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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抱着小兔从木屋里出来,见一心坐在树下,也走过来,说:“一心哥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一心怕她担心,急忙遮掩:“我刚刚看了,都好了。”香儿还是坚持:“我看看。”一心不好再拒绝,便把衣裳敞开,只露出那几道比较浅伤痕。
“还疼吗?”香儿伸出小手,轻轻的在伤痕旁边触摸,忽然发现,在一心的左边锁骨下,有三颗绿豆大小的痦子,便好地伸手摸了过去,“这是怎么弄的?”
一心说:“这是痦子,我生来就有的,师祖爷爷说这是我的记号。”
“我也有记号。”香儿说着,把小兔放到一心手里,自己卷起衣袖,露出右臂上的一条红迹:“看,像不像一片柳树叶?”“真的很像。”一心也忍不住去摸了一下,“还是红的呢。”
香儿笑道:“我们两个都有记号,太好了。”两个孩子当真是天真可爱,一见彼此都有特殊记号,高兴得半天合不拢嘴。
香儿沉默了一会,忽然站起来,说:“一心哥哥,我 带你去个地方。”一心“哦”了一声,也站起来,跟在香儿身后。
两个小家伙打开篱笆门,出了小院。
正文 第oo8章 香儿妹妹(4)
跨过小溪,又走了百十来步,前面竟有一处平缓地势。这里水土丰泽,草木茂盛。
一心跟着香儿绕路走到近处,才发现那里有三面是低矮的树丛,包围着一片清理过的空地,地面的矮草才能没过脚面,绿茸茸一片。空地zhong yng有一座土丘,前面立着一块石碑,上刻:“亡妻黎氏之墓”。
香儿拉着一心来到坟前,说:“这是我娘的坟。”说着就在墓碑前跪下。见香儿跪下,一心也跟着跪下磕头。香儿磕了两个头,对着坟堆说:“娘,我想让一心哥哥做我的哥哥,你说好不好?”
一心愣愣地看着她,听她独自和坟里的娘说话,想起自己也经常趴在地上,对着大石头跟师祖爷爷说话的情景。
又听香儿说道:“娘一定也很高兴,是不是?”说完便静静倾听,倒似她娘就在面前和她说话一般。然后就高兴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娘。”她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才转头对一心问道:“一心哥哥,我想让你当我的哥哥,你愿意不?”一心只要是能让香儿高兴,他什么都愿意,于是连连点头:“我愿意,愿意。”香儿非常高兴,转头对着坟前说道:“娘,一心哥哥答应了。”说着,便拉了一心一起磕头。一心倒也实在,直磕得脑门都要冒出血来。
香儿完成了一桩心愿,很开心。一心见她高兴,自然也跟着高兴。
这时,隐隐听到有人说话,而且好像正朝这边走来。那不是柳大叔的声音。一心急忙拉着香儿到坟后的树丛中躲起来。
走过来的是两个人,一样的打扮。一个身上挂着腰刀,另一个腰间别着两把铁 尺。
看到香儿她娘的坟墓,腰间别着铁尺的汉子似乎有些惊讶:“怎么就走到坟地来了?真是晦气!”另外一个看完墓碑上的字,不禁大喜,指着墓碑叫道:“老郑,你看。”
“爱妻黎氏之墓。”老郑将墓碑上的字念了一遍,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埋的是个女人,怎么了?”那人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好像柳正风的夫人也是姓黎的。”老郑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杜仲兄弟,你是说……”
身上带刀的汉子叫杜仲,分析道:“这荒山野岭,哪来的一座孤坟?难道不可疑么?”老郑也面露喜sè,说道:“四年来,我郑越山东奔西走,今r终于看到希望了。”
杜仲说:“既然黎夫人埋身于此,想那柳正风也不会离得太远。我们不妨先在此守上两r。”铁尺郑越山点头同意。
二人便钻入坟堆左面的树丛中,等待柳正风到来……
一心从二人的谈话中大致听明白,他们是在找一个叫柳正风的人,他们认定这坟就与柳正风有关,心中不禁闪了一下:“难道柳大叔就是他们要找的柳正风?”于是转头望着香儿。香儿猜到他在想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她紧张地望着一心,希望他赶紧想个主意。
那两个人藏入树丛是在等柳大叔到来,想到天山恶鬼和蒙昆设埋伏害丁大哥的场景,一心马上紧张起来,心中想着主意,只想找个机会带着香儿溜走,然后回去找柳大叔报信。可是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只有先忍着。
树丛中分两处藏了四个人,此时都不敢出声,一时间倒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又听得脚步声响。一个人手里捧着大把野花走了过来,正是柳大叔。
香儿看到爹爹,几乎叫出来,一心怕她暴露反受伤害,急忙将她的嘴捂了。
郑越山和杜仲见果然等来了柳正风,心中大喜,相互一视,便各自伸手去摸兵刃。
柳正风把鲜花摆在妻子墓前,轻声说道:“还芝,我又来看你了。”
一心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心想:“只要石子打到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惊动他们暴露了。就算他们藏着不出来,至少也能让柳大叔看看那里,多少有个提防。”
郑越山和杜仲已经各持铁尺和腰刀在手,只待寻机跳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却见柳正风忽一转身,大声喝道:“谁?!”
郑越山、杜仲、一心、香儿,四个人都是一愣,一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正文 第oo9章 坟前苦斗(1)
两个人手里持刀,站在四五丈外。其中一个大胡子高声叫道:“姓柳的,叫老子找得好苦!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到了!”
一心一惊,怎么又是来找柳大叔打架的。郑越山和杜仲也是一愣,面面相觑,想不出这二人又是什么来头,但可以断定,跟自己肯定不是一路的。
二人快步走了过来。柳正风仔细打量了二人,并不认识,便问道:“我不记得曾得罪过两位。今r找上门来,不知为公还是为私?”
大胡子恨恨说道:“你害死我大哥,这笔帐总是要算的。”柳正风笑道:“我柳正风出道十几年,从没杀过一个人,怎么就害死了你的大哥?”大胡子骂道:“呸!那些年栽在你手里的弟兄还少么?你虽没亲手杀人,可他们落在官府手里,跟被你杀了有什么分别?”
柳正风点了点头,说:“原来两位是。这便好说了。”大胡子身边那人冷笑道:“怎么就好说了?你以为今天还能逃得了么?”柳正风说道:“一般的泼皮无赖小蟊贼,原也轮不到柳某出手。既然你们认定令兄与柳某有关,看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不知是哪一个?”
大胡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带人剿了我寒风寨不说,路上还逮了我大哥,我兄弟今r便是找你报仇来了。”
柳正风现在才知道二人的身份:“原来是寒风寨的寨主,晁铁虎和晁铁豹。柳某一直纳闷,你二人当r何以能够侥幸逃脱?”大胡子晁铁虎骂道:“如果那天老子和三弟不出门,山寨还能被你剿了?得知狗官要给上头进贡,我兄弟便下山去找大哥,不想被你钻了空子。偏巧大哥也是闻信来山寨商量,正撞在你手里。你倒得意的紧哪!”
“得意……哼哼……有什么得意……”柳正风心头泛起一股辛酸,不禁摇了摇头。
晁铁虎叫道:“这笔帐,该怎么算?”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提起往事,柳正风心头一寒,凄然说道,“晁铁龙还没受审,柳某先被自己人关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流落至此。……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