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我的私事,这是第一
回。
「同学会上没有人告诉你吗?」
「张小凝告诉我说你在做生意,也没细说。什么生意这么神秘?」
「海外有点小产业,国内在休闲娱乐行业做了点投资,不过因为都不太感兴
趣,所以没上过心。现在绝大多数的精力,都在给人当咨询师。」
「咨询什么?」方颜随口问。
「婚
姻咨询,心理咨询之类。」我继续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哈哈,真看不出来。」她做出了模棱两可的评价。
「上一次割腕的女孩,就是客户。」我趁热打铁解释道。
「哦……」方颜微微点头。这些说辞将事情串了起来,她开始有些信了。
「我之前还以为那是你的小女朋友。」她说。
「客户。」我重复道。
方颜长长的叹了口气:「左欢,你也该安定下来了。就没想过踏踏实实地组
织个自己的家庭?」
我看着她:「像你一样?」
我问出的这个问题在我们之间游弋着,带着一丝锋锐。这不是我现在该说的
话,因为这听上去像是来自很多年很多年之前的、我对她的指责。话说出口的时
候我就后悔了。
但是方颜只是舒缓而温柔的说了一句:「是啊。」
她的回应让我重新平静下来,我感到庆幸,她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
「你说得对。我正在寻找。」我掐灭了烟。
「加油。」
我对她点点头:「我回家了。」
方颜也扔掉了燃尽的烟蒂:「那个女孩怎么办?她醒了要我给你打电话吗?」
「如果她明早自己跑掉了,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她若是执意要问我的事,
那你就叫我过来。不过我想她不会的。」
「看她的状况,应该是很严重的性侵,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方颜说。
「她的情况很复杂,你不要过问多余的事。做好事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人只
需要为自己负责。她也一样。」我警告她说。
方颜点点头:「我不管了。她要是自己走掉,我就不联系你了。」
「这样最好。」
我和她挥手告别,向医院大院外面走去。当我迈出大门的时候,再次回头看
去,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故意把外套留在了女孩的病床旁边,这样就多出了另一个再次和方颜见面
的借口,她总会替我收起来的。
我在回家的途中,接到了刘浩的电话。
「欢哥,到家了?」
「还没呢。查到那人是谁了么?」
「唉,冲了龙王庙了。那是老姚的儿子,姚修文。」
「姚伍龙?」我有些哭笑不得。
刘浩这档生意他自己占大头,其次是老姚,第三号股东就是我。姚伍龙我只
见过两面,和和气气一个五十岁老大哥,能把城府和真诚两个词拧在一起的人着
实不多。
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佳,我愿意多交这么一个朋友。只是他这儿子吗,玩的
挺宽泛,不知道私下里是不是给他爹惹过不少闹心事儿。
不过想想也是,玩公众调教到底还是要在自己能说上话的地盘玩才放心,这
小姚也不傻。
「这事你也别跟老姚说了。我找机会和老姚约顿饭,让他带小姚一起。他看
见我自然就明白了,后面自然息事宁人。」
「嘿,这点子好。」
「你让那些网管都把嘴堵严实点吧。我这两天还要过去,你跟他们打打招呼?」
「没问题,得让他们都认识认识三老板。」
「哈哈哈。」
我和刘浩胡乱嬉笑两句,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多。
微信上残留着十一点半时谭襄襄的一句晚安,以及十分钟后的一个生气表情。
我想了想,没有回她。
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们有明天可以享用,这是最好的事,也是最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