。
眼前是一座颇大的房间,古旧的房门紧闭着着,上面休息室几个大字被磨得有些看不清,连扶手都盘的油光水滑,看起来经常被人使用。
可让他呆滞住的,不是这扇他还算熟悉的房门,是那个坐在房间门前,失去意识的女孩。
「怎么……?」
他慌忙走上去,将女孩翻了过来。
大斗魂场标准的制服短裙露出了春光乍泄的两条长腿,和一对丰腴的乳球。
他却无暇顾及这诱人的美色,把散乱披在脸上的紫色发梢拨开,露出那张面色苍白的秀丽小脸,把手放到那琼鼻下弹了弹,发现呼吸尚算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探查女孩的状态。
古怪的是,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好像就是倒在这里睡了一觉,眉头紧皱,做着噩梦。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想了想,还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