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柴这么一说,我爸皱起了眉
:“看样子,小张也是被她骗了。”
直到现在,我爸还是不愿意去怀疑小张。
老柴闷闷地哼了一声,说:“他可不是被骗,你们还记得前阵子县里闹
贩子的事吧?”
我爸没说话,只是看着老柴。老柴
把话说到这份上,任谁都能猜得出来,
贩子的事,恐怕是和小张有关联了。
老柴抿了
酒,接着说:“你们不想想,小张和李老太太无亲无故,
家为什么要帮他?县里的
贩子,就是那个小张,他和李老太太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从外面拐了孩子,最后也都送到了李老太太家里。”
我爸默默点上了烟,还是没说话,我妈则忍不住问老柴:“可那个老太太要这么多孩子
什么?”
“她要的,是这些孩子身上的血。”老柴
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又对我爸妈说:“按理来说,这些事我本不该说的,可既然和阳阳有关,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李老太太是要用这些孩子的
血去喂她炼出来的那只厉鬼,当初小张把你们骗到这来,也不过是为了阳阳身上的
阳血。”
老柴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我妈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我爸也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后怕。
可老柴的话还没说完,他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阳阳的体质特殊,容易招惹邪祟。可这世上最可怕的却不是邪祟,而是
心险恶啊。阳阳身上的这道
血,只要用的得当,不止能把厉鬼炼成凶,也能让活尸成魃。你们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具飞僵吧?”
老柴说这番话的时候,并不是想要恐吓谁,他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份
的担忧。
我爸妈都变得沉默起来,空气一下子变得特别凝重。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没没脑地问了一句:“柴爷爷,你在李老太太家,见着她
儿的没?”
老柴闷闷地说:“李老太太炼的那只厉鬼,就是她的
儿,也不知道她
儿死前经历了多少苦难,化成厉鬼之后,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衣……唉,虎毒尚不食子,
心险恶啊!”
之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老柴一个
闷闷地喝完了所有的白酒,才醉意浓浓地对我爸说:“
国啊,这一回,你恐怕还是要搬次家。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就在北实小对面的地税局家属院,正好,
坟山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也打算搬过去,就住在你们家隔壁。这样一来呢,对阳阳也算有个照应。”
我爸默默地抬起看着老柴
,我爸不擅长说话,可心里想的事都写在脸上。当时,我爸的眼里满是感激,可也有一份难以启齿的尴尬。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家是真的没有钱搬家了。
老柴也了解我们家的
况,朝我爸摆了摆手,说:“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厂效益不行,加上阳阳前几年生病住院,家里没钱了不是?别看老
子我这个样子,可钱这东西,我是不缺的……阳阳爸,你也别拒绝,在这种时候,面子什么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
我爸一直沉默着,过了很久,还是默默地点了点。
老柴笑了笑,又伸出手来摸着我的
,有些意味
长地说:“现在,我还能护着阳阳不出什么闪失,可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我老了,就怕再过个十几年……”
话说到一半,老柴叹了
气,没再说下去。我爸妈都有些担忧地看着老柴
,可终究是谁也没再说什么。
时直夜,老柴
起身要告辞了。我爸原本想留老柴
在家过夜,可老柴
说,
坟山还有些事
没处理完,他晚上不在那里,弄不好是要出
子的。
我爸见挽留不成,就和我妈一起带着我,送老柴出门。
这期间,我总觉得我爸有什么心事,好几次他都想张说话,可也只是张了张
,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直到老柴推开房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我爸突然喊了一声:“柴大爷!”
当时我爸真的是用喊的,好像不这样,他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就无法说出来。
老柴转过
来看着我爸:“怎么啦?”
我爸在我背后用力推了一把,把我推到老柴跟前,然后我就听我爸说:“叫师傅!”
这话一出,我愣住了,我妈也愣住了,老柴先是看了我爸一眼,然后脸上就露出一副分外惊喜的表
,我感觉,老柴
当时是想憋着不笑出来,可那笑容不受控制似的,像朵花一样在他脸上慢慢展开。
我爸说出了今天晚上一直想说的话,似乎也轻松了很多,又推了推我:“快叫师傅。”
老柴赶紧朝我爸摆了摆手,脸上还带着那种收不住的笑容说:“哎,不急,不急的。等搬家吧,搬家的时候再说,嘿嘿嘿嘿。”
一边说着,老柴就出了门,一阵风似地走了。
当时我还在纳闷,老柴不是一直想收我作徒弟么,怎么徒弟送上门了,他又跑了呢?一想到这些,我就担心老柴
是不想收我了,我可是很想给老柴
作徒弟的,说不定他收了我,我也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不久之后我才知道,收徒一事对于老柴来说,是绝对容不得半点
率的,甚至守正一脉收徒,对于整个寄魂庄来说,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而且守正一脉收徒,也同样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一方面,收徒的仪式很隆重,寄魂庄的门
都要参加,另一方面又十分隐秘,除了寄魂庄门
以外,通常不能让外
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柴让我们把新家安置在地税局家属院里,去年地税局刚刚盖了新家属楼,如今的老家属院暂时还没
住,我们家和老柴
这两户,也就成了家属院里唯一的两户,我们搬家那天,连家属院的看门大爷都没有照常上班。
搬家的子老柴
定在了重阳节,这一天,正好也是我的生
。
我记得那一年的重阳节应该是阳历的十一月前后,天气转凉,我身上穿上了我妈特意给我织的大红毛衣。
我妈说,今天是我的大子,就应该穿得红彤彤的,图个吉利。
我当时还有点纳闷,不就是搬个家吗,怎么就成了我的“大子”了呢?
地税局家属院离北实小很近,从家属院到学校,步行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可刘尚昂他爸还是开着车到学校门接了我和刘尚昂,听他说,这是老柴
特意嘱咐的。
我都不知道刘尚昂他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老柴。
车开进家属院的时候,我就看到路旁站着好多,从我们一进院门
,这些
就对着我们的面包车指指点点。
我隐约地听到有几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在说:“小师叔就在那辆车上。”
当时我一直没反应过来,他们嘴里的小师叔到底是谁。
老家属院里是清一色红砖尖顶的平房,刘尚昂他爸把车开到巷子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穿着很体面的年轻
站在不远处朝我们招手。
我下了车,那个年轻就走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朝巷子里走。
他身上有种让特别亲近的温和气质,他的手掌很热,隔着几层衣服我都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的温度,可这种热度,不但让
觉得热而不燥,还隐隐给我一种别样的安心感觉。
我就由他拉着进了巷子,我想问他是谁,但没有开,不是因为我腼腆,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