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安西正是诗人文名滥觞的所在。
李诗人与韩将军本来就有不错的关系,当下便撰写一封问候书信交付王子,请他到时呈送给将军。
这样的安排自然隐含了向将军引见印度客人,并且希望当局给予适当关照的意思。
那一年的韩将军肯定已经很老了,而且他也笑得和蔼。
将军说:那个李,李什么什么……就是那个会作诗的小子嘛,他又跑印度去了?哦哦,阁下是从印度来的,你是一个从印度来的王子。
印度很好的,印度姑娘……也很好的。
将军说,安西以前不太好,安西这个地方人来人往,从东边有人来,从西边也有人来,两头过来的人碰到一起谁也不服谁,那就要打仗了……大家总是没完没了的打来打去。
不过他们现在不打了,他们都打不过我。
打不过就没法打了,对吧?安西不打仗以后也很好了。
安西出产很多玉石的,这个东西你可以去看一看……对,咱们安西那也有很好的姑娘。
将军转脸看一看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的属下,说,去弄玉阁找个姑娘来,领他去看采玉嘛。
将军端起茶碗来吹了一吹,这个接见就算完了。
那一天将军府中的几位幕僚礼数周全地将王子送出到府门以外,府门外边端端正正地跪着一个周身赤裸,手上脚上还戴着镣铐的年轻姑娘。
姑娘也是礼数周全的对准王子脚尖磕了一个头。
姑娘说,女子是安西将军府中的奴婢,在官家运作玉事的弄玉阁中服役。
奴婢略略知道一些地方上做玉相关的风土世故,故此冒昧的领命前来为王子引路。
女孩说,奴婢的名字叫做岫儿。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像是有些泛红,她说,从山,从由的岫。
王子看看脚下低伏的这个女孩,体态苗条,面目清秀,而且以她如此的奴女身份形状,出言谈吐却能流畅文雅,难免教人心中称奇。
王子心想带上这样一枚妹子闲逛几日,应该也可以算是一场不错的萍水之旅。
不过既然是置身在了礼仪重地的中土,必须的谦让是一定要讲一讲的。
王子当时喃喃地说了些将军如此礼遇令致在下感激涕零之类,王子说,只是在下的些许行止琐事,实在不必烦劳姑娘移动玉趾了。
姑娘回府去向上禀报,便说在下愧不敢受如此安排就好。
那就是王子怪罪奴婢侍奉不周到,不妥当了。
岫儿说,阁中管理服役奴女的规矩,领受了主人指派又不能施行的,一律都是酷刑严惩四个字的处分。
鞭抽火烫,桚指锥胸这些都是寻常手段。
女孩低头看一眼她自己赤露的胸脯小腹,说,只是不知道岫儿的这一副皮囊,今夜一个通宵里又要消受多少种花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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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推进到了这样一个阶段,继续推辞肯定不合适了,这时一定就要恭敬不如从命。
以后的几天里印度来的王子跟随将军府中的小女奴隶在安西各处走来走去的看玉,既然身为一个男人,他一路走一路也没少看旁边近在咫尺的光身子姑娘。
除了没有穿着衣衫裙裤之外,岫儿姑娘脖子上戴的项圈,手足负坠的镣铐都是符合《玉奴律》中的规范,王子后来知道,那些隐隐的现出暗绿光泽的锁链都是使用青铜打造,系链没有多长多粗,提一提也还轻巧,虽然负担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总要有些牵手绊脚的麻烦,不过确实不是那种专门为了压榨刑徒筋力所使用的啷铛重器。
再看女孩脖颈手腕脚踝几处地方锁套的箍圈上面,更是铸印出精致的饕餮花纹,详细体味起来古意十分盎然。
岫儿说,也就是在将军府下做事的奴仆才戴细铜物件,真在河里踩玉的那些女人脚底下钉死粗笨铁镣不说,有时候还要故意多拴两块生铁……那就是要教她们一点一点的挪移两条腿,才能靠着脚掌下边那一丝一缕皮肉的凹凸感触,慢慢摸出河底石头夹缝里的玉来呢。
先不管生铁死镣那种凶神恶煞,岫儿身上其实也有各种悬着挂着的零碎事物。
第一样就是她的项圈下边连系有一条长至二尺的青铜细链,细链尽头又吊挂一副铜锁,这个配置的用处,当然是为了行路途中方便主人提起链子来牵着,或者就是不行路的时候,可以把奴隶拴住脖子锁在什么地方,而用来开启这把锁头的钥匙,则是十分周全地贯穿于一缕红绳之中,和项圈一起挂在小姑娘修长的颈子底下,主人取用起来垂手可得。
不过王子当然没有真的在安西大街上操作这种调教美女犬的游戏,他有时候觉得还不如用那条狗链拴住自己,然后交给岫儿姑娘牵上,毕竟在安西这块地界他一个游客才是更容易走丢了的那个人。
身为一个走进了奴女不准着衣之城的男人,王子确实会因为流连沿街风光而弄丢了他的向导。
城中这些有叫白璧楼有叫绿玉小馆的卖玉商户,门外总是要安排若干玉事女奴招揽路人的,王子也许只是稍一走神,他再要抬眼寻找岫儿的时候,差点就一头撞进两座赤裸裸的壮大乳峰中间。
白璧楼前一直有一个抖动丰腴的肚皮转着圆圈的波斯舞娘,她虽然也没有穿衣,但是全身缀满了金色丝线串起来的小玉珠子,她上面一副伸展招摇的长臂,和底下一对令人眼花缭乱地踩跺着节拍的健硕腿脚,一双一对之间也都系有镣链,只是那些链子就像首饰匠人用来吊挂宝石坠儿用的金丝小环一样轻盈细巧,舞娘旋转起来有时下腰,也有时候抬腿,抬高起来的脚踝上系的那一条金光闪闪的熟铜细链,也就长到足够她将那一只筋骨棱然的光脚踢到自己额头的地方。
波斯女人自然是白璧楼主蓄养的玉事奴隶,她一定觉得印度王子很像一个富有的顾客,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挡在了他的鼻子前边。
王子知道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他就该听见岫儿奶尖底下挂着的小铜铃铛嘈嘈切切的响了。
王子绕过舞娘散发出汗气味道的火热身体,他现在能看到岫儿站在两丬店面之外的路口拐角,往左往右甩打她的两个肩膀,女孩带骨的瘦肉膀子动换起来有点直,有点愣,她胸脯前边可劲鼓涌的一对柔软奶房也是轻薄浅显的,并不能够翻起大浪,她那样的发力,只是顺飞了最顶头上的奶尖骨朵。
岫儿左边那个奶骨朵是打过眼,穿着环的,这一边的环下挂一个小圆铜铃,女孩右边的奶骨朵也有眼,也有环,那一边挂的是一小面铜牌。
小铜铃铛高高低低的翻飞一阵,爽脆的铜声当然也就响成一片,半条商业街上的路人都能听得见了。
那天晚上岫儿跟王子说,女奴戴铃倒也不算法定情节,不过还是常有主人愿意给他家奴才挂上,用处嘛……也不一定各家主人想得就全一样了。
反正戴上铃铛动静大吧,一眼两眼没看见了,寻起来方便。
就像今天王子您在白璧楼前一时没找着方向,奴婢一晃胸脯呢,您就能听见了。
其实不光是听见。
王子想,你这个妹子站在当街一晃胸脯,半条大路上的行人都去看你的光膀子了。
王子当时紧走几步出去追赶岫儿,一时还没走到,铃铛声音也还没停,他那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姑娘晃动着的柔软胸脯上,正星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