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安慰她,“你也不要担心我,更不要担心小宝。”
明明是这样的从容沉静,明明是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讯,可她越是这般,众人心中越是没底。
去了一趟雪山庵堂后,再次下山就成了这样?
那座浮生塔,究竟是有这样的法力,能让人无坚不摧忘却苦楚……
连夜从村庄里而出,又从附近机场赶回海城。
机场里,林书翰朝高进以及程牧磊道,“你们也去北城,余秘书留下就好。”
“是!”两人领命。
候机厅内,蔓生轻轻搂着宝少爷,宝少爷因为疲倦而睡了过去。
王燕回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母子两人相拥的身影,眼中却全是忧虑。
此处距离海城倒也不是太远,航行飞跃于两座城市之间,天明之前就抵达了海城。
头等舱里,宝少爷睡得很沉。
蔓生闭着眼睛,她也像是睡着了。
终于重返海城后的第一天,宝少爷回了红叶公馆休息。因为明日就是学校期末考试,少年也开始赴考。
赵妈以及郑妈瞧见他们归来,当真是一颗心安宁了。
可是林书翰却无法心安,瞧见宝少爷回了自己的房间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姐!你不是之前一直在找证据?现在不找了?就这样放弃了?不翻案了?”
实则林书翰一开口询问,就觉得太过多余,事到如今,翻案的可能几乎为零……
执行死刑令已下,如今哪里来的希望?
蔓生只是朝他笑了笑,“他不会说谎。”
可这一声,就像是在告诉他,她早已深知翻案无希望……
林书翰一颗心沉入深渊,难道尉容真的犯下命案!
“怎么没瞧见方以真?”她更是开始关心他。
林书翰却不知要如何诉说,直到这两日他才清楚方以真当时选择背叛的困苦,更明了尉容背后最为深切的用意,那样难过道,“姐,她去了北城……”
蔓生欣慰道,“你同意让她去了。”
“姐……”林书翰想要道歉,想要诉说歉意,想要说上一千一百句“对不起”,可是全都无济于事,“我都知道了,所有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方以真的两难选择,左右都无法了结,而尉容就在那个时候站了出来,是他做了那个恶人,那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他还来过宜城来过锦悦,是他教训了我,也是他告诉我,姐姐当年为了我,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林书翰红了眼眶喊。
蔓生笑问,“他是怎么教训你的?他打了你?”
其实那一日也不算是真正动手,他只是给了他一记耳光,林书翰摇了摇头,“我该打……”
“翰翰……”蔓生轻轻抚着他的脸庞,像是要为他抚去那伤痛,“以后和小真好好的,不吵架了,不计较了,也不闹脾气了,好吗?”
“好……”林书翰点头,他不住的点头,“可是姐姐,你呢?”
“你们能好好的,我就高兴了。”最终。蔓生轻声道。
林书翰眼中早已模糊,又是低声问,“那他呢?”
远在北城牢狱中的尉容,他又会如何?
蔓生笑着回道,“他也会高兴。”
……
却在他们归来后的当天,王家竟然来人了,那是王家二老爷王之洲派了律师前来。
林书翰再一询问,律师所言更是惊人,“二老爷将名下百分之四股份,转授于蔓生小姐名下,请蔓生小姐签字接受!”
然而,她并没有亲自,也没有接见此人。
这一切是林书翰代为接见后得知,然而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得联系了王燕回。
王燕回也已收到风声,因为家族股份变更,必须要通知当家人,而他就是王家现任当家人。
立刻,王燕回前去将二叔王之洲请到了王氏财阀大厦。
于董事长办公室内,王之洲迎上了王燕回,却丝毫并不惊,他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前来。
不等王燕回开口,王之洲已经出声道,“燕回,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名下的股份,宁可给一个外人,也不会给你们!
王之洲和王父相争多年,其实早就犹如风中残烛,可这几年里却还一直维持至今。
王燕回近年里未曾想明白的症结,突然变得明朗,“二叔,原来你已经倒戈向了尉容。”
这些年来,他的部署若已彻底奏效,那尉容在背后的压迫就是推波助澜……
“林蔓生也是王家的人,她接手我的股份,我想王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反对!更何况,她手上本来就有百分之一股份,现在接手也是合情合理!”其实也谈不上倒戈,因为王之洲的算盘也不是不精明。
这个刹那,王燕回却想到了当年,也想到了林蔓生消失前的宴会。
那是父亲为了认回她,特意举办的私人宴会,那时邀请了所有人,是那样隆重慎重。
而这场宴会,也是她主动开口。
可如今想来种种一切,更是彻底醒悟,那根本就不是她所求,而是尉容逼着她所求。
当时就在计划内,他要她成为王家族人,他要她握有王家股份,他要今后有朝一日,她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王氏股份。
所以这一切,从那一日起,从更远的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他悔婚开始,难道就已经开始布局策划……
王燕回一下惊住了,面前是王之洲在座,可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了。
良久之后,王之洲停了声,却听见王燕回冷不防道出一句,“是你赢了……”
尉容,终究还是你赢了。
你真的赢了。
……
这已经是执行死刑倒数之日起始——
北城这边,杨冷清焦虑万分。
虽然找到了宗泉事故现场留下的照片,可是那张照片实在太模糊。也只因为他们熟识尉容,所以才能认为后一辆车里驾车的男人和他相像。但是单这一张片,根本就不能够完全证明,也不足以推翻判决……
案件像是陷入了死局,真正的执行日就要到来。
杨冷清试图要联系林蔓生,可他又从余安安口中得知了尉容留下的遗嘱一事。
就在余安安为林蔓生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那份遗嘱公函。因为林蔓生没有刻意遮掩,所以余安安忍不住打开来瞧。这一瞧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这竟然是——
“是尉容留下的遗嘱?”顾敏惊诧追问。
“确实是他留下……”杨冷清颌首,又是将遗嘱内容详细诉说。
顾敏听闻后,良久才叹了一声,“他到底是用了怎么样的心思,才能安排到这个地步……”
然而唐仁修得知后,一向温润儒雅的俊彦,也终于呈现出难得的担忧。
顾敏又是问道,“蔓生看见了遗嘱,她还是留在海城,竟然没有立刻过来?”
“就是这样才没希望了……”唐仁修低声道。
若连他心爱的人,都认了命,那怎样还会有可能?
顾敏想到林蔓生以及尉容之间这场爱恨,不禁轻声道,“她还能这样平静,已经是迹了。”
听闻,林蔓生此次之所以会提前从雪山庵堂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