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仅仅修道二十余年的小徒弟能够接下来的。这个小徒弟,别的不说,不知道从哪里学得酿的一手清香的梅花酒,颇讨得他欢心。毕竟一个小姑娘,还是唯一的徒弟,他明月真人不护着,谁护?
“何言师兄,鸢尾师妹,失礼了。”这大势已定,人家自己的徒弟,鸢尾仙子微微点头,何言也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明月真人也未拔剑,右手食指虚空一划。诸人上空,随着明月真人的指尖,画出一弯数十丈大的幽幽黄月。一股只属于元婴期威势弥漫开来。月牙之下,数百剑气,一震而散。
晚些时候,白日之间,那一场轰动三派的对决早已结束多时。这是《五灵修剑诀》第一次展示在修真界面前,一个非剑修能够施展出超出本人修为近两个小境界的剑气,此本已足够轰动。近日,何言在钻研《五灵修剑诀》之间,又发现了剑诀之中,另一个更大的秘端。此秘端,初发现的时候,就连何言也吓了一跳,以他的阅历都不敢相信。后来,何言又反复验证了几次,验证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兹事体大,何言没有与任何一人说起过——
这《五灵修剑诀》居然连不是自身的剑气都能够引动,化为己所用。众所周知,荡荡灵气弥漫于天地之间,唯有引天地灵气入体,经过修炼转化为自身灵力才能够为己所用。剑气也属于灵力经过进一步修炼之后的存在。何言修为甄至元婴后期大成,心知唯有修成元婴,方才可初步的沟通天地元气。直至突破大乘,才可引动天地灵气。何言既已摸到大乘的边际,不日便将闭关,寻求突破之机。
大乘之期,已近乎与天地同寿,需要做的就是参悟天地法则。往往参悟数百年而不可得的一丝法则,现在可能就摆在自己面前。他又如何能不怦然心动?这种不虚炼化,通过几个剑文和手印就能够引他人剑气为己用,何言第一反应,就是剑气法则。何言又是剑修……关于法则,何言博览群书,也不记得是哪部典籍之上提到过的,何言一直铭记于心,一句话,法则,只有写下来的才能成为法则。只是这等上古大的文字,失传久矣……
初窥此秘,何言也微微能够猜出,这部《五灵修剑诀》残卷残缺的那两部分,究竟是如何内容了。如果此篇真是剑道法则。法则并非自身修炼所得法力,借用法则之力,必将有所报偿。而中间缺失的那一部分,应当便是卸去法则反噬的法门。正如早些时候,璇信强行引动易雪之剑气,并非同源,又流经自身气海,受到了双重的反噬。又有先前硬挨了一剑。实在有点惨胜如败的意思,还没从台上下来,就喷血了。
下台之前,被在场众多修真弟子嘲做精虫上脑的行为,说这个何言家老五脱胎初期被一个金丹中期的师妹打得半残了,好不容易赢了,挽回一些颜面,最后直接认输了,就把吐的那几口老血,送给漂亮师妹了。
至于最后的那一部分,定是更为深奥,何言不敢再想,大乘渡劫,就只能摸到法则的一个边儿。更深层次的法则,那可就是则了。何言得有今日,贵在知足。
是夜,楚云被师傅当着师娘的面,数落加说教了一番之后,就被打发了出来。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大部分都是说给师娘听的,也无所谓伤了弟子的心,更没有任何说好的惩罚。
楚云正想回去睡觉混日子,再有几日就该能回家了。然,日值十六,人道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抬目遥见东方,一座气势巍巍,轮廓雄庙宇之巅,露出一缕血红月色。半月幽影,楚云恍惚明白,白日之间初见剑法,心间悸动究竟为哪班?
只可意会,难堪言谈,此乃何等心境,楚云也说不出,楚云只知道他的心,又动了一下。有月指引,循着月色,借着手中唯一法宝轻易登上了数十丈高之庙宇。这昆仑之巅的圆月,是要比巽天峰上大上半圈的。楚云也是不急,经过这大半柱香的游荡,高悬一月已是由暗转明,由红渐白,屋脊倚坐,月下倩影,见到这观月绝佳胜境已为佳人先为占据。
面对这一位再熟悉不过的师姐,多日居庙堂之上见而未言,偏偏又是在这个时期,不期而遇,楚云犹走将疑。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天演
出于对东家门派的礼数,行事若无必要,尽可能不要御空而起。平日里,在门派里御剑飞来飞去的好不潇洒自在的三清宫弟子,在这段日子里,也将会一视同仁。楚云在上来之前,就前后左右观望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没人看见之后,才抛出了断剑天道,蹭蹭两下蹦了上去。
苍茫雪峰,映月照影,六年之前,楚云为谋生活,白日与虎谋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唯有晚上方可逃得片刻悠闲,苍山猿啼,楚云常常会倚着木屋,面月而坐,天悬星河,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去想。六年过来,当年那一轮无功无名之月,楚云以为已经习惯了修炼的生活。似是许久未曾倚栏望月。然,此番得见这世间难觅之无瑕素月,楚云……还是不能放下。
楚云忽的想起大哥曾对他说的,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向眼前的璃师姐求证。因为他在两位兄弟面前,再三回忆起,保证过,禁地之变,绝不是他的问题。玄车、常元可以将信将疑,现在的楚云,心机,还没到连自己都骗的地步。那其中答案,楚云心中便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楚云只是想让璃师姐亲口将这个答案说与他听。然而,他知道,今日,此时此刻,还不是时候。既生去意,楚云仍是忍不了回过身,多看了两眼这久违的满月。
“云师弟,我知道你来了,能过来陪我坐会儿吗?”这种语气,楚云只在那日巽天后山月夜听到过一次。那一日,显然师姐还有话并未说完,巧也不巧,大师兄来了。
“师姐……”璃师姐当也明理知事,自己改门易师,队列就站在璃师姐身后,也少有谈笑。此时若有人看到,又不知将会惹出何等风声。
“你来不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阙璃似是娇蛮,又似祈求。
我哪是怕这个呀,但就这个商量的语气,楚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放心?好心?又让楚云不得不走过去,坐下,楚云没说话。
“袁大头那老小子,老都老了,嘴巴都管不住,喝了点酒,就什么都敢说。”袁大头?大哥原名袁干车,是在说大哥。大头,楚云脑中不觉的就浮现出大哥的大头,好像比原来是大了几分。但是在这种气氛下,楚云笑不出。
阙璃也不说漂亮话,绕弯子,“你想问什么,我知道。”阙璃微微一顿,“我不姓千,我不是千璃,六年之前,蜀北之地被灭门的千家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敢问师姐芳名……”
“谢谢。”
“谢我什么?”
“就当谢还你肯听我继续说……还没有去告发我。”心中,阙璃暗嗔:木头。“我本姓乾,名璃,没有骗你。”
乾璃!楚云记下了这个名字。
乾璃知道楚云想从她的嘴里肯定的事实,“我非细作,入参膺门亦非有所图谋,更非出自魔门。我乾璃,此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损道义之事……于你……也一样……你信是不信?”
经乾璃亲口肯定,楚云心中高悬之石尘埃落定,“你说的,我都信。”心结已解,楚云分外珍惜这非常时期下的一点时光,明日,还得和今日早间、昨日、前日一样,“那你能与我说说你们乾家的事情吗?”这几年,楚云也算看了一些书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刚才入门,什么都不懂的猎户。乾姓,别说有名的修真世家,就是当世凡世之间,乾姓也不是大姓。未有世家优良血脉的传承之下,突然冒出一个金属性天灵根的后辈,那真是万年不遇了。楚云才不相信这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