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轮到余安安前去校场考试,这是她的第二轮考试。为了给她加油打气,所以蔓生亲自陪她去的。
这边由教练领着进去,蔓生则在外边等。
过了许久后,余安安终于从校场里走了出来。远远的,看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蔓生伸手为她开车门,“又没过?”
余安安一上车,她身上都带着酷暑的热气。在长长的一声叹息后,余安安却一反方才的苦瓜脸,直接朝她比了个大“v”的手势,“副总大人,你为什么要加一个又字?我又不是猪,哪有那么蠢的,考来考去不过的?”
蔓生发现她是在闹着自己玩,不禁笑道,“这可就难说了,你不是又呆又蠢的?”
可话里最后四个字,却听着很熟悉,好像曾经,谁也那样说过她……
余安安一下怔住,下意识喃喃说,“那个家伙以前就这么说我!”
蔓生也是定在那里,她这才发现,这的确是任翔说过的话语,那一次她还在病着,冰城项目的王经理前来道歉。等到人昏过去被抬走后,任翔就用了这四个字来挖苦余安安。
“他要是现在还在,我就能告诉他,我考过了!”余安安单纯的说,还有些愤然,“让他老是瞧不起我!”
蔓生笑道,“他没有瞧不起你,只是和你闹着玩的。”
“谁知道那个人!”余安安闷声说。
突然,两人都沉?了。
许是一想到那一行人里的其中一位,就会勾起太多的往事。
“他们真的不回来了吗。”安静里听见车内的空调出口呼呼吹着冷气,余安安的声音有些发涩。
蔓生轻声说,“那封辞职信,你应该看的很明白。”
余安安当然明白,可有时候就是不死心。距离辞呈送至公司,今日已经又过了半个月。时隔十余天,余安安才那样苦恼的说,“其实我都知道的,您之前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是那天在办公室里,林蔓生还是总监,她对她说:这个世上,没有谁一定要帮谁的。总有一天,他会离开,会走的。
“尉董事是会走的,他们也都会走的,但是我没有想过会这么突然!”余安安好似憋了很久,心中有一个地方,被谁猛地挖去一块,空洞洞的。
余安安径自说着,又提起年关那时,“其实年会上,私底下我有问过尉董事,他会不会离开。”
这是蔓生从前不知道的一段过去,此刻听起来,有关于他,却觉得这样遥远。
她的心隐隐的发紧,不知道被什么扯动,余安安的声音传来,“尉董事当时没有立刻回答,他问我会不会。我说我要一直跟着副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给你当秘书!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走,就想留在锦悦!”
“那时候尉董事说,如果可以,他也是!”
如果说余安安是单纯心性,那这份承诺则是这样简单直白,可他却又为什么许诺,为什么说着如果的假设!
蔓生的心被撞击到,她知道,她都知道。
因为——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都是骗人的!”余安安愤恨说,“只是说着好玩,其实根本没当真!”
蔓生瞧见她一脸气愤难平的侧脸,想要说些安慰她的话语,“说着玩也好,也是对我,他不打算留,也没有什么。”
“可是那个家伙为什么又要在走的时候把这个东西给我?”余安安突然说,她一下打开包,在包里拼命翻找。
猛地,抓住一件东西,拿到蔓生面前给她瞧!
蔓生一看,竟然是一部。
锦悦年会上,抽奖的奖品里就有这一款,因为余安安一直念叨着想要,所以蔓生很有印象。
此刻,余安安握着,她一双眼睛通红,快要哭了的样子,“谁想要他的?还说不要就扔掉算了!我说不要,他转身就走了!一边走,他还一边说,记住每天要练车,尽快把驾照考出来……”
余安安难过的说着,那些怒气到了最后全都成了委屈。
这些日子以来,蔓生本来一直保持着平静,一直都是告诉自己以平常心对待,可是现在,当过往一一席卷而来。才发现回忆有时候真是太过可怕的东西!
“他凭什么这样自以为是的做决定?”余安安的声音在耳畔聚拢又散开,像是说着她的心声,“他凭什么这样骗人?”
……
这些日子一直积压的情绪,好似终于到了临界点,蔓生开始不断的想。
他凭什么连离开,都可以一句话都没有?只用一封辞职信,就像是做出了断?他们之前,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算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在除夕夜的第二天赶来,为什么要陪她一起看烟花?
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还要说那些叮咛嘱咐的话语,还说空了会联系她?
整个人好像被一种扭曲的情绪占满,那三个字一下跳了出来——不甘心!
蔓生不曾这样不甘心过,她迫切的,必须的,一定的,想要一个结果。他可以走,她不会勉强他,但总要面对面的说清楚,而不是一纸书函就敷衍了事!
此时的蔓生,像是被那份不甘心所驱使,她开始继续拨打他的电话。
打不通他的,她就换一个。
方以真,宗泉,任翔,甚至是赵非明……
可是他们几人,也是没有一人接通!
蔓生从前就知道,他们都是尉容的下属,虽然平时和她交情很好,走的也很近,可总归还是有所保留。但是这一刻,她才惊觉,其实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不管是他们哪一个人,都是这样的保留着自己,像是预想到或许有一日谁会纠缠不休,所以先切断了所有的可能。
……
“蔓生,这个周末我空啦,我来找你玩吧,你之前不是说家里还有好多烟花的吗?我来帮你解决问题,哈哈哈哈——”伴随着邵璇诡异的笑容,她这么说着,人已经干净利落的杀了过来。
此刻的蔓生正在宅子里,她在给曾若水打电话。
年后她们三人也有碰过面,只是因为各自都太忙,所以碰面也不过是聚餐。之后邵璇陆陆续续闭关出设计稿,曾若水则成了空中飞人,前往美国接洽世通后续的合作事宜。所以她们一直碰不上面,只是这一次,蔓生不得不找上她。
曾若水在那头道,“我有悄悄问过我大哥,不过看他的意思,他好像也不知道。”
“或许,是他不愿意说。”蔓生?了下道。
今时今日的蔓生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新人,哪里会不知道商界的大佬能人,有时候真的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曾楼南先前又有求于尉容,所以他现在不肯告知也是情理之中。
曾若水道,“他辞职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一封辞呈?”
“你想说,这个人够狠,是不是?”蔓生几乎可以料定曾若水的下文。
还真是被蔓生料中,所以曾若水一下接不上话,良久才道。“我早就说过,这个人少接触为好。可是我知道,你既然在打听他,那就一定想要结果。”
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些话没有明说,可各自都心知肚明,蔓生应道,“我不强求什么,但是我也不想让自己不明不白。”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曾若水问。
蔓生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