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中,扮演着各自拼图的碎片。没有变数,没有波澜,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道运作。
正因为如此,所以说我才讨厌去观察这群NPC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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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了,再见~~~~!”
“哦!明天社团活动见——!”
夕阳沉下,晚霞映染着天空,冷风呼啸着刮过枯叶。
从窗外收回视线,望着昏暗的天色,一声带着疲惫感的吐息不禁从嘴边溢出。
走廊的条形木板在脚底下咔嚓作响,一整排已经关门的教室木牌映入视野。
我目前身处的地方是旧校舍的二楼。
距离放学时间过了两个小时,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踏上归途,操场上开始变得冷清。
作为升学校的松之川学园由于提倡自由自主的校风,所以一般情况下允许学生在校内逗留到很晚。但尽管如此,对于作为归宅部的本人来说,学校这种地方显然并不具备多大的吸引力。
被朋友邀请进行夜晚的校内大探险这种现充味十足的活动理所当然地可以早早以排除法消除掉。虽然名义上的朋友我姑且还是有的,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GvendTke,是一种被共同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族群。要我和他们做什么促进友情的互动简直像是恶质的玩笑,要列举出比这更猎的惩罚游戏都十分困难。
综上所述,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的话现在的我想必不会身在此处。对于直到最近才挖掘出生活的乐趣,正在重新学会热爱生活的阳光青年来说,现在只有早点脱身的念头别无其他。
然而,即使不情愿成这样,我还是得履行身为学生的本分。
把我叫到这里的是一则校内广播。
因为人当时正好在班上,要现场逃跑首先就不可能。虽然途中改变目的地的机会有很多,但这样做无疑对往后没什么好处。
也不知是吹的什么风,学习成绩既不显眼但也从来没搞砸过的自己这次居然会破天荒地被辅导员所盯上。这到底是我搞错了,还是最近的热血教育剧太洗脑了?
一般而言,被叫进学生辅导室,对于并非学生会干部的人来说这基本意味着说教。一直以来都以为和说教无缘的我,现在看来终于也要迎来这样的场面了。可恶,明明是身为到了明天也注定会被疯狂压榨的社畜却还要对别人家的小孩多管闲事,这群大人的精力到底是有多旺盛啊?
来到走廊的尽头,辅导室的大门就在眼前。
情况不明,一直呆站在屋外思来想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该来的避免不了,那就不如学着勇敢地去面对。决定保持积极思考的我,打算起码在这个短暂的情景下扮演一个听话的好学生。
“那个,我进来了——”
随着门把扭动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不失礼貌地朝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哦!终于来了吗~~?来来,不必太拘谨,不论坐哪里都行。轻松一点。”
不出所料,坐在房间中央迎接自己的是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大叔。虽然我也不是没期待过夜晚与成熟女辅导员进行深入交流这样的甜蜜展开,不过现实果然就是没有任何幻想要素可以容身的地方。面前的男人有着标志性的啤酒肚。无论是西装革履却又连衣领都没系好的模样,还是脑满肠肥的轮廓,都会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身任教职却无所事事的闲人的印象。
他招呼人的样子很是热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只会对晚辈才会这样。总之,我沿着他的位置迎头走去。
天花板上垂落着成排的吊灯,微弱的光亮直射着正对面的地板。
傍晚的学生辅导室的光景与我在白天时感受到的不太一样,多了些阴森的氛围。橱柜上摆放着各种奖杯和奖牌,四周摆着品种不明的盆栽,中间是和两张高级沙发椅排列在一起的木桌。窗帘被紧紧地拉上,室内阴森而不透光,隐隐反射着灯光的是桌上的烟灰缸。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疑是才燃尽的烟渣的残留物。
“那个,虽然我不太想说不过我记得校内应该是禁烟的吧?”
“啊,这个啊?没问题没问题。反正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有人看到。你看,又不是风纪检查的时期。”
看到我小新翼翼地瞄着夹在两根指头上的烟蒂,大叔不以为意地咧嘴一笑,随手又放在嘴前抽了起来。
“怎么说,真介君也要来一根吗?”
“不用了。”
“是嘛。真遗憾”
走到面前,我从上到下地打量起这个男人。
尽管从嘶哑浑重的嗓音中不难推测其年龄,但他语调里油腔滑调的部分却又充斥着与年迈长辈不同的年轻感。与被工作榨尽,眼睛里没有采的社畜感觉不同,是个正保持满电状态精力充沛的人。虽然都同在一所学校,但这应该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以初次见面来说,总感觉有些眼1。
那不是在校内偶尔擦肩而过的一面之缘。在更早之前,在无比模糊的童年记忆里似乎都找到相应的轮廓。然而,越是深入,就越是回想不起来。
我的感觉告诉我,我说不定在哪里认识过这个人。
用这么不确定的说法,是因为我确实没有更加清晰的印象。如果不小新当面认错了人,对当事人来说将会是非常不礼貌的。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是很怕老师我吗?”
“不,没这回事。”
“那就是身体不舒服了?”
“那也没有”
“既然是这样,就不能表先得更放松点吗?”
“我会尽量的。”
“这幅表情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这么想让老师快点进入正题吧?也是啦,突然被拉到办公室里换作是谁都摸不着头脑吧。老师不会怪你的。话说回来,先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与人面对面地交谈了,老是动不动就躲在手机里哎呀,只有这种时候才叫人怀念当初那个可以慢慢喝茶的世道呀。好了,先坐下先坐下。”
嘴里碎碎念地,吐完了最后一圈,大叔满足地掐灭了烟蒂,后背陷进了沙发背。受到他的招呼,我也半推半就地坐在了正对面的沙发椅上。这是以高级皮革为材料缝制的贵宾椅,只是摸上几下扶手就能感受到其造价的高昂。曾经听说校方因为土地开发消耗了庞大的资金,也不知道添置这种奢侈的室内用具的费用是从哪里来的。
他看起来还有话没说,但又似乎不急于把话讲明。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有着什么关子没卖,我这边决定主动开口。
“——请问,把我叫过来是什么事?”
我倒不是想装傻才问的。
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我并不是爱闯祸的类型。
大到打架斗殴,小到偷带零食,这种违法校规的事情通通与我沾不上边。相比起还算爱出头的中学时期,如今的自已应该算是足够稳重的人了。既不惹事生非,也不会刻意地对周边发生的大小事品头论足。不会太孤僻到引人注意,也会恰到好处地给予大人们他们需要的反馈。不低调也不显眼,说是老实安分的学生模版也不为过。
就算思考的模式与别人不同,我也从来没有将其表先出来过。
不过,凡事必有其因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要说这样的我能有什么事情出格到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
“喔?真介君难道自已没有一点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