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坐下,端视着那张稍带女气的脸,现在根本看不出本来之绝色,发丝散乱,下巴比来时还要尖细,那双透着死灰的眼睛有点凹陷了下去。01bz.cc
他动了动嘴皮子,干裂的嘴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秦烟会意赶紧走到桌子边,悬壶而倒,滴水未漏,顿时一阵气结,瞟了眼外面还在扫地的丫头片子,眸中不禁就多了点怨毒的意味。
床上的人低闷的笑了,笑声微弱几不可闻,可是还是被她听了去,转头看向他,他却是一副生死有命的表情。
秀眉微拢,走至床榻边,“你是在认输?”
干裂的嘴唇,泛着细微的青灰色,翻卷的死皮看上去更加的狰狞,仿佛是无声的讥笑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能不认输吗?没有实力的人拿什么去抗衡?他生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在十二岁那年他就知道他生命的走向。
柳震天从来就没有瞒过他要把他送至西朝,即使已经西归,那道圣旨依然定格在崇尚阁的最顶端。
她重新坐下,拂去杂乱的发丝,悠然一叹:“为何就不为自己搏上一搏?凤羽那个人,恐怖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你们上辈子结了什么仇要如此折磨你,今日我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若是有什么心愿我倒是可以为你完成。”
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暗淡的眸染了些细微的光晕,可还是随之淹没在了死灰中,秦烟笑了笑,像是给他鼓舞般握紧了他的手,无声的鼓励他!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秦烟会意,端了笔墨纸砚过来,可是他连握笔的姿势都是如此的吃力,看着他一笔一颤的在白色宣纸上书写他那薄弱的遗愿时,她的心一酸,纵使人情薄如纸,还是忍不住一泪。
春节气息在凤羽的宣扬下终于有了西朝第一次与众不同的节日,当日凤羽更是邀请了京都中不少权贵公子来皇宫中坐宴。
不过其中的波涛汹涌又有几人能道?
西朝外围修筑的城墙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宫中的禁卫队也被调走了三分之一,节日虽热闹但所有人都如绷紧的牛皮筋一样,稍有松弛就是葬身地狱。
秦烟也被请了去坐宴,柳无言更是被抬了去的,在扫向上座和病榻上的人时,眼底暗藏的锋芒更甚,凤羽冷着一张脸坦然接受她的目光。
正文 局中人(上)
宫中之宴免不了丝竹之乐歌舞升平,秦烟依然坐在角落中兴致恹恹的看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上座的那个人,几日不见柳无言更是憔悴了些,想起那日他在白纸上颤抖写下的那几个字,心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掩下眸中的情绪,纱帘后的女子浑然不知自己在正常宴会中成了全场的注目焦点。
当最后一个音符串成尾声时,那道冰寒之极的语音犹如九界冥域,死亡之气弥漫了整个大殿,“朕,今日宣召众位爱卿前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宣布!”
秦烟被他的语音里彻骨的寒意惊了一身虚汗,直觉这个男人将要宣布的事不是什么好事,身体不由坐直了些。
“朕在倌亚地区捕获了一很有趣的东西。”缓缓勾起唇角,阴毒的视线穿透空气直射向纱帘后的女子,举起双手在空中猛的拍了两下,殿外瞬时走进来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囚困的是一个人。
心口一滞,手下一阵用力,丝帛却是被拉扯了开,她浑然未觉,不好的预感现在正像一只网缠绕着她,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囚牢中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降尸!她怎么把西朝的风俗给忘了呢?降尸在这可是兴盛之地。
“把他抬下去!”白玉手指一指他身侧的人,他笑的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目光却始终落在纱帘后,阴狠而残忍。
秦烟突然恐慌了起来,担忧的看向病榻上的柳无言,他长睫煽下不见任何情绪外露,握着木椅的手,指甲刀片般刮过,丝丝木屑钻入了指缝中也浑然未觉。
“啊~千年蛊降!!!”
“皇上,这可是宝贝啊!”
底下已经有人出声欢呼了,看来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皇上!”一道清透的嗓音却是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般,他的声音不大,殿中的欢呼和怂恿声顷刻间停了下来,唰唰回首看向来人,一见是江家三少爷都缄默了。
凤羽似是早就料到此人会站出来,挑了眉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削薄的唇染上淡然的弧度,“江爱卿可是有什么意见?”
“江雪不才,不敢妄自阻止皇上的意愿。”那男子如雪般晶莹剔透,肤色凝白如雪,秦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纯净的人,他的纯完全不同于6生的单纯,有种超脱世俗的安然,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纯粹。
他微躬了身,直起身时那双不染纤尘的瞳眸里盈满了惋惜:“皇上,你如今之举,可是会得罪其他三国的。”
“那又如何?”淡薄的唇吐出冷冰冰的三个字,底下的人也未把他猖狂之态放入眼里,平淡的叙述着:“不会如何,最多只会让西朝凤天消失!”
大殿被瞬间陷入了僵局,有人面色难看,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在对着江家老臣江空音挤眉弄眼,挑衅之意十足。
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就江雪一人而已!
在沉默半响后,冷哼声夹着怨怒声如惊雷炸响在安寂的空间,“江雪,你的胆子倒是增长了不少!”
“不敢!没长多少!”依然是空灵雅致的柔音,秦烟低低笑了一声,这人倒也有趣。
即使隔着很远,在她低笑出声的刹那她还是感觉到了上座那道目光如火烤般在皮肤上烧灼出一块烙印,那人勾起唇角对着身后的奴才们吩咐道:“去端个火盆来。”
“诺。”宫女欠了身没走多远,他又加了句:“再砍些荆刺来。”
“朕今日就听的江爱卿一言,那今日朕就开罪两国人便好了。”他冷笑着,转目不再看座下那些群臣的脸色,江雪听此也不由摇了摇头,这天下注定是要乱了,今日一过,愣是他也无法去预测了。
秦烟听的凤羽的意思,再看向囚牢旁边的柳无言不觉松了口气,在接受到凤羽的目光时,无奈的笑了,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那根经搭错了,为什么对自己的恨意会如此强烈呢?
凤羽:“你知道她的名字从何而来吗?她本不是叫红舞的,只因她跳的倾城绝舞。”
倾城绝舞?念起那日在东宫中的惊艳一瞥,对这一词倒也默认了。耳边又听的那人道:“今日你若是能跳出火焰之舞,那么朕承诺,今晚便放了你们!”
好一个承诺!她内心冷笑不止,冷眼看着门口不断进入的宫女,手中端着刚从炉炭中取出的火炭,还有从花丛中斩下的荆棘。
柳无言僵硬着身子双眸担忧的看向纱帘后,那里端坐着的女子安静的让在场的人几乎忘了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难堪。
“秋衣。”凤羽面无表情的唤了一声,不多刻他身后走出一身姿颀长的男子,腰佩刀剑,菱角分明的轮廓,对西皇的传唤却是没在第一件时间走出,凤羽几不可见的皱了眉,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冷然:“内寝的衣服拿过来。”
秦烟静静的坐在纱帘后等待,从一开始的惊愕,徘徊,到现在的坦然,重新坐回,放松了身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以前,是不是,也为那个跳过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