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警署门口送别,金警官一旁的警员感叹道,“恒丰的那位顾先生,他好像也要了笔录走吧?”
金警官点头,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
车子从警署出发,朝拘留所而去。
等到了拘留所之后,这边接待的警官又带着尉容来到等候室坐等,“尉先生,请您稍后,我会帮您适时催促……”
一个犯案的人,就算是豪门之后,但现在犹如丧家之犬,实在太猖狂。可犯人必须要接受警方调查,却也有权利拒绝探视。所以,真是无可奈何。
“不用。”尉容却微笑拒绝,“我等着就好。”
警官听见他这么说,也只好让等候着。
期间,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容少,笔录的资料。”宗泉将文件送上,而后在一旁静静等候。他一直都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容少将金警官送来的翻开察看。
尉容最先翻阅的是属于林蔓生的笔录口供,起始一问一答,分别是警方以及她。
整份笔录,记录了她当日外出的原因,她又是如何被人绑架,等到了精病院后又发现了顾淮北的身份,之后她又是遭遇了怎样的一切……可这整份记录,她的回答却这样冷静,至少从警方这边的记录来看,她真的十分冷静。
所以,警方最后附注:受害人情绪冷静,笔录时作答明确。
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不良影响,可她怎么能这样冷静坚强?
她是被绑架,是被人威胁,更被精病人折磨!
尉容定睛看了一瞬后,又将这份报告放下。
宗泉瞧了一眼,发现容少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
这是属于何佳期的笔录。
尉容打开来瞧。
事发原因和经过,都是一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却因为看见了其中几行文字的时候,让他忍不住定睛。
警员问:何小姐,当时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何佳期的回答,一刹那拨动心弦!
——是因为林小姐!其实我已经差不多快崩溃了,可是她对我说,何佳期,我们要活!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他们觉得我们疯了,那就疯给他们看!只要能活着,就会有希望,想想你的父母,还有你的朋友,我们不能放弃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绝对不放弃自己,绝对不放弃!
白纸黑字,写的这样清楚,是被囚禁在精病院期间,林蔓生告诉何佳期的话语。
可这番话语,多么熟悉,好似似曾相识,又是在哪里听过?
寂静中,阳光全都洒在纸张上,几乎要泛出透明白光。
记忆也都被擦拭一新,尉容清楚记起,那是之前,那是他对她所说的话语。
——蔓生,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的命,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任何时候,我都不想你放弃自己,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任何陷阱,我都希望你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她有做到,她真的有做到。
竟然是这样顽强的斗争着,不惜一切让自己活下去。
蔓生,你做的这样好。
刹那间,微眯的眼底聚起深邃暗涌,尉容拿着文件盯着看了许久。
宗泉发现容少的情有些许变化,他似乎动了动,好像要起身,但最终没有,只是开口问,“午休时间还没有过?”
为什么突然等不下去了?
宗泉有一丝困惑,却是应道,“我立刻去问。”
就当宗泉要转身去询问警官的时候,方才那一位恰好进来。“尉先生,您可以探视了!”
转眼,来到探视房——
顾淮北已经在座,只是此刻,他的情是张狂的,像是得逞一般。当他看见尉容到来,瞧着他在自己面前入席,痛快笑道,“尉容,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尉容坐定,他抬眸望向对面那人,不疾不徐开口,“倒是不久,只是我没多少时间。”
一开口便是让人错愕万分,顾淮北此时真是分不清,到底是他来求和,还是自己被动请求。当下。回笑道,“尉总,看来这是急着有事要走?是要去见我那个不成器的三弟,还是去见心上人——蔓生?”
眸光淡淡落下,却是居高临下高傲无比,尉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的名字,不是你配喊的。你大可以再试试看,我这人耐心不好。”
顾淮北整个人一悸,他的目光这样诡异寒冷,仿佛是在警告他:他再敢喊一次,他会有一千一百种方式,将他不堪折磨!
……
顾淮北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位尉氏容少的狠劲,之前在警署的审讯暗房,就已经彻底领教过。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会造就这样亡命行径,简直是不要命!
僵持之下,顾淮北收了声,他笑了一声道,“尉总,现在可是你来求人。”
若非是特意来求和,怎会等那么久?用过午餐,再过午休,他一直等候到此,只怕是他也会有弱点,比如说名誉地位权势。活在世上,总会有一些想要追逐的物品,就算不为自己,也必须为了家族,毕竟他还是尉氏当家人!
“是么。”尉容淡淡笑应,却是丝毫不在乎,他只是取了支烟,而后丢给他烟盒。
顾淮北迟疑之间,还是取过烟盒,亦是抽上一支。
探视房内登时烟雾缭绕,吞云吐雾间顾淮北等候着。静待他到底来意为何,久等不到,终还是问,“尉总到底想和我聊什么。”
下一秒,他终于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商会就要召开会晤,有人向我问候你。”
顾淮北一凝,商会会晤的名单不是全然不解,然而所有的企业公司之中,却有一家的确和他有所联系,但他却摇头一笑又道,“我是坐过牢出来的人,怎么还会有人问候我。”
“顾家二公子也是年轻有为,又怎么会没人记得?”尉容漠漠说道,“比方说,萧氏云商!”
顾淮北眼中一丝忌意迅速闪过,但是转念间思量许多,他已经定了心,“原来是云商集团,是哪一位?”
“你想是哪一位?”尉容问道。
“云商现在的当家人,是萧家大少萧从循。”顾淮北应道,“萧总还有个弟弟,萧家三少萧从泽,他是云商副总。又或者,是哪一位董事高管?”
尉容注视着他淡淡道,“顾二少心中自然有数,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毕竟,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如果说顾淮北还在船上,那必定这是一艘贼船,而船上的人都是恶贼,“尉总,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在你自己,你又何必急着撇清。”尉容微笑,“顾二少一向很有本事,所以哪怕是从牢里出来。也能交友广阔。不然,又怎么能回到襄城,做出这番惊天动地的事情?”
顾淮北眉宇一皱,“今天我才又发现,我一向认为我那个三弟说话最会拐弯抹角,没想到尉总才是能人异士。他在你面前,只怕也吃了不少亏。”
“毕竟是亲兄弟,情义还真是深,可惜顾总好像感受不到。”尉容弹去烟灰道。
顾淮北抽了口烟笑了,“尉总既然胸有成竹,何必这样讽刺?”
襄城又有谁不知,他和顾席原争斗多年!而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