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没于水泥森林。更多小说 ltxsba.me
我只是个过客一身的沧桑也不过是别人一顿情感快餐。
大木箱塞满了购置物我和杜莫拖着重重的行李打车来到西岸码头。
昨夜就开始挥发的雨水仍在淅淅沥沥下着一艘破旧的大渡轮通身满赤色锈斑宛如疲惫不堪的巨兽倚靠在码头暂缓。
赶往非洲东海岸的乘客不多他们衣衫褴褛悲惨的生活仿佛压进他们的生命里个个垂头踟步稀稀拉拉往甲板上缓慢移动。
“快点快点渡轮马上启航若是赶上风暴你们算是解脱了老子可不想那样。
”
一个歪戴蓝色海员帽的黑人举着便携式喇叭对行动迟缓的乘客不耐烦喊着。
从毛里求斯到索马里这些公务人员的言行起着变化仅凭他们话语包含的咒骂与抱怨便可判断各自所处的环境。
索马里政权始终无法统一混乱的武装割据给当百姓带来难以抒发的苦难。
“追马先生咱们离我的家乡越来越近了可惜我已无什么亲人这趟回来反倒内心凄凉。
索马里很混乱一片杀人不会犯法的热土再多鲜血喷洒在草上也会很快蒸发灭迹。
”
杜莫走在我身后小声对我嘀咕。
我没有回答仅加快了上船的脚步。
“他奶奶的去索马里还拖个棺材那里就焚炉不用等到毒辣的赤道烈日小孩和妇女都会把你俩浇上原油烧焦简直多此一举抱个骨灰盒不就省事了!哈哈哈……”
脏兮兮的白顶黑檐帽歪在这个渡轮乘务员头上随着讥笑颤动。
杜莫顿时恼怒冒火的眼瞳几乎翻进黑亮的眼皮。
木箱从他拖拽的手心重重落人却早已窜到乐歪脖子的乘务员近前一把揪住其衣领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那个肆意大笑的渡轮乘务员被杜莫凶狠的目光逼得极力后仰哑然失笑的脸上涌动着惊恐不安。
这些干枯瘦小的非洲乘客被饥饿和恐慌压得不断萎缩杜莫身材本就肥壮高大此刻站在这群乘客中间若吸气提胸挺腰板倒像一头骆驼站在羊群。
别说给海盗强兵的拳头砸一下脑门儿但见杜莫从人群里冲出来的魁梧身材足够这副欺软怕硬的德行吓半死。
看着猥琐怯懦的家伙一手按住快要掉落的帽子一手慌乱摇摆赔不是杜莫也就平息了怒火。
破旧渡轮的汽笛发出一声哑碎嘶鸣船身左右一晃缓缓离开靠着的码头朝正面方向的辽阔海洋驶去。
杜莫拖着木箱走到了我的前面他仿佛已经踩到了非洲大、生他养他的热土难掩鱼儿归水的兴奋。
渡轮的甲板下是间很大的仓库乘客三五一群散蹲开来。
现在我不仅可以坐在沉重的木箱上休息卷了更能躺着睡一会儿。
夜很快就在海面上降临了杜莫对我说如果海上变成了黑夜离开的那座半岛城市此时也该是黑夜。
我笑而不语他对城市生活多了一份积重而我内心的牵挂却随着北上的渡轮拉紧。
子夜时分渡轮快要接近赤道几个渡轮乘务员摘下帽子在甲板上雀跃高呼。
杜莫听到上面喧嚷便出去看了一眼。
一架护航巡逻的飞机亮着刺目的前灯随行在翻滚着白色水花的轮尾上空。
光线漫射的太厉害杜莫无法分辨直升机的属国但那不重要至少对方不会上船巡查我也就放心了。
沿索马里北部的亚丁湾临海延伸到最南端水域常有海盗出没袭击各国捕捞或经航的船只。
所以打击海盗的国际军事力量也就相继增多。
那些坐在飞机上的家伙不会知道我和杜莫要去做什么他们游览海洋的同时还可对着手持武器的渔民开火只要击中了目标不得不是海盗。
索马里战乱贫穷沿海渔民没有优良的捕捞技术纵使领海外延储存着丰富的渔产这些干瘦黑亮的贫民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任由别国船只空仓而来满载鱼虾而归。
此种情况下不必具有纳粹和法西斯的煽动性只消把步抢往饥饿的渔民脚下一丢他们只得蜕化成海盗。
如此一来与别国船只的摩擦就由隔舷对骂发展下成持抢射击鱼米之争逐渐演变成了顺手牵羊。
最后索性成了打家劫舍的海盗。
这些贫苦百姓没有稳定的国家依托没有攀科技的筹码他们只能玩命玩别人的命也玩自己的命。
国家落后带来的争端远比国家进步带来的多。
第262章~意外停泊的渡轮~
杜莫走上甲板看情况时那个被他教训过的渡轮乘务员正好也看到了他。
这家伙见身边有七八个同伙顿时起了群殴杜莫的念头儿。
杜莫正蹲在上翻找大木箱里的食物我踢了一下他脚跟儿杜莫笑嘻嘻扭过脸但见我下巴朝门口一扬他立刻锁紧眉头怒瞪那几个挤在门口獐头鼠目的乘务员。
“就是那个胖子上船的时候骂咱们船破说我们渡轮乘务员又脏又臭我跟他理论这小子还恐吓我想跟咱们动手。
”傍晚维持乘客上船的家伙已经摘去那顶歪戴的帽子他挤在一群乘务员背后踮着脚尖怂恿着。
“他们若不进来不必理会。
”我冷淡对杜莫说他嗯了一声收起凶狠的目光。
那些家伙清楚杜莫是个大块儿头真要来个群狼伤虎未必占到便宜何况杜莫身旁还坐着一个肩膀宽厚体积壮大的我。
他们比划了一会儿终究没为那个猥琐的同事出头假仗义也要看对手毕竟打得不是干枯瘦小的非洲贫民。
“哎!搭理他做什么到了索马里够他们吃苦头。
走了走了洗洗睡吧!”一个粗嗓门的渡轮乘务员故作大度说大家纷纷附和一时间便撒开了。
“妈的真敢进来找事儿我把你们全摸黑抛下船浮在漆黑冰冷的太平洋上不等鲨鱼来啃就活活吓死嘿嘿嘿……”杜莫虽然打趣儿自语但我知道他真会这么做。
随着周围环境的逐渐恶化杜莫的攻击性也逐渐凸显在这艘赶往索马里的船上即使弄死几个作恶的渡轮乘务员依旧能轻松着陆索马里海岸。
在一个战火四伏天天激战抢杀的土上鬼都懒得理会一个乘务员的死活。
这已与驶向马达加斯加的航情不同再也不会出现警察法则呈现出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渡轮舱室的灯光格外昏黄悬鸦应该就混在乘客之中我没刻意去辨认免得杜莫察觉出什么。
接近凌晨时我和杜莫已经躺在木箱上迷糊了两三个小时老旧掉皮的舱壁伴着海水的摇晃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
我轻轻坐起低头沉闷了一分钟掏出口袋的皮筋儿扎好长发。
那些肩膀披着红格片的黑人乘客像冻僵的雏鸡个个垂着的眼皮下面刻满黝黑干涩的皱纹。
他们下巴一坠一坠托着昏昏欲睡的脑壳那嵌入骨头里的疲惫仿佛永远融不进睡眠。
我翻开屁股下的木箱拿出一根腊肠垫补睡空的胃。
一时间肉香沿着舱室弥漫四散钻进许多贫困乘客的鼻腔将他们从饥饿的梦中诱醒。
许多蜷在木板上的男男女女睁着幽深的黑眼睛怯生生望着我的同时都不自控抽动喉结。
他们穷的很厉害花掉买船票的钱也只得饿着肚子回家。
我有些不好意思乘客中夹杂着许多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