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女孩子,真的是霍止婧。却因为知道了霍云舒之后,那份不想怪他的心,似乎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过是因为痴情至此,她还能怎样怪?
可他怎么能够,反过来怪她?
蔓生觉得眼眶一涩,突然间那份难过好似从心底透出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她是真的没有想让别人担心,也真的没有想让谁负责,别人怎么想,实则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但是,他的厉言相向,他的指责犹如尖锐的刺,刺得她如此疼痛!
她略带沙哑的女声。一下落尽心底,尉容不自觉用力,更将她拥紧,“我认错,全都认错。”
“蔓生,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的命,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尉容低声说,贴着她的耳朵道,“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任何时候,我都不想你放弃自己,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任何陷阱,我都希望你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哪怕全世界都不要你,哪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留恋的,你都不能够放弃自己。”尉容紧紧搂住她,一想到先前遇难之时,此刻还依旧惊心,仿佛她随时都会悄然远离,“不许再这样子了,永远也不许!”
蔓生静静听着这番话,她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其实人活一世,如果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好好去保护,又要怎么保护别人?
尉容拥着她抱了许久后,他又是问道,“答应我,点头。”
蔓生没了力气,也似不想再反抗,她终于轻轻点了头。
好不容易得到她的首肯,尉容也放了心。
“放开吧。”蔓生轻声说。
尉容却不想放开她,自从她醒过来直到今日,他才能够好好抱一抱她,踏实的在怀中的感受,才能够定心一般。
“等一会儿。”尉容低声说,他随口道,“我有些不舒服,大概是被你刚刚打的。”
蔓生一愣,她有那么用力吗?可是好像,的确是捶了他很久。
过了一会儿,蔓生又道,“放开……”
“再等一会儿。”
可这一次,蔓生却等不住了,“我的手都要麻了!”
尉容不得不放开她,急忙去检查她的手,“哪里?”说着,开始为她捏手,“这样好一点没有?”
蔓生被他捏的浑身又是一麻,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好了好了,快放开……”
“看护刚刚走了,我今天要在这里守夜!”尉容坚决说,不等她答应,直接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蔓生一见情形,看来是赶也赶不走了!只是在愤怒争执过后,蔓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就不再说话。
尉容直接取过一旁被合起的书,他翻开封页道,“看到第几页?我念给你听。”
“我自己会看!”蔓生就要拿过。
他却不让,“你还在休息,看书伤眼睛,我念给你听,第几页?”
“……”蔓生发现和他说话实在是沟通困难。
“你要是不说,我只能从第一页开始念了……”他说着,真翻到故事的第一页,开始说故事。
蔓生这两日闲来无事,所以突然起了兴致重看《三国演义》这本小说。
“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他还真开始说故事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
可蔓生却不愿意真从第一回再开始看,她正看到精彩时候,“第四回!”
“第四回,废汉帝陈留践位,谋董贼孟德献刀。”尉容翻到第四回的页面,“哪一节?”
“还报董卓,卓命葬于城外,这里开始。”蔓生还记得清楚,所以脱口而出。
“你这么听故事。半文言的不累?”尉容又是说。
其实简练易懂,只是半文言半白话如果念出来听,就有些不顺畅了,蔓生道,“不然还能怎样?”
“我来给你翻译。”尉容随即说,他还真直接用白话文来说故事。
夜里边,时光都静悄悄的,唯有他低沉的男声在说书。
睡之前正听到那一段,曹操借宝刀欲刺董卓却献刀而逃,“……陈宫欣赏曹操,和他一起逃亡。路上两人偶然遇见了曹操父亲的好友伯奢老汉,晚上借宿在老汉家中,突然听到了磨刀声,以为他们要对自己动杀机,曹操干脆杀了老汉全家。可是当杀了人后,才发现自己错杀,原来老汉家只是想杀猪来招待他。”
“曹操和陈宫只能离开,半路上遇到去买酒回来的老汉,曹操为除后患也将老汉杀了……”
“事后,陈宫质问曹操,刚才因为过失杀了他一家人,现在为什么又杀了他?曹操说,伯奢到了家里,看到那么多人被杀死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要是他率领很多人追来,我们肯定会遭殃。”
“陈宫说,故意杀他,太不义了!”
“曹操告诉他——”
正听到这里,蔓生接了后面那句,曹操即将说出的话语,“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尉容停下,他望向她道,“你认为杀得对,还是错?”
“曹操从董卓那里逃了,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在误杀老汉一家的时候,已经是惊弓之鸟,他当时的心情,除了提起宝剑还能怎样?”蔓生回问,轻声说道,“曹操当时的心境,一切在情理之外,可在现实的环境下,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尉容应道,“成就霸业就会有许多该舍就舍的时候。”
“所以,陈宫最后空有一身本事,却死在了乱世之中,算不算理想主义者?”蔓生实则早就知道陈宫的下场。
尉容将书轻轻合上,“他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所以太蠢?”
“问心无愧就好。”尉容回道,“任何事情,问心无愧已经够了,没有人会想到要永垂不朽。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再听下去,都不用睡觉了。”
听完惊心动魄的一段,蔓生也有些满足的想要睡下,只是他真的要留在这里陪夜?
尉容直接将长椅打开架在病床旁边,被子拿来一床盖在自己身上,“我关灯了。”
他不到外边去睡,要睡在躺椅上?
蔓生不想再和他争执不休,干脆眼不见为净,将眼睛闭上,随后他就关了灯。
黑暗里边,没有一点动静。
蔓生悄悄动了睫毛,眯开一条缝隙,却发现黑暗中他正望着自己,瞧得她心中一跳!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别的事情。”尉容低声说。
蔓生侧过头去,不再去看他。
又过片刻,尉容也闭上眼睛和她一起睡了过去,反正也做不了。
……
这个夜里蔓生没有再半夜醒来,大概是因为也没有了小偷会半夜三更闯入。只是到了早上的时候,曾若水前来就看见尉容斟茶递水的画面。
“我自己弄!”蔓生显然并不愿意。
“我来!”有人非要抢着做,为她将茶水吹凉,“太烫了,你不是喝不进去?”
蔓生道,“我自己可以吹!”
曾若水在旁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两人这样周而复始的话语,她终于现身道,“再拿个茶杯,两个杯子轮着倒,凉起来快。”
尉容回头一瞧,只见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