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常添认得这里,这里就是香山别墅,是容柔小姐曾经居住的别墅!
就是在这里,发生了当年的惨案,也是在这里,所有的幸福时光都被终止,更是在这里,自此阳相隔再不相见……
车子停下后,众纷纷下车,尉容也先行下车。
他转身就要扶着容柔下来,可是容柔微微睁开的眼眸,望向眼前的别墅,却是死活也不同意下车,“大哥……我不进去,我不去……”
尉容低声唤,“你不是要见他?他就在里面!他就在这里!”
“不!我不去……”容柔哀求着,“大哥……我不去……”
“这次你一定要进去!”像是铁了心,尉容强行将她扶出,而后常添以及任翔两直接抬起
椅,将她抬进了香山别墅。
可这一路上,容柔不停哀求,那样凄惨的哀求,“大哥……求你,我不要进去……大哥,我求求你……”
那声太过悲戚,听得
心中一阵沉寂,
着
来到现场,这是在太过残忍,可却也没有了第二种办法……
就在那间琴房,那间容凛举枪自尽的琴房前方,任翔等都止步,尉容亲自推着
椅,推着容柔进去,将门一推开,一切都展现于面前——
可琴房里,曾经的血泊早就被洗刷,但是一切却如旧,那些陈设如旧,就连天花板上先前被一枪打穿的窟窿也还在。是阳光穿透而下,当椅推到此处,那束阳光就照耀在容柔的脸上。
“让我离开!我要离开这里!”容柔开始歇斯底里大喊,她早就碎嘶哑的
声,像是要拼却一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尉容站定在她面前,他沉膝俯身和她对视。他看见她的崩溃,她的绝望,他无法挽留生命的离去,可抑制不住的焦灼担忧,全都一涌而上,朝着她开沉声问,“阿柔,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清醒?”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温柔到了会让想要哭泣……
“你知道,你心里边清楚知道,阿凛已经去了,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纵然是他,也抵挡不了心底的彷徨,“他死了,去年的时候,他就死在这里……”
容柔闭着眼睛,不去目睹不去证实,脸上却全是痛楚,她还在喊,“没有!他没有死!”
“他是真的死了……”他的声音却平实到不可动摇,扶住她的肩喊,“就在香山别墅里,阿凛就死在那里!”
“不……”她不愿去听,所以她捂住了耳朵,可那些声音还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阿柔,你不能这样下去!”尉容扶住她的手也有一丝颤抖,他的声音那样低沉,“难道你以为,你装作他还在,他就真的能够回来?阿柔,你已经长大了,你不是说可以重新开始!你不是说过吗——!”
“……”容柔通红了一双眼睛,像是鲜血一样的鲜血,她还捂着耳朵,拒绝那些话语耳。
可她却是那样迷茫,像是再也找不到方向,突然大喊起来,“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来我来这里!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一边厉声大喊,却一边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她哭得就像是小孩儿,是儿时受了委屈后,才会有这样的哭泣,尉容一下搂过她,“阿柔,是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好……”
任翔等都站在琴房外,再一次亲眼瞧见容柔的崩溃,无一不是心中哀伤……
容柔不断哭泣,像是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悲愤所有的哀伤全都哭诉而出,直至哭到再也没有了眼泪,因为痛苦到了极点后,她的眼泪全都涸,她一双眼睛因为酸涩红肿所以也无法睁开了……
她累了,是真的累了,她累到想要睡下……
尉容扶住了她,让她靠着自己,这一次她只是问他,“大哥,我想阿凛,可他还认不认得我?”
他们分别了那样久,那样久的时光,自此再也不曾见面。其实他和他并不一样,可她却快要记不得,她更害怕,他也不认得她了……
“认得……”尉容低声回道,“他当然认得你,从来没有忘记过……”
在眼里,在回忆里,在任何一个地方。
上一个
,就会住到心里。
所以……
“阿柔别担心,别担心……”他哄着自家妹妹,她终于在落泪里哽咽点,“嗯……”
……
这个六月里,容柔一直在静养。
她似乎平静了许多,可无知道她会怎样。她时常会哭泣,哭过后擦去眼泪,下一回再哭泣就周而复始……
直到盛夏到来那一天,当尉容还在港城分公司结束会晤的时候,常添送来了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是容柔亲笔所写,他细细去瞧,信中寥寥几句,却依稀记起当年海城,她也是这样对自己说——
大哥,我已经可以一个。做任何事
去任何地方,每天也会很开心。
所以,不要因为我的关系,我已经不怕了。
我真的不怕了。
就算偶尔的时候还会哭。
……
是她留下的笔迹清清楚楚,尉容握着书信,他只觉眼眶微涩。
阿凛,你看到了么?
阿柔说,她不怕了,她不怕了。
……
七月盛夏——
高温降临,到处都热得让无法喘息。
连续的高温后,北城下起了一场大雨。大雨绵延不断,不过多时就成细雨。
近郊的墓园,那座如同私花园一样的墓园。却有
在雨中前来。
守墓认出了来
,“容少爷?”
“我来扫墓……”他回了一声后,一言不发上山去。
倾盆大雨过后的墓园,透着芳的清香,炙热阳光也被
雨掩去,他独自上到墓园。为那两座比邻而居的墓碑清扫杂
,逐一擦拭,又将那封书信焚烧祭奠。
待清扫完,他就坐在台阶上,也不打算离开。
守墓不敢去打扰,偶尔才会忍不住远远张望一眼,就会瞧见他撑着一把伞靠着墓碑而坐。
那两座墓碑,一是他的母亲。一
是他的孪生兄弟,却都是他的至亲,是他的至亲。
他就从早上一直坐到了下午,这场细雨淅沥下了一整天。
守墓就瞧了他一整天。
他手中的伞,到了最后也被收起搁置在旁。他丝毫不在意,只是任由雨水落下,将他的衣服浸湿,他的黑发湿漉漉落下,似是累极而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暮色将至,守墓想着上去叮咛一声,可就在他要打伞上山的时候,却瞧见不远处停下一辆车。
车里下来一道纤细身影,是子撑着一把伞。她慢慢走
墓园,在经过守墓
身边的时候,她朝他微微一笑,那样温婉和善的笑容。
“……”守墓来不及反应,恍然失之际,
已经走过他身边,径自往山上而去。
守墓这才记起,自己见过她,她是……
她是容少爷的妻子,是他的妻子——是蔓生小姐!
蔓生往前方走,往那山阶上走,往山上墓碑前还在静坐的男行走。
雨伞挡住了漫天落下的细雨,烟雨蒙蒙中她的眼前,仿佛闪现出另一个的身影……
伦敦这几亦是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