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饭费累计起来攒到一个事先约定好的价钱,她就算赎回了自已的自由身体,从此再也不是奴隶,愿意去哪就去哪。
这个约定的价钱大概也就相当于平常买一个奴隶的花费,女人依照她的能力外加运气,一般再做一到两年就可以完成。
这样的契约条件并不过分苛刻,场方的意思在于要让大家在前边五年里一直努力,要在所有人里排在最前边才有做自赎的机会。
在玉场里干活好就是捡的玉多,放在弄玉厅里当然就是卖掉的玉器特别多。
按照王子现在观察到的情形看,岫儿走河的那个场面大概是没人能比的,要说卖玉呢,反正她刚把白菜卖给了他。
王子觉得岫儿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姑娘,肯定能给自己挣到自由。
当翡的漂亮的车子和马在黑奴驭手的牵领下调转方向,沿着踏玉河边的驿道轻快地奔驰起来的时候,自从登车就跪定在车厢底板上的翡开始抚摸和亲吻她的客人的腿。
女人顺应着车身的摇动撩开他的罩袍,长久地舔舐和吸吮他,技巧地使他在整个行程中总是处于悠然自得和跃跃欲试的两种节奏之间,或者是,翡使那样的感觉一直延续了下去。
翡以后在她的帐房里提起了一串钥匙问他,客人想要奴婢解开镣铐,系上一条豹子的皮做吗。
后来她说好吧,好吧,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她们的手脚总是被链子锁着。
翡后来是使用戴着粗银脚镣的光脚为他做的。
考虑到翡实际上拥有的与他同样的自由身份,王子在开始感觉到一些热烈情绪的同时甚至有些歉疚。
翡应该是在为自己赎身以后选择了留在弄玉厅里继续工作,她现在的身份大概可以算是一个受雇用的职业妇女,按照岫儿的说法,翡可以从卖掉的玉器收入中得到按比例的报酬,从她白天在弄玉厅里的表现看,也许她还被赋予了某些管理权力。
翡在工作的时间和场地之外肯定可以给自己解开锁链并且穿上衣裳,她可能只是在每天早晨乘车上班以前,才给自己换上那些符合玉事行业规矩的装束,而她也会在面临着工作需要的今天晚上,继续表现出非常足够的专业能力和态度。
王子想,如果按照他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来看,翡的选择令人费解。
当然他是一个王子,他有钱,他可以读书听曲,无所事事地游荡着寻找有咖法喝的地方,但是他肯定不能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去读书并且煮咖法。
如果一个玉奴出身的女人从她一向以来的劳动和生活中获得了很多历练,觉得自己精赤条条地拖带一身铁打的锁链到处游荡,也只是件平常事的话,她们为了可以挣钱而继续那样游荡下去好像也不是很难想象。
安西公众对于玉业妇女们波澜不惊的态度已如前述,而翡在卖出她的血红脚镯子的时候或许体会到的职业自豪感也不是外人能够知晓。
无论如何,王子说服了自己。
在安西这样一个具有如此广泛悠久的,妇女踩玉传统的地方,如此地款待一个被评估为值得取悦的客人,也许只是一种带有风情演示性质的,合情而且应景的服务提供。
除了女主人想要为他提供的洋溢热情之外,也许还可以使他体会到她们长期行路之下积攒起来的丰厚沉着的人生历练。
赤足风情中的洋溢,以及丰厚体会。
在一个旅客使用许多白天的时间见证了安西弄玉厅的宽广和绮丽之后,他应该也和王子现在一样,体会到一座安扎在水声潺潺的踏玉河畔的毛毡帐篷是安度剩余夜晚的非常合适的选择。
他现在知道这里就是翡的家,相比安西城里的砖木房子她似乎更喜欢游牧族群的生活方式,她在城外的踏玉河边支起了一座帐篷并且住在里边。
王子在走下马车的时候见到了她养的两条狗,他在帐篷入门的地方看到上边悬挂有白羊头骨和牛角,而那些铺垫和堆积在帐房里的各种动物皮毛看上去是斑斓的,柔软而且适合躺卧的,它们像是含有一些放纵风情的暗示。
翡跪在那上边为王子除去鞋袜并且亲吻了他的脚,她的做法也让王子感到震动。
他们都知道这是同一天里女人第二次这样做,所以也许她是想要表达他正受到了一视同仁的重视。
除了翡答应过的使用葡萄酿造的更好的酒以外,这里有装在银盘里的奶酪,杏仁,葡萄干和无花果,还有很多摆放在木板架子上和半掩在挂毯边缘之后的玉石玉块,也有玉凋,它们和更多的牛角羊蹄,老鹰的爪子和乌鸦羽毛堆积在一起。
王子在那里边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方说一头长着女人脸孔的狮子,不过他最后还是得偿所愿,决定买下一个跪在地下举手做成烛台的赤裸的玉凋姑娘。
剩下的问题只是姑娘的身上也没有被凋刻出锁链的样子。
翡笑着说,用玉刻成那样可不会好看的。
她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条细银的链子来,往那个姑娘的脖子和手脚上随意自然地缠绕了几圈,真的,这么一来看上去就好了很多。
他和翡在熊和豹子的皮毛上赤身相拥着过完了剩下的半个晚上。
翡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她的银铃偶尔在他们两个人的胸脯中间粼粼作响,女人在朦胧中摸索他的时候也会传出牵动镣链的金属声音。
西沉的月光从支起着皮帘的窗子外边映照进来,他看到翡的身体上显现出了零零星星的,斑驳的暗印,前身后背和腿上都有,有些密集的地方看上去几乎像是一头豹子的花纹。
他很奇怪自己在白天里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那天晚上岫儿应该是有意回避开了。
以后王子再见到岫儿的时候有点多嘴地提到了这件事。
岫儿说,你整天盯着人家都在看些什么呢……翡姐身上从来就有疤痕,那都是以前被人烙烫弄出来的伤处。
岫儿说,做玉奴出身的女人,哪个能不带上点印记?安西有
个说法是大户到弄玉厅里挑丫头的讲究就是要买身上能看见旧伤的,挨过打的人才知道疼,知道疼胆子就小了,才能又听话又不招惹是非。
岫儿告诉王子说,翡在赎身以后找人想办法消过身上的瘢痕,说是要使用各种精油浸润,涂抹各种草药烧成的灰,也许还请过巫师做法。
别人族里的那些事我们也不是特别知道。
其实就算到现在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就是因为皮肤偏黑一点,平常一打量没那么碍眼睛吧。
说到这些王子有点明白,他只是没好意思跟岫儿说。
其实岫儿跟他也做过前一天晚上那种事,虽然岫儿是一个苗条绵软的年轻姑娘,可是她走了那么多年河的脚底坚硬如铁。
前一天的翡可要软和许多了,顺滑体贴得不像玉奴出身。
这么说来她肯定也是花费了时间金钱专门整治过的。
王子觉得他在安西周游到了现在,好像总还有些事情人家并没有讲给他听。
到现在为止他知道的都是浮光掠影。
当然他和所有经过安西的男人一样,兴致盎然地观察到了很多女孩的光胸脯,可是一个女孩除了胸脯肯定还有很多很多另外的事。
就好像踏玉河湾里暗暗打转,像女孩眼波一样流着的水面底下,积攒着的那些玉才是真正值得摸出来的矿藏。
他在水车底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