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有没有让你约蔓生和冠廷出来?”王父愈发直接,这摆明了就是让楚映言当一回牵线红娘。
楚映言应声,“父亲倒也是有这么说。”
王燕回沉眸聆听。只是眼前这一幕,透过两人之间的谈话,已然了解王父以及楚父的心思。
“不过,父亲也说,虽然他很喜欢蔓生,可也总要蔓生自己喜欢。”楚映言将削好的苹果放下,又将水果刀搁置,“毕竟,蔓生也是公司副总,她有想法也很独立。”
王父倒也没有急于求成,他笑了笑道,“你父亲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蔓生,所以才会这样说……”
楚映言陪着王父相谈,收回视线望向身旁的他,“燕回,你怎么看?”
自从提起林蔓生,他就没有再出声过……
王父也在等待他的反应,想要瞧一瞧他会怎样,却听见他道,“那很好,蔓生要是真和冠廷结婚,这可是大喜事。”
他虽然微笑祝福,可楚映言却知道,他根本就不认可。
当夜待两人离开后,王父也没有再追问。
钟叔从外间而入,“老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已经走了……”
王父却是沉凝了一双锐利眼眸,钟叔呼喊,“老爷……”
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从前的王燕回,再对上如今的他,那是他一手栽培成长的儿子,却让他感到那样陌生,那是一种不可掌控的威慑力。
半晌后,他沉声呓语,“我会让他知道,想要斗过我,再过三十年!”
……
车子驶离王宅,便返回畅海园别院。
已经开出一段路,楚映言坐在后车座,她回眸朝他道,“燕回,蔓生的事,你不要担心。”
王燕回正视着前方,他微笑道,“我不担心。”
这让楚映言感到一丝愕然,明明对于此事,他是坚决反对,可他却说,“蔓生自己会解决。”
“……”那些想要诉说,让他安心的话语,突然变得无关紧要,楚映言唯有笑了笑。
侧目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玻璃倒影出他的身影,她却知道。
她的千言万语,也敌不过林蔓生的简单一句。
……
夜色深沉之中,蔓生也是刚刚回到红叶公馆不久。
今日是周五,蔓生去接宝少爷放学,这是母子两人的独处时光。
回到公馆,蔓生上楼走入房间。
她的书桌上,那本书还静静放在一旁,瞧着这本书,陷入了沉思中。
“副总……”后方处,是余安安出现敲响敞开的房门,她走近她身边,也发现了那本书,“西厢记?副总,原来你现在也还喜欢看这些爱情故事呀……”
余安安并不知道,这本书是容柔拿给她的,蔓生也没有多解释,她却又是关心询问,“副总,你和那位容小姐见面后,一切都还好吗?”
蔓生笑着回道,“挺好的。”
余安安也放心了,蔓生却问道,“安安,还有什么事情,和我有关,和我身边的人有关,是你知道,但是没有告诉我的?”
有些事情,余安安并非故意隐瞒,而如今也无法再避而不谈,“是有一件事……”
蔓生等待着下文,听见余安安朝她道,“林总和方秘书……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过……”
林书翰和方以真?
这绝对是意料之外,可是一想到从前对于“姐弟恋”的戏言,蔓生在得知后,也不再感到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余安安也不清楚他们两人是如何走到一起。唯有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而今方以真早已经辞职离开,她的最后一步棋,却是险些毁了林书翰。
蔓生得知一切后,不禁问道,“那后来,他又是怎么重新振作的?”
“那是一年前,尉总来了锦悦,因为之前合作的空航基地建成了……”余安安回忆起那一天,“尉总和林总单独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等我再进去的时候,就刚巧看见尉总离开,可是林总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总去了墓园,拜祭冯夫人……”余安安如实道,“从墓园离开,林总回去睡了三天三夜,等他再回到锦悦,整个人就彻底变了!”
蔓生听闻后道,“所以,是他让书翰重新振作?”
纵然不想这样承认,可余安安也不得不应道,“好像是这样……”
那本书籍还明晃晃映入眼前,蔓生却在想这一切,真是他设局,又何必要这样反复。
忽然,蔓生想到曾经他对自己所说的话语——这就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
回顾过往,而今这一遭,对于林书翰而言,竟也像是最后一课!
“嗡嗡——”手机振动而起,进来一条信息,蔓生拿起来瞧。
那是来自于容柔:林小姐,不知道周末有空吗?
……
这一回,是容柔主动相邀。
她们约定在隔天相见,宝少爷因为上周运动会赢得胜利,所以老师邀请所有学生去家中庆祝,武术课也改至周日。
今日不再是研究所附近的小公园,而是于一家清新雅致的咖啡店。
容柔微笑询问,“这里的慕斯蛋糕,还有热可可很好喝,要不要尝一尝?”
“好。”蔓生倒也是随意。
咖啡店内,只有老板和老板的妻子两人。
有一种不同于那些大型连锁咖啡馆的温馨洋溢。虽然店面不大,可是坐在这里,让蔓生觉得好像时光都静止了。
“那天太匆忙了,所以都没有来得及多聊几句。”容柔又是道,忽而凝眸道,“其实,当时宝少爷的手术,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先前聊起手术经过,却未曾谈起这一幕,蔓生倒是不知道,“为什么?”
容柔如实道,“因为这场手术的风险很大,我怕会失败。”
归来海城之后,蔓生也有向另外两位主治医生了解,宝少爷的脑部手术,不似普通的手术,具有一定风险。
“当时,尉容特意请了国内外十几位权威专家,来为宝少爷就诊,一起探讨这场手术。最后,也是他在经过了一年的斟酌之后,才选了那两位医生……”容柔谈起尉容,也谈起当时他面对宝少爷的手术,是多么谨慎,几乎是到了强迫症的地步。
有关于这些,蔓生只知道少许,因为两位医生没有相告太多。
“当尉容告诉我,希望我也能够参与宝少爷的这场手术,我真的很紧张也很惶恐……”容柔如今记起当时,也依旧会觉得那真是太惊险的选择。“我虽然对外科也有专业研习,可是我任职医生的时候是内科。”
透过她的声音,蔓生也可以感受到她那时的忧虑不安,“我想,他很信任你,所以才会希望你参与。”
就在容柔几经考虑还是拒绝的时候,尉容对她说:有你在,我很放心。
那的确是信任,也是一种寄托,容柔微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可他不能进手术室陪着宝少爷,而我可以。”
那是家人的寄托,他将孩子的生命在那一刻寄托在她这边。
“事实证明,你还是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蔓生也是同样认可。
容柔动了动唇,低下头道,“林小姐,不怕你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