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少女贴身向下,仿佛游鱼入水,整个身体违逆着物理规律般贴地滑行,速度不减反增。
不过这种超出常理的举动并没有吓住胖子背后的数人。
剩余的几个人也是一声咆哮,一个人一跃而起,向着夕夏飞扑而来。
另外数人同样面露狰狞,义无反顾地伸手向着女孩的身上抓去。
夕夏身形再变,女孩纤细的身体又一次地仿佛无视着物理规律般弯折缩起,简直像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一个一米六的少女,一下子溜溜地像是缩短了一半,一下子从那个飞扑过来的男人身下滑过。
接着,女孩偏转身体,晃过另外一人。
不过这一次,敌人的攻击太密集了。
哪怕是夕夏的身形闪动,终究还是有一只蒲扇般的大掌抓住时机,结结实实地朝着夕夏那身无寸缕的娇躯上罩下。
然而,那个男人力道十足的爪击在拍打到夕夏的身体上之后,劲力就仿佛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大张的五指身不由己,像是水珠一样地从少女光滑的脊背上滑了过去。
在一口气越过好几个人后,夕夏用力一踏地,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她一口气弹到一扇门前。
这栋楼房里,其他的大门都大大地洞开着,只有这一扇门,是虚掩着的。
一缕鹅黄的暖色灯光从里面射出一条虚线。
门上的编号:10-08。
站在门前,潜藏在夕夏臂中的灵体猛地沉寂下来,夕夏直觉地知道,这里就是最初接触的那个灵体的主体所在了。
撑著有些脱力的身体,夕夏展开防护结界,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屋子里,灯光明亮。
各种东西有些随意的摆放着,不过杂乱的摆放下有莫名地有种规律感,各处的物品也干净整洁,混乱中却反倒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夕夏站在玄关,一眼就可以看到客厅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安静的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有些腼腆地冲着自己微笑着。
有礼貌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邻家早晚相见的朋友,有种日常的亲切感。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
很可惜,夕夏知道,这是假的。
脑袋里还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不过或许是拜其所赐。
一度沉沦过的夕夏能够很轻易地看穿这栋公寓的掩藏在正常表面下的异常。
在少女的灵视中,真实和虚幻如同透明镜框的两面,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轻易地看到另外一面。
比如说,自己站立的玄关,其实已经蒙上了层厚厚的灰尘。
更别提那个微笑着的少年,只要集中灵力在眼睛注视,就可以轻易地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背后的沙发。
不需要经过复杂的推理就可以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唯一让少女感到有点安心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蛛网状的延伸,自己的灵力和体力不会因为仅仅站在这里,就被无休止的消耗。
夕夏背着身子反锁上门,无视着身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砸门声。
看着少年,沉默着。
少年收敛起笑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低垂的眉目上染上了丝悲哀。
你好,我叫尤凌。
接着,少年抬起手,接近透明的手臂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林夕夏面色有些冷淡,举起了手臂,在那里,封印在小臂中的对方的另一部分沉寂着,但是稍加感应就可以察觉到压抑着的灵能脉动,你呼唤我上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夕夏很清楚,正在少年手臂上的浅蓝光辉,看似优雅美丽,实际上,那正是灼烧着对方的净琉璃之炎。
毕竟,那可是自己留给对方的伤痕。
在医院的林荫下,被首次攻击的少女调查员,在故意在无人的区域落单,诱使鬼怪攻击自己后,为了追查对方,同样留了大量的净化灵力到对方的体内。
对于活人而言,这是祛除阴气的良药。
而这对鬼怪们来说,却是净化魂魄的火焰。
不。
少年微微地摇摇头,用一种略带悲哀的情望向夕夏的方向。
不过那飘忽的眼,让夕夏有些吃不准是在盯着自己,还是看向自己身后的大门。
过了很久,尤凌慢慢地开口:我已经死了啊。
谢谢你让我想起了这件事。
死亡,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尤其是当一个人越接近死,那么他就越憎恶听到这个词。
而已经深陷在死的泥潭之中的鬼怪,这个特意提到这个界限则更是会让它们不快。
但是,夕夏察觉得到,从自己中招的时候,那直冲脑门的剧痛打破了这座公寓给自己施加的常识禁锢。
这绝非恶意。
对方后来通过臂间的灵体对自己的呼唤也是真实的。
你是什么意思?忽略着那禁忌的词语,林夕夏试探地问着。
我记起来了,想起了一切。
名为尤凌的幽灵举起手,重复着先前的喃喃自语道。
少年走近林夕夏,伸出了手。
那泛着蓝色光芒的手在夕夏的肌肤表面被阻挡住了,然后,少年将手臂伸向大门。
夕夏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震了震,不过少女还是强行地压抑下了自己的不安。
所幸,尤凌也的确没有打开门的意思,少年的手指在轻触到门上后,缩了回来。
真是讽刺,只有在这里。
我竟然还有种还活着的错觉。
我的身体不能穿过这里的墙壁,也没法越过拥有灵力保护的你。
夕夏皱了皱眉,虽然打断别人的话很不礼貌,但是这种情况下,夕夏也知道每一秒都很珍贵。
抱歉,不过还是请长话短说吧。
尤凌点点头,嗯,也好。
你想知道一切,那我就告诉你一切吧。
然后,少年开始了述说。
述说着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从生到死。
起先的故事非常寻常,尤凌的父母在获悉了这座公寓的租金低廉,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这个价格简直是令人感动。
于是在经过一番排队递资料,房东筛选后才好不容易的租下其中的一间屋子。
到这里为止,还只是都市里最为寻常的故事。
悲剧也不是立竿见影的发生,不知道为何,尤凌发现父母亲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原本在和乐融融的生活掩盖下的矛盾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原本通情达理的父母亲也越来越固执,互不相让。
在长达1个月的言语争吵后,第一次,尤凌的父亲怒气冲冲的拿起盘子,冲着他的母亲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这在尤凌的印象里,是第一次。
仿佛开启了暴力的门锁,两个人的关系不再仅仅在谩骂争吵的地步了,只要一个火星,两人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的大打出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年。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少年越来越抑郁。
最后的结果是,尤凌的母亲又一次的被打进医院,伤愈后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
而父亲,在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