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打架了?灵秀收敛起笑的同时,绷紧了脸。
同样是昨儿晚上,沉怡提到最近大鹏和许加刚来往甚密——倒没觉得自己儿
子哪里异常,不过我这外甥似乎有点眉目,也说不好哪不对,可能性子改了吧,
懂事了,反正没事儿就喜欢跟我们凑手。
——据了解,沉怡所谓的凑手就是打扑克,随后又道:不都一样吗!又不是
流氓。
书香把脑袋一撇,凤鞠被骚扰我能不出头吗?不知道还则罢了,被人骑脖子
上拉屎还不言语,反正,再缩还不如去当王八!还不忘朝着一旁吐了口唾沫。
那就打架?这一幕被杨书香余光所扫见,本想就此刹车,可妈脸上似乎绷得
不那么紧了,他顿时仰起脸来:就警告一下,叫他别逮着蛤蟆捏出尿,再说又没
弄折胳膊腿。
到了路边修车铺旁,忍不住又哼了声,要不是因为……
反正挨不着我的不会无缘无故惹事,也不会挨了打都不知谁干的。
又惦着把心里「要干点啥」
的想法告诉妈妈,一时间找不到话头,就憋在了心里。
天空像雨后的小路,低沉起脸来乌了巴突,而马路对面空旷的南场上,水塔
正顶起乌黑硕大的龟头在显摆。
那晚上就从我大内头睡了。
说不出为什么,书香在施熘熘地窥视中又谨慎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柴灵
秀,看着风摆荷叶下的内张盈润的侧脸,嘀咕道:你要不让,我就不去了。
心里咚咚咚,感觉就跟烟瘾上来似的,想抽却发觉口袋空空如也。
合作社前下了车,买了包铅弹,一路上也没听妈再言语,倒是进家时听她说
了句什么风流泪。
看着柴灵秀走进堂屋,隔着玻璃杨书香扫了眼里屋,他皱起眉头,他不知妈
这话从何说起,印象中听奶奶提起过,但似乎隔得太久远了。
时间尚早,作业也借出去了,书香就到保国家喊了两嗓子。
保国从院里跑出来,一见杨哥提熘着气枪,他差点没跳起来:咱去哪,旧河
还是西头?近处的还有村北的树林,书香就说去北头树林,然后哥俩就去了。
年前就说给贾新民弄点东西滋补,拖来拖去拖到现在,趁此之际正好多熘熘
,说是多熘熘其实六点多点就回来了,二十多只麻雀绝对够弄两盘,就分出了一
堆儿给他。
哥你知道吗?知道啥?得知杨哥要把打来的东西分出去,保国不止蔫笑,声
音都压低了:秀芬娘娘搞破鞋呗。
搞吧,谁乐意搞谁搞。
靠在树边上,书香点了根烟。
鼻观口口观心,垂眉盯着燃起的香烟,吸的时候又把眼闭上,睁开时吐了个
圈:又不是你媳妇儿,关你屁事?顺势蹲在了地上。
保国也蹲了下来,瞅着杨哥云里雾里,他吧唧吧唧嘴:也给我尝尝。
伸手要烟,却被书香一巴掌扇在手上:好的不学学这个?保国倒是也不挣歪
,往杨哥跟前凑了凑:难怪我大娘总去陆家营。
书香正嘬着烟,立时虚逢起眼来。
我见她哭过,内天走前儿还没看怎着。
他拿着树枝子在地上一气瞎划拉,愣了会儿,抬头看向杨哥:肯定是被焕章
哥给气的。
「行啦,别瞎鸡巴翻翻,家走。」
顺着泥泞的小路折返,回去时从东头绕了一圈,门都锁着,也没看着车。
书香把家雀给完贾新民就回来了,走到枣树跟前儿,他让保国来家里吃。
保国摇摇头,把枪给了杨哥,走出几步之后回过身子喊书香。
哥,他嘴里叫着,「你和我姐啥时也当大人?」
这没来由的话说得书香一愣,再去看时,保国已蹦蹦跳跳跑远了。
怡人的凉爽摇曳在夏风中,书香一眼就看到停在胡同深处的墨蓝色桑塔纳,
他拢拢中分,随即摇晃起手里的网兜,暮色中的红墙竟如此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