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督的织田信长就更是不能——倘若他那小子真的是个傻瓜、脑子真的有问题而不能胜任家督之位,他跟阿艳的事情到也罢了;对于跟自己母亲土田御前拥有私情的信胜,信秀也是这么考虑的,妻子花屋跟儿子之间的奸情,信秀早就心中有数了,但是自己已然病入膏肓,满足不了妻子,让她跟勘十郎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快活,这也是不得已。
然而对于信长,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不允许在自己死后、而三郎那小子还没有可以与天下群雄逐鹿之前,就在天下的百姓心中留下任何不好的风评。
信秀知道,三郎很喜欢归蝶,而至于他更喜欢阿艳还是更喜欢归蝶,这对于信秀和平手政秀倒是都无所谓,只要三郎能够喜欢归蝶就行——有了这个前提,归蝶说什么,至少三郎都能听得进去,而只要三郎能听归蝶的,无论当时答不答应,但凡能够让归蝶主动表示应该让阿艳嫁走去别人家,归蝶一定就能够跟三郎在一起痛陈不让阿艳出嫁的利害、况且归蝶那边还有美浓的斋藤道三可以压三郎一头,那么,这事儿到最后必然能成!而且,在阿艳从青山家回来的这几天,就让她跟三郎的那古野城那住一起,爱怎么翻云复雨、颠鸾倒凤,谁都不要管,信秀和平手中务就不信归蝶这个刚嫁来的新媳妇能忍!但是,还有一点,信秀一直憋在自己的肚子里,没有跟任何人讲,就连平手政秀也是:如果等到三郎那小子能够摆平尾张诸织田的诸位豪强国众,那么接下来,他能够做的、而且必须做的,就一定是顺理成章地夺去清州城、将斯波家取而代之,那么到时候,嫁到清州城的阿艳,便是三郎那小子心里的火苗,也将是织田家攻伐守护进行「下克上」时候的最好借口。
至于再之后……(至于再之后,就看那小子自己的了……)——做父亲的如此算计自己的儿子,在这个世代,却也并不少见。
但是常见,并不代表能够让人心里服气。
等到几天之后,三郎终于回过味来的时候,身穿一
身白无垢的阿艳,已经被缚着手脚、堵着嘴巴,满脸是泪地躺在了前往清州城的轿厢之中。
而此刻,正站在海岸边跟归蝶一起欣赏日出的三郎,立刻变得怒不可遏:「你该不会知道这件事吧?要把阿艳出嫁,怎能不与我商量!」「瞧您这话说得……」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归蝶,迎着海风眯着眼睛,看着升起的朝阳心中暗喜,但是面上却装作毫不知情,还对三郎埋怨道:「妾身刚嫁来才几天?既然是武卫殿下与父亲大人之间的联姻,想必很早之前,这已经是订好的事宜,我怎么会对这件事清楚呢?而且,父亲大人是咱们家的家督,又是阿艳姑姑的兄长,他做出的决断,为何要与『旦那』大人您商量呢?」「可我毕竟已经负责弹正忠家总事务了!不行……我要找父亲去理论!」可正当这时候,从那古野城里正好有个灰须白发的侍卫,风风火火地驾马前来,下马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三郎和归蝶身边:「少主,中务大人马上叫您回去……不对,原谅小人!小的……小的应该改称您为……改称您为『御屋形大人』了……」「你什么意思?」「还是……还是请中务大人跟您说吧!」前来通报的足轻,说完话后,一时间哭得老泪纵横。
三郎听罢,也二话不说,拉着归蝶上了自己的坐骑之后,抱着归蝶一起迅速飞奔回城。
一回到城中御所大广间,但见平手爷一脸肃穆而悲伤地站在那里,等三郎走近前,末等三郎开口,平手政秀便立刻跪下,正色道:「少主、少夫人,就在刚刚,御屋形信秀大人,已经去世成佛了!」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