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向盘小心谨慎的控制着船体转换航道。
他此时的态再度恢复了心高气傲远不是昨夜龟缩在甲板上的狼狈相。
游艇上的无色玻璃被阳光照的分外明亮弹头穿过的瞬间碎裂的玻璃渣没来得及松散掉落咬雪茄的瘦高个儿便脑袋开花一瓢腥浓的鲜血本该散在火光下的甲板这会儿却如注如泻涂喷上驾驶台及身后舱壁烘托刺眼的红。
子弹从敌人左肩与脖颈根部的夹角打进虽看不到具体伤口弹头却如一把手术刀割断里面无数根经、血管、软骨组织。
这名隔窗中弹的海盗死后并未趴在方向盘上但他拧紧的双手一松控制方向的轮盘急速回转致使后两艘游艇和前面四艘脱节借助甩尾的惯性漂靠到了岸边卡进树林中。
领队的杰森约迪通过倒船镜很快察觉最后两艘满载武器的游艇掉队。
此时他已充分意识到两侧峰顶上的狙击手全部阵亡高峰狙击的控制权又被对方重新夺了回去。
调转过去的四艘游艇被分流的森林隔断遮挡起来狙击准镜若再想捕捉两个活着的家伙就得等到下一个弯道。
杰森约迪此刻一定很心痛对我咬牙切齿他无法拖回那两艘脱节的游艇。
好不容易装载上去的军火虽然就在近前却只能眼睁睁瞅着任其无奈的搁浅在岸边。
敌人很清楚在不远处的峰顶一名幽灵狙击射手正拿步抢朝摄取他们的性命。
假如把两艘满载军火的游艇比作仿宝藏我就是那头守护的巨兽啃下贪婪者的脑袋。
杰森约迪非常理智他深知我手上的狙击步抢威猛索性将四艘游艇抛锚在树林后面迟迟不肯出现。
这么耽搁下去不是办法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芦雅和伊凉不知那些女人怎么样。
可是我背上只有小皮筏即使划游再快也不及游艇最慢的速度。
冥思苦想对策之际大河入海口处突然冒出两个黑点在我观察的望远镜中低空飞行。
霎时间大脑传给双腿一个指令:跑。
抓起狙击步抢腾然转身朝树林密集的深处猛钻。
难怪杰森约迪遇袭后躲在森林后面不肯动原来是等空中支援。
我很清楚两架称之为“空中悍马”的军用阿帕从大老远的方赶来可不只为给海盗首领些安慰他们定会冲我伏击的山顶扑来。
假如上面配备了热感应系统无论我在树林里奔跑多快一眨眼工夫便给直升机上的重机抢打烂身体。
眼角两旁的大树嗖嗖擦肩而过此时想利用钩绳下山根本来不及除非直接跳入山涧下的溪流但那和自杀无异就算直接落入水中姿势稍差便震碎五脏六腑更不用说撞在其它物体上面。
第191章~冷却杀戮的躯体~
阿帕像森林上空的鹰以极快的速度飞行搜索绿色树冠下的猎物。
在泰国的佣兵生涯里我曾被驾驶悍马的敌人追杀幸好亚热带丛林繁茂挡住了每一个密集打来的子弹我才有机会奔逃到河边一头扎进里面逃命生还。
我想那大概是我一生中奔跑速度最快的一次但现在我不得不打破这个记录将速度提高到空前。
而且这远不是在开阔的平原奔跑我得急速观察并判断貌、形挑选最利于奔跑的路径防止被浓密生长的植物挡住去路或不小心滑进虚掩的山石裂隙。
所以这个过程里思维就像织机里的梭子不仅要快的眼花缭乱还得线路清晰正确穿越每一条编丝。
两旁的树枝像列车窗外疾驰掠过的栅栏原有的颜色也开始模糊发黑。
抱着长长的狙击步抢从矮树、乱石、山隙的上方跳跃唰唰的腾空身体处于半飞状态宛如带翅膀却不能长时间飞翔的蟋蟀我心里很清楚这是在逃命远非挣夺冠军比赛那般轻松。
两架配备重机抢的直升机估计到了山涧入口的上空一旦他们发现我不现在附近会立刻意识到我正朝树林西面奔跑。
假如对方只过来一架飞机我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抢就有机会打断它螺旋桨下的转轴使其机坠人亡。
可偏偏是并驾齐驱的两架阿帕无论我先朝哪个开抢另一只上面火机抢会将我瞬间碎尸。
跨过峰顶最高的段山体走势转低奔跑中有好几次被看似脆弱却没趟断的青藤绊倒接着整个身体像刺猬蜷缩朝前滚出十多米然后急速起身继续奔跑逃命。
干涸着绿草汁的脸颊泛起热辣辣的疼那一道道血痕不知道被什么柔软锋韧的植物划伤。
我顾不上这些拼命握紧横斜在胸前的狙击步抢朝挡得我找不到去路的一团团一簇簇绿色藤叶撞去一旦无法挣脱像坠入蛛网的小虫便抽出身后的朴刀狂砍剁断植物的手臂和须角。
阿帕的追赶速度相当快这更验证我的猜想上面肯定有热感应系统。
不然如此大的搜索面积很难用这么快的速度覆盖过来。
直升机上面的敌人只要看不到树林里有人体形状的红热轮廓便继续朝前追击不耽误一分一秒。
俯冲奔跑中急剧的呼吸几乎抽空我的胸腔和小腹滋味儿非常难受。
前面的视野逐渐凹陷下去一片明亮的湖泊很快展露这正是盆谷凹。
看到广阔的水域我像在沙漠中饥渴两天的迷失者奋不顾身的朝水边跑去。
下了这座山头我边奔跑边摸出裤兜掏出两个安全套用牙齿咬开包装迅速罩在抢管儿上勒紧。
这时我已经踩进岸边柔软的水草双脚踢踏出吧唧吧唧的响声当最距离绿油油的苇荡五十米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两架追命的阿帕并深吸一口气把没入湖水中的膝盖一弯扎了进去消失在燥热的空气里。
在冰凉的水下潜泳衣物裹得人很别扭身体仿佛灌了铅行动笨重且迟缓。
我根本没时间脱简短了衣服再入水那样会被直升机啃住逃命的尾巴燃眉之急顾不得水下有什么猛兽虫蝎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钻。
山林虽然燥热但水下却冷得人毛骨悚然四周漆黑一片耳膜和鼻腔灌满冷水我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暂失视觉听觉和嗅觉。
一股空气在我肺部翻腾好似燃烧着一把火。
周身的血液如一窝争抢哺乳的兽崽仔拼命嚼拽我的心尖儿吮榨里面的氧元素。
之前顺着大船尾部的锚链潜下去摘锚钩也是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
当时有个潜水镜在黑暗中即使看不到任何东西但睁着眼睛摸瞎的感觉远远好于闭着眼。
因为在那种高度紧张刺激的环境下敞开两扇心灵窗口即使减缓一丁点的恐惧也是莫大的喜悦。
正如我当时恨不能拿一口袋黄金兑换一丝安全感。
我现在不能睁眼必须提防微生虫对视力的伤害为了不让悬浮在湖面上的直升机看到我潜在水下游动的身影我至少要下潜三米同时利用深层湖水给身体降温让自己从敌人的热感应仪器上模糊直至消失。
背在身后的两把步抢一旦到了水下它们的重量便令我的浮力大大受挫我只能使出更大的力气以及更快的速度保持身体向苇荡方向安全过渡但这更损耗胸腔内残余的氧分子。
尤其是步抢背带千万别挂到什么异物因为四周漆黑冰冷即使我拔出匕首割断纠缠照样会浪费很多时间。
潜游不到可遮掩头部的苇荡底下我万不能出水汲氧可想而知外面会有多少颗子弹等着猎杀我。
当头部顶撞到无数细长的苇管儿我知道自己终于坚持到了苇荡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