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谁,让她来这里的目的都不简单!
庄词坐在红木的梳妆台前,心中千回百转,不断消化分析着此前接受的信息。
这里是上将军府,朝代不明,但明天可以知晓。双亲尹怀真和谢悦清,二人言语间很是亲热,三人相处的时间里没有任何其他家眷来打扰,很有可能他们是一夫一妻。
庄词不禁对尹怀真赞赏了一下,这种封建礼教的朝代里,男子能专情一人,世间不可多得。
是上将军而不是将军,说明比普通将军等级还要高一筹,其因有二:
其一,他足智多谋,并且履立功,足以在史书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皇帝嘉奖特封;
其二,军威大于皇威,军权在手,皇帝迫于时势加封,意味着准备对他下手。从尹怀真的言谈中,没有炫耀其身份地位,大肆侃谈,而是一笔带过,说明他心思不在争夺朝野势力上,那么第二个原因虽然不排除,但不是主要的。这是一个可以令她为之钦佩尊敬的父亲!
谢悦清,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与尹怀真很般配,但能与上将军携手白头之人,必定不一般,镇定有序,心思玲珑,善解人意,气质无双,进退有礼,还能做一手好菜,仅仅一碗粥就俘获了她的胃,大家闺秀的心思气度,小家碧玉的温婉贴心,是个贤妻良母。
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但是显然才回到他们身边,也许是为了补偿她,所以一直未再生,看来要么是因为什么原因寄养在外,或是因为迷信宿命大劫之说,或许是不想被别人拿住弱点……这其中原由她还真猜不准。
不过,她此世的双亲都是世间无双的人,庄词真想偷笑一把,这样好的父母,她一定会珍惜,就像他们给她的爱一样,全心孝敬,把前世对父母的亏欠全部回报给上将军夫妇。在这世,她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幸福。
从此刻开始,她是尹慕苒,忘掉庄词,忘掉前世一切的不幸福,以全新的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没有追杀,没有逃亡,只有平静安心的幸福……
可是心中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嚣张的在反对她,有一个人不能忘……不能忘!不能忘!!庄词甩甩脑袋,努力让自己去不想,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名字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
沈煜!她上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可是她别无选择,她已经尽量去保护她在乎的和无辜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会让他受伤,可是想到他那复杂沉痛的眸光,她心中就被重重的一击,疼的她直不起身……如果有下辈子,她会还债,不计任何条件,心甘情愿!
庄词告诫自己不能想下去了,说好了要忘掉的,一切归零,无论事,还是人!
起身,上床,掀被,入眠。慕苒握着那支温暖而柔软的柔荑,心中不禁一阵激荡,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了……
谢悦清给她细细讲着一花一景,飞檐如虹,长廊如画,细水环绕,花木有序,阁楼矗立,慕苒没有见过真实的古代建筑,上将军府这般装饰却是典雅不失风度,鲜明而不张扬,正如她双亲的性子,慕苒不禁感叹一笑。
谢悦清有些好地问道:“怎么了苒儿,看到什么好玩的物什了?”
“不是,是觉得家中这般装饰,里面透着爹和娘亲的性子,一草一物、一雕一画都让人觉得淡雅可亲。”慕苒歪着头边指边说。
谢悦清有些为慕苒的话触动,她女儿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心智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若让怀真好好加以培养,将来必定不凡!
“我的苒儿真是乖巧伶俐,这都能看出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多才的玲珑女子,世上鲜有人能比得过你!”谢悦清摸摸慕苒的头,逗着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也轻笑出声。
“娘!我被夸多了会骄傲的噢,我们去那边走走!”慕苒不干了,赶忙转移话题,生怕多说多错,将她娘亲拖走。
慕苒心中默默记着一一走过暖阁、书房、爹娘住的悦影阁、武场,然后经过前厅待客的昭堂,在转弯到西厢客房,再次是仆人住的南厢,然后是厨房,最后到中间的花园。
一行人也或急或缓走了近一个时辰,慕苒捏捏有些酸痛的腿,埋怨身体瘦弱,却又为这样大的家有些无语……
“娘,这园子太大了点,我脚都酸了”慕苒忍不住向温柔美丽的娘亲撒撒娇。
“习惯了就好了,当初吾皇赐府邸的时候,你爹专挑了这个小的,家太大了住着空旷,毫无温暖可言,况且本身家中仆人也不多,大了也是闲着。”
说罢,似有想起什么,将慕苒拉起,围着她走了一圈,略带不满道:“你这身板太瘦弱了些,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锻炼。以后要晨练强生,我让玉桓每天陪着你练!上将军的女儿可不能像只小花猫哦!”
慕苒有些好笑,她娘亲还真是百变的,什么样子都来的那么突然,却又很自然,让人更加亲近,不过正好,她也有强身健体的打算,随即便应了她娘亲的要求。
“遵命!娘亲!”看着眼前装模作样却又四不像的女儿,谢悦清不由得笑开了怀。跟在身边的几位贴身丫鬟也忍俊不禁,她们还从未见过夫人这样开心地笑过。
谢悦清瞟了一眼丫鬟,斟酌了下,对慕苒介绍着:“这几位是娘的贴身丫鬟,晓霜和晓雾。等会儿娘再拨个贴身丫头给你,打点你的起居。这几日你多走动下,熟悉家中环境和仆人。”
慕苒看到她娘亲眼闪了下,马上便恢复如常,心中有异,但还是马上应承了下来。
“累了吧,娘送你回暖阁。”慕苒伸手握住递过来的素手,乖巧的跟着她娘亲。
书房。尹怀真面色有些沉郁,负手立在窗前,挺拔的身躯浑身散发着不善的气息。
身后两名男子,相互递着眼色,谁也不肯做出头鸟,那注定是要挨打的!
尹怀真突然转头,将两人的小动作并收眼底。两名男子不由尴尬不已。
“玉桓,三日后的大宴,皇帝命群臣携家眷出席,你怎么看?”蓝衣男子被点到名,心下暗斥自己运气差。面上却一派正经,分析道:“名是君臣共庆,实则是要见小姐吧。”
“说了等于白说,爷是问你深层目的,以及应对方法。”白衣男子取笑着。
“喂!粟临!没见过你这样马后炮的!你那么有本事,那你说说看啊!”玉桓有些恼怒,这粟临每次都跟他作对,让他在爷面前下不来台。
粟临长身作揖,潇洒一笑:“玉兄过奖了!”
“此次大宴,我猜测,烁皇目的有三:其一,试探爷的忠诚。小姐十三年前在西戎失踪,又是在戎城之役后归来,这其中如若深究,恐怕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其二,试探小姐。一个出生就失踪的孩子,如何能在十三年后确认她就是爷的女儿,我想烁皇很有可能是怀疑小姐是西戎j细,肯定是要试探一番。
其三,给爷一个下马威。无论小姐与爷和夫人关系是否亲厚,他都可以做手脚制约爷。亲,则小姐是爷的弱点,将来必定是要以此来胁迫爷的。薄,则可乘机拉拢小姐,借机离间父女之情。
恐怕这几日,上将军府招来不少梁上飞燕。”不理会玉桓的挑衅,侃侃而谈,细细分析。
尹怀真赞许点头,回身走向案桌,一派儒雅,似乎前刻的阴霾只是错觉。
粟、玉两人咂舌,这爷变脸还真是信手练来啊!见他落座,赶紧上前等候安排。
“粟临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么多年来,我与烁皇表面是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