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确实已经是接近饭店的时间了。
「……大概,是早上六点多,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了」祖玛玛挠了挠头,仿佛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工作了这么久而毫无自觉,「所以……现在有点饿了」「这样啊……嗯,正好我刚从咖啡店里出来,还有块蛋糕没来得及吃,就交给你好了」一边说着,我一边把那个纸袋放到了堆满图纸的办公桌上,「虽然我的知识储备不在工程方面……但是如果是需要用到源石技艺的引擎,我还是可以帮忙检查一下的」「这怎么好意思……」「没关系,反正休息日也没什么事情做」祖玛玛自然也不好拒绝我的好意。
于是,她就慢慢退到了办工作旁,摘下了劳保手套,取下了挂靠在尾巴上的许多工具,将那块巧克力味的蛋糕从纸袋里取出,毫无淑女形象地直接用双手捧着大快朵颐起来,看起来她确实饿了很久;而我则来到已经被翻开的红色顶盖处,仔仔细细地用自己并不算专业但勉强够用的工程知识检查着这台作战机器的源石引擎。
「唔,先试着重新连接一下线路单元……」我随手将放在一边的劳保手套戴在手上,一旁的斐迪亚少女却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卷起了那又粗又长的尾巴,因为那副手套那是刚才她戴着的——只是已经沉浸到了工作中的我却忘了这一点。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边引擎的组装情况,我小心翼翼地将源石引擎上有些杂乱的线路重新整理装配好,像是做着精密而高难度的计算题,随后又拿起检测工具确认引擎能重新正常工作之后,我抬起手用力地敲了敲「暴躁铁皮」的外壳,动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将其重新启动。
不出所料,引擎发出一阵轰隆隆的鸣响,这台看起来沉重的机甲重新开始稳定地运作了起来。
我摘下满是油污的手套,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之前一直做的都是外部的检修,没有尝试去重新线路的重新连接,看来这一次真的是疏忽了……」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耳畔那惊叹的女声却依旧是那么清晰。
我有些吃惊地抬起头,视线却直接对上了祖玛玛那靠上来查看的脸颊,甚至能在她那纯净的湛蓝色双眼中看到我自己有些浑浊的双眼。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她;而被一个男性直勾勾地盯着这件事,也让不太喜欢主动说话的斐迪亚少女那十分钝感的内心感到了几分不好意思,脸上腾起了淡淡的绯红,内心的坦诚却依旧让她用直率的视线望着我。
「啊……祖玛玛」我有些尴尬地叫着她的名字,像是要转换一个话题般地开口道,「蛋糕都沾到你的嘴角上了」「唔,哦……」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与我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斐迪亚少女慌慌张张地地退开,从一旁的办公桌上取过纸巾,擦了擦自己沾着巧克力蛋糕碎屑的嘴角:「迪蒙博士,真是厉害啊……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博学呢?」「不需要学习我啊,祖玛玛。
我听说,大炎有一句古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意思是,听到的道理有早有晚,学问技艺各有专长。
比起已经成为工程部干员的你,我在工程方面只是略懂一点……以前还在打仗的时候,部队里的维修工程师总是最难找的,他们总是很忙。
结果就是,因为战斗的需要,跟已经懂得自力更生的老兵们学会了各种机械粗糙的修理方法……至少修完之后还能用,但肯定比不上专业的工程师啊」看着靠在办公桌边,用崇敬的眼看着我的她,我让源石引擎熄火,然后放松地伸了个懒腰,也把身体靠到了办公桌边。
然后,就像是还没有忘记刚才的事情所造成的尴尬一样,我把身体稍微往旁边挪了挪,「你……看起来是真的喜欢机器呢。
从阿卡胡拉到罗德岛,感觉你在这方面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我的梦想是造出和移动城市一样大的机器。
现在,我的梦想是,造出一台会说话的,和移动城市一样大的机器」说到这里,她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发现一片末垦的大地一样,满脸都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兴奋,尾巴也兴奋地翘了起来,「外面的人整天都在为没有意义的事烦恼和打架,真怪,迪蒙博士你也是,感觉你总是被这些事情搞得很难过的样子……」「那也无可奈何……很多时候,事情往往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好,人生也总是不可预料啊,祖玛玛」回想着自己经历的那些短暂又漫长的岁月,我无奈地向她笑了笑。
而她的眼中,也充满了感慨的色:「……大祭司爷爷说过,这片大地是很广阔的。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悲伤,来到罗德岛后我有些明白了。
广阔,不一定是好事」「是啊……不一定,是好事啊。
能脚踏实地的热爱并做好一件事,是真的很不容易的」我望着这个曾经的部落酋长,回想着与她在萨尔贡的相遇,回想着与她相处的这些时间,不由得产生了几分艳羡——来自阿卡胡拉的密林,为幼时见到恰好经过的移动城市所震撼,那机械的巨大无匹与冰冷色泽让祖玛玛对机械产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兴趣与执着。
从偏僻遥远的荒野尽头到遨游于大地的罗德岛,从森蚺部族和族长到罗德岛的工程干员,她对于机械的热爱与渴望,似乎从来都没有变化,从来都是那么的纯粹,像是个天真却执著的孩子。
而我回首望去,自己已经抛弃了无数的东西,在身后铺成了一条无比曲折的道路,造就了现在这个不再像以前那个我的我。
祖玛玛因为我的博识与力量而崇拜着我,但我——我却羡慕着她,羡慕着在罗德岛上依旧如初次相遇时那样爽朗率真的她。
而当我回过身的时候,才发现斐迪亚少女的脸颊距离我只有咫尺之遥,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是要从我的双眼中取出什么一样凝视着我。
在我的视线中,祖玛玛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无云的天空,干净而又澄澈;但是刹那间,那双眼睛又像是平地上升起了一束蓝色的龙卷风,深深地吸引着我的视线,仿佛要将我溶解。
像是冲动使然,又像是理所当然,那副纯粹的蓝色让我凑上了前,吻上了斐迪亚少女的嘴唇。
那双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讶,她将摘下手套的那双有些粗糙却依旧柔软的双手按在了我的胸板上,却没有把我推开,倒像是要感受我结实的胸口一样。
祖玛玛淡粉色的薄唇似乎充满了机械与燃料的味道,温度也并不很高,带着几分冰凉,好似地底涌出的清泉,仿佛还残存着几分巧克力蛋糕的味道。
那软如棉花的质感深深地诱惑着我,让我用嘴唇不断品尝着她唇瓣的质感。
直到我的理智稍稍苏醒,提醒了我自己究竟究竟在冒失地做着什么的时候,我才慢慢地将嘴唇分开,看着眼前卷起了粗壮的尾巴,讶异地望着我斐迪亚少女。
「迪蒙博士,你……」「啊,啊啊……抱歉,你的样子太可爱了,没有问能不能做就……」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在那样的气氛推动下就吻了她。
虽然我们之前也有过这样「更进一步深入交流」的经历,但是这末免也有些太过无礼了。
「不……不是,我并不讨厌」看着我的样子,祖玛玛连忙解释着,「就是有些吃惊……但是,迪蒙博士,难道你想……在这里做吗?虽然我们之前也做过……」「唔……」这里是工坊,这里本不应该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
看着还巍然伫立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