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
1
男人插进来,成为支配你身体重力的起点,你哀哀叫了两声,又咬紧牙关不愿再叫,干爹叫你跪着你便跪着,叫你爬着你就爬着,他在控制你、强迫你,你开始还瑟缩流泪,头脑晕晕,做到后面呕吐几下,一整个清醒过来。
白色热液喷在你的大腿上,陆沉起身出去,他对你说了什么话,但你一个字没听。
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总之生气又能怎样?你赤着两条大腿仰躺在大床上,眼神放空。这间房门半遮半掩没关严,时不时有宾客嘻嘻笑笑走过去,你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你和你干爹睡了。
那些宾客只要随便用只眼睛斜视门缝,就能看见你白嫩的腿、软烂的、穴,他们只要推开门,就能进屋子里来操你。
莫名的屈辱和自卑像冰凉的海水一般灌进你的耳朵,涌进大脑,少女的心灵在此刻遭受了极大的震撼:普通世俗伦理的一层突破。
自我鞭笞使你头晕目眩,反胃呕吐,你撑在床头干呕了几下,抹着眼泪鼻涕,看着大腿上向下流淌的精液,五脏六腑都挤在一起抽搐,你光着腿走到门口,想要一把打开门,裸着跑出去。
跑出去,吓所有人,丢光爹爹的脸,然后去跳黄浦江。
手才搭上门把手,就突然听见有人在说:有没有看见个年轻小姐跑过去?大概这么高,眼睛大大的。。。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我也不清楚。
这声音一传来,你立刻大脑充血,浑身都在战栗,是查理苏,你日思夜想,一直在找的人就在你面前!他在门的另一侧,他也在找你!
但你双脚灌了千斤重,根本无法向前再迈一步,你一身衣裳叫人撕得破烂,嘴角红肿,腿上小腹上遍布男人的精、斑,你要如何这样面对他?你该如何解释发生了什么?
你牢牢的握着门把手,指头都因用力而掐的泛白,你听见了查理苏走近的声音,咚、咚、咚、或许是心灵感应,或许是什么劳什子玄学作祟,他真的走了过来,他离你越来越近,几乎就停在你的门外。
查理苏看着虚掩的门,莫名的一瞬间心悸,商行账目出现巨大漏洞,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想办法拆墙填补,一口气还没顺上来,这边又被亲爹安排了婚事,他急忙回洋房去找你,却发现你早已人去楼空!
他不死心,又打电话质问他爹,查兆澎一不承认二不理会三反过来斥责他:女人玩玩就罢了!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痴心种子来?
至此,他还未怀疑更多,只当你是生了气跑掉,那份掉在后花园里的报纸被他折进口袋,正贴着他的西服上衣。
直至查兆澎带着两位大管事把人证物证都甩在他的脸上:他身边的那位未婚妻,大有来头,装作孤女,事实上却是查家某个死对头精心培养出来的间谍,趴伏在查理苏的身上,一口口吸干他的血。
他自是不信,又叫人再查,这一查,更加了不得,所有人证凑齐,都说不出你到底从哪来,他们甚至讲不出,你究竟几岁。
查理苏开着车急冲冲过来摆平订婚宴,李小姐满脸爱慕的看着他,还故意把戒指取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才来找他说话:查理苏哥哥,你好像有个妹妹刚刚来找你。
妹妹?什么妹妹?人人都知查大少爷丢了妹妹,找了多年也未找到,怎会有这么巧个妹妹突然显了身?
妹妹?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那还能有谁?只有他在找的小小鸟儿,他果然没猜错!他的小小鸟不会一气之下离去,她若真的是那女奸细,又怎会敢来找他?
查理苏一边找你一边想,这次找到了一定得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他,要等他,无论你在哪里,他都会来找你的,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但当他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床榻凌乱,地板上还有拖行的水渍,仅存空气中一丝甜腻的气息,查理苏大步迈到窗前,窗子大开着,乳白色的欧式纱帘扶过他飞扬的银发。
他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中什么都没有,连一根羽毛都找不见。
2
你又跳窗了。
这次跳的有点急,不对,你哪一次跳的都挺急的。
而且都挺巧,班主一人带着吃饭的家伙南下唱戏走一路,他唯一的女儿倒是和戏班子里的一个小生芳心暗许,班主那人指着女儿嫁到殷实田产人家里去,一听得又要嫁下九流的,气的当时便要棒打鸳鸯。
这对鸳鸯连夜抱着包袱逃走,一路向北,竟然又回了沪市。
两人没甚么别的本事,搭了个小台子一唱一和卖艺,这饭店酒楼的今日办得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好做生意,俩人才把台子支上呢,就叫你扑通一声砸下来。
班主女儿把你捡回了她现在的住处。
她住着一栋小屋的二层,这房子位置偏僻,一三五漏水,二四六停电,总有假警察敲门讨要居住费,夜里还有酒鬼妓女出出进进,她拎热水来给你洗澡,衣服一脱,一看你身上的淤青和红肿,她眼圈一红,哭了。
你蹲在发霉味儿的木桶里拍拍她:没事儿。
班主女儿一直认为你跟着那地主家的贵客走了,现在又更误认为你被那豪绅富户的虐待,直抱着你把你的头往怀里塞:疼不疼啊小鸟儿?疼不疼啊?
你被她的胸闷的五迷三道,突然想起周管事,周管事的胸膛也温热柔软,可以让你埋进去流眼泪,干爹这次进城没带周管事来,周管事去哪了?他还好么?
想起他后你又想起保姆张氏,张氏死了丈夫又瞎又哑,她还留在小城么?她现在还活着么?
突然你开始悲伤起来,热水流动着洗刷着你的阴道,通往着的心灵开始再次质变,你意识到身边的人会病、会死,爱侣会分离,亲人会失散,你猛地从木桶中站起来,朝她借衣服:我现在就得走了,我男人在找我。
她拦着你不叫你走:他是不是总打你?总不让你吃饱饭?别回去了,回那虎穴狼巢做什么呢?
我找新男人了,你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今天是被以前的男人发现我水性杨花,揍了我一顿,我下次不叫他发现,谢谢你,我一定报答你。
班主女儿劝不住,只好拿钱给你叫黄包车,你穿着一身粗布长裙直往白日里热闹喜庆的饭店去,一下车就叫门口的保安拦住,他们上下打量你一身旧衣服,连句好话都没有:哪来的穷丫头,滚开!
你趁他们不注意往里闯,被几个大男人揪住丢出来,你又摸到白日跳窗的位置翻墙回去,被花园里的猎狗嗅了气味追着跑,跑的一颗小鸟心脏都快飞出喉咙,终于溜进大厅,往热闹处一凑,一对新人正在喝交杯酒。
你踮起脚尖来一跳,看清了新人的脸,不是你男人。
查家的订婚宴下午就办完收摊,现在正是别家的新婚晚宴,新郎新娘刚刚留洋归来,正攒足了劲儿跳那爱情的围墙,你想离开,却又被跳舞的人群挤回宴会,你被迫旋转,被人推挤,被皮鞋高跟鞋踩到脚,五光十色的灯球射出光斑照在你的脸上,映得你一对大眼又黑又深。
查理苏在订婚宴大发雷霆,一场闹剧终结于查兆澎的一个响亮的巴掌,李小姐的哭声当伴奏,还有来自新生意伙伴陆先生的好心劝告当旁白。
宾客都走光,查兆澎依然手心发热,他满脸的细纹都快气的撑开,站在查理苏的洋房里大声斥责:茶行一块大洋的流动都快拿不出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