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往里面挤了挤,像
是怕我会多看她一眼似的。
这个工作室的中厅是个大开间,只有几个粗大的圆形立柱作为支撑。除此之
外看起来和正家用空间没有什么两样。电视、沙发、餐桌、开放式厨房、以及南
侧的玻璃阳光房,任何看到这种装潢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栋房子有什么猫腻,除非
他们下到地下室里。
我点出一根烟,走到殷茵旁边,靠在立柱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殷茵很久没动,直到那根香烟的半截化为烟灰。我把烟灰往立柱边的一盆绿
植中弹去,而她伸手探向自己的眼罩。
外面的天色已暗,房间则是一片灯火通明。殷茵眯着眼,抬起白皙的手臂,
遮着头顶撒下来的灯光。她揉了揉眼,又努力眨了半天,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视
力。
她四下看去,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我。
在这短短的一刻,殷茵仿佛忘却了羞涩、急促和不安,像一只好奇的小动物
似的,上下打量着我。从头到脚,从脸到手,她专注的看着我,而我也饶有兴趣
的看着她。
好像过了很久,她才低下头转过脸,在沙发上坐正,重新变成了一只安静的
纯白色瓷像。
我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去二楼的储物间翻出一套宽松居家的吊带裙,以及适
合她尺寸的内衣。这套内衣不带任何修饰的设计,白色。
我下楼,她仍然坐在那里完全没动过。我对她说「来」,她就立刻站起来走
到我的面前,只不过双手依旧死死往下的拽着卫衣衣角。
我把衣服放到她手里,带她往玻璃阳光房那边走去。阳光房侧面就是一个淋
浴角,那最初是为了给用完泳池的人冲水的,只不过外面那个泳池我还从来没用
灌过水。
我又从一旁的橱柜中拽出一条宽大柔软的崭新浴巾,摞在她手上,殷茵顺从
的走进淋浴间。她试图拉上门,被我抬手挡住,她没有坚持。
身后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我没有回头去看。现在不是欣赏她身段的时候,
因为我饿了。
开放式厨房的侧面是步入式的食物冷藏室,我挑选了一块金枪鱼排作为今晚
的主菜,又从外面的小园子里摘了番茄。那是赵峰帮我种的,这技术和烹饪一样
,都是他拿手的。
我闲暇之余向赵峰学了两手,虽然手艺没办法和他相提并论,但自给自足却
是够了。
化冻、腌制、调汁,配菜,这花了我四十多分钟。当我在平底锅上淋油的时
候,殷茵穿好衣服从淋浴角走了出来。
她赤着脚,头发依旧湿漉漉的,洁白的皮肤在灯光下闪耀。
「吹风机在那边洗手间的第一个抽屉里。十分钟之后坐过来吃饭。」我抬头
看她一眼,将鱼排下锅。
鱼肉在橄榄油上滑动着,发出滋滋作响的美妙声音。百里香、盐、胡椒,当
鱼排展露出诱人焦黄的时候,我将它小心翼翼的铲在了盘子里。
煎出的鱼油是很好的配料,我借着残留的风味烙了几张墨西哥薄饼,叠在另
一个盘子里作为主食。
一切就绪,用了九分钟。我关闭了头顶的油烟机,远远的卫生间里一缕小小
的吹风声也戛然而止。
殷茵走出来,坐到我指定的位置上。我把两只盘子摆好,里面都是一样的金
枪鱼排配番茄。
我对殷茵扬扬头,示意她开动。她比我想象中更加饥饿,小口小口的进食很
快就变成了狼吞虎咽,我甚至怀疑姚修文很久没给她吃东西。
仔细一想也对。在我插手之前,姚修文本来就要调教她的后庭,很有可能在
这之前采用了禁食的办法来清理肠道。看来小姚还是从他所谓的「师父」那里学
了一些东西,他明白,灌肠会影响调教对象对初次调教的观感,削弱碾压的力度。
我给她倒了柠檬水,她欣然笑纳。偌大一块鱼排眨眼工夫就不见了,女孩又
抢过一张薄饼,撕成小块,沾着盘里的酱汁塞进肚子。
我身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吃东西自然也不会比她慢太多。殷茵吃了两张
饼,我吃了三张。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突然间愣住了。
我们一人吃了一块鱼,还有那些饼……加起来数量刚刚好。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用叉子把最后一块鱼肉送进嘴里。
殷茵吃完东西,早早地擦净了嘴巴,坐在对面看着我。这时她见我变幻了表
情,也露出些许疑惑的样子。我看着她,笑着摇摇头。
「五饼二鱼,听说过么?」我用叉子指了指彼此的盘子。
「好像听过,记不得是什么了。」殷茵静静的回答。
「耶稣拿着这五只饼,两条鱼,望天祝福,劈开饼,递于门徒,摆在众人面
前,也把那两条鱼分给众人。他们都吃,并且吃饱了。门徒就把碎饼、碎鱼收拾
起来,装满十二个篮子。食饼之人共有五千。」
我缓声念着脑海中勉强记忆的经文,那是我在国外参加教会活动的时候学过
的。虽然我现在仍不笃信,但不可否认,哪怕是单纯作为诗歌它也有着优美的一
面。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五鱼二饼的巧合是否对我们两个意味着什么,只是它现在
确实打动了我,那是一点点足让我躁动的神性启示。
殷茵看着我念完,眼睛里没了原本的冷静。她开始迷茫,开始疑惑,她在好
奇我到底是什么人。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将屋内的灯光调暗了一些。麦卡伦的麦芽味道低
沉,香味凝重,很好的缓解了我内心深处的躁动。
我一直不说话,像是在故意回应她的沉默。殷茵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她
所有的坚挺都只不过是强行挤出来,她不可能一直靠压榨自己的灵魂来面对这个
世界的残酷。
所以最先开口的人一定是她。
「你是想包养我?」殷茵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问。
「你值这么多钱吗?」我啜下一小口酒汁,让它的烈性在口中挥发著。
「如果我不值,那你之前说要给我钱,就是谎话。」
「我从没打算购买享用你身体的权利。」我说,「就像之前在厕所里的时候
,你高潮的次数比我还多。我要是尽情享用,凭你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我说的有
错么?」
殷茵微微昂起头,喉咙微颤。那是抗拒的姿势,也是强作冷静的表现。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我想要的和姚修文没有什么区别。」
「姚修文是个变态。」殷茵提到他的时候,声音中隐隐带着恨意。她努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