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来的稽查科科长，李中翰。」我见女孩没有握手的意向，转头望向
另一个小年轻，他手忙脚乱地起身碰倒了水杯，看样子都是一群刚毕业没多久的
小青年，冒冒失失，办公桌上乱作一团，做事也不见条例，看来也不能指望这两
个家伙。
「都做做自我介绍吧。」
女孩名叫马淑梅，男的叫赵水根，我来回踱步听完介绍，赵水根好像业务能
力还在线，他做完自我介绍后还把整个纪委的情况给我汇报了一遍。
「行，以后请多多指教。」我微笑点头，礼贤下士，这是我在KT的领导风格，
「带我去见咱们纪委书记，赵书记，我去报个到。」
马淑梅用手肘撞开赵水根殷勤地为我带路，走廊上，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
的女人喘息，越靠近赵鹤书记的办公室，声音越清晰，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就
是女人的叫床声。
九龙甲让我的五官敏锐，马淑梅可听不到，她刚一敲门里头人便停下办事的
节奏。
「谁？」
「赵书记，是我，马淑梅，李中翰科长来了。」
等了半晌，赵鹤打着哈欠为打开了门，我暗笑他们的动作之快，一会就穿戴
整齐了。
赵鹤是一个秃头的老男人，脑门上发油光亮，厚嘴唇，大鼻子，五大三粗，
一看就不是搞文职工作的干部。
「赵书记，您好，请假晚来了两天，请您见谅。」我伸出手和赵鹤握手，他
像是要显示自己地位一般握得很用力。
我心里有了对这个家伙的初步判断，老官僚，听说我是军队挂职下来的一定
会给我搞个下马威。
「淑梅你先回去做事，把门带上。」赵鹤记说完又拍了拍他一旁的女秘书，
「小曼去给李科长沏杯茶水，待会你也出去帮我买包烟，我有事和李科长私下谈
谈。」
我没有拒绝茶水，你喝茶，我也必须喝茶，这是我的潜台词。我要塑造一个
又一定背景，但还是要尊重他的角色，一来我不想得罪小人，以后的工作被他掣
肘，二来，也不想高调。
赵鹤旁敲侧击的想要打听我的来历，军队挂职，其实并不唐突，屠梦岚给我
伪造的身份是半转业的军官，只是军队中有部分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才「两头
上班」，这种情况很多。
我回答的滴水不漏，追查何铁军赃款的事情不能声张，如果叫景源县里的人
知道，何铁军的「账房」就是靠自己举报自己而贬职的县委书记胡宏厚，那整个
景源县上至纪委，下至公检法一定会把这块肥肉盯得死死的。
「中翰，真是青年才俊，上宁大学，名牌大学啊，我有个侄儿就想报上宁大
学，还是金融专业和财务管理的双学士，这都是上宁大学的王牌专业呢，全国首
屈一指，学力应该是硕士吧？」赵鹤竖起大拇指。
「赵书记过奖了，我
只是会读死书罢了，业务能力和为人处世都必须像您学
习才是。」我已经厌烦了他满嘴的大黄牙，那个长相清秀的小秘书是怎么忍得下
去的呢？
「好，年轻人大有作为。」赵鹤拍起我的肩膀，「晚上我通知咱们纪委的几
位干部，给你接个风。」
我装作受宠若惊。
第12章工作之余
下午剩余的工作时间，我让赵水根和马淑梅给我整理了景源县的人事组织架
构，从一些火箭般的升迁和从市里调职下来的干部中，找出了几个很有可能是胡
宏厚党羽的角色。又阅读了一些卷宗和人事档案。
「科长，你有没有女朋友啊？」马淑梅吃着薯片在我一旁斟茶沏水。
「马淑梅。你打听领导私生活？有你这种下属吗？」赵水根大声呵斥。
我举起左手向她展示结婚戒指，暗笑这个马大哈观察地不够仔细。
「小马啊，你这观察能力不够仔细啊，咱们是纪委纠察，虽然不是警察和检
察，但也要有一定的侦查能力。」
「哦，难怪要专业。」马淑梅咬着薯片噘嘴，「科长吃薯片吗？」
真是没大没小，我心想，要不是我是个新时代的青年，长不了这两个家伙两
三岁，一定会烧起三把火。
「对了，我来的时候组织也没给我讲，稽查科怎么才你们两个人？双规审问，
就你们两个人忙活得过来吗？」我并不享受招蜂引蝶，可能是大学时代当校草当
习惯了。
「哦，是这样，科长。」赵水根起身朝我走来，「原本咱们稽查科有好几位
同时呢，但是……」
「但是什么？」
「您看卷宗就知道了，先前那几位都被。」赵水根用手掌在脖子前作砍头状，
「前科长和上一任县长因为涉嫌高尔夫球场非法批地的事情被咔嚓了。」
「你们怎么没事？」我打趣地拿起姨妈为我准备的老干部水杯。
「科长，您这玩笑开的。」
下了班，赵鹤豪爽地开出了他的宝马小轿车，带着纪委车队来到一处吃喝玩
乐一体的农家菜馆。
他为我引荐各个科室的负责人，我也谦逊地回应。酒桌上聊的尽是屁用的没
有的废话，推杯换盏，我应对自如。
「李科长，敬您一杯，咱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感谢，感谢，以后的工作多提点，多多关照。」
从他们的口气里，我听出景源县是一个太平地，没有出过大贪大奸，纪委的
工作也很琐碎。我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像县委里的干部。
「胡书记真的是冤得飘大雪了，一千块钱，老同学给的打折券，换做是你，
李书记，你能查他吗？」一个科室主任朝我咂嘴。
「那还真是千古第一冤案，这么清廉的官，可惜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
的有些不妥，「这样的清官，又有能力，打拼了这么多年坐上市领导的位置，本
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闹这么一出。」
「是啊，不过你可别嫌咱们景源县地方小，咱们好歹也贡献了上宁市十个点
的GDP呢，而且现在中央政府一直在提搞国家新区的事情，咱们景源县是候选地
之一呢。」赵鹤揭开肚皮上的纽扣酒过三巡他面红耳赤，「好好干，大有作为。」
我练了九龙甲，内力催化了新陈代谢，几乎可以达到千杯不醉，喝酒对我来
说就像和辣根水一样无聊。入了夜，酒席散了，我便开车回到姨妈为我购置的电
力局职工楼。
三居室自然是不能和碧云山庄相比，但房子里程设让我想起曾经的家，那个
姨妈和我还有小君相依为命的家。那个时候姨妈总是出差，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