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奴婢不忍他珍宝蒙尘。奴婢恳请娘娘能够召见殷赫,看他是否能为我朝所用!”
手臂支着下颚,百里岚闲闲地问道:“如果,我想用他呢?他落在我手上,还对我有杀心,这样的人我会如何处置,你应该清楚吧。”
“奴婢……清楚。”春风艰难地说道,“但是奴婢知道殷赫的心思,有些东西记挂在心里久了,就像是骨血一般割舍不掉。如果沒有个了结的话,一辈子都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莫不如早些处理干净,是生是死,都來得干脆。”
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容,百里岚说道:“不愧是我的婢女,真是敢爱敢恨。好吧,既然你鲜少求我什么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我自然是要许了。”
心中沉沉地坠了下,春风勉力稳住身子,而后开口问道:“娘娘何时召见殷赫?”
“就明日吧。”
“是。”
春风退离宫殿之后,夏雨看着百里岚,问道:“娘娘,您真的会杀了那个殷赫吗?”
“明日看了再说罢。”百里岚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困了,你们先下去吧。”
众婢女全部躬身退出宫殿,而刚将宫殿大门关上的时候,夏雨和秋霜便将冬雪围住,七嘴八舌地打听着。
冬雪本就不是擅言辞之人,开始的时候还能边走边回答几个问題。可是那两个丫头问題越來越多,最后连何达家中的老婆到底有多凶猛都问出來了,冬雪双眸一闭,突然脚下生风,竟然溜了!
“这个冬雪,可真狡猾啊!”夏雨含恨说道,“哼,明日殷赫就要进宫了,还怕问不明白吗!我倒要看看殷赫是什么來头,能让春风都为他倾心!”
“有担心别人的功夫,还是想想自己吧。”秋霜无奈地笑道,“何澈明日就要走马上任了,你真的不去和他道别吗?”
梗着脖子,夏雨嘴硬地说道:“他走就走好了,干嘛还要给他送行啊,好像是多大个英雄似的!”说完,春风怕秋霜又说些有的沒的,便匆匆忙忙地跑回宫里了。
看着夏雨的背影,秋霜不由摇头叹气。
虽然担忧,但是殷赫与百里岚相见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春风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送殷赫进宫,看他一步步走入宫殿,形如走入一间能夺人性命的牢房一般。
双手紧紧地相握,春风暗含紧张,但是面容上依旧平静如常,俯身在百里岚面前禀告道:“娘娘,此人便是殷赫。”话音落下,春风发现殷赫竟然还站在那里,丝毫沒有下跪拜见的意思,不由心中一急,拼了命地给他使眼色,可是那家伙就是视而不见,双眼像是要喷出火一般地看着百里岚。
掩面打了个哈欠,百里岚情慵懒,单手支着自己的侧脸颊,另一手挥了挥手说道:“罢了,就先站着说好了,现在他就算跪下,心中肯定也想将我千刀万剐,又何必矫情地跪这一下。”
百里岚的豁达反倒让殷赫一惊,但是语气依旧不屑,冷哼道:“哼,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混账!”除了春风,其他三个婢女同时开口喝道,而春风看着殷赫的目光,也充满了责备。
“自知之明可不是谁都有的,这就权当是在夸我吧。”百里岚懒洋洋地坐起身,双眼微眯地说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既然肯冒危险來见我,定然心中做了打算。现在便说说你的打算,想如何解决此事吧。”
“当然是血债血偿了!”殷赫咬牙切齿,握紧双拳,眼中盛着浓厚的杀意。
这突如其來的变化令几个婢女立刻戒备起來,并护在百里岚身边,目光犀利。春风也吓了一跳,用力拽着殷赫的衣袖,低声喝道:“你忘了來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了?难道你真想抛下我一个人赴死了吗?”
与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同,百里岚轻松地笑了下,微微前倾身子,说道:“血债血偿?说的好。那咱们便來好好算笔账吧。你们南诏早在十年前,趁北宁不备攻取了我们的五座城池,并对城中无辜百姓大肆屠杀,是不是也要血债血偿呢?还有六年前,南诏传令史从我北宁回到你南诏之后,突然病死,你们便陷害北宁谋害了你的传令史,并借机挥兵攻打北宁,使得我北宁痛失五万大军,同时戚老将军不幸战死,是不是也要血债血偿呢?对了,还有北宁的诗平公主,远嫁南诏,却落得身死异地的下场。诗平公主被送回來的时候,身上尽是伤疤和鞭打的旧痕,很明显是在南诏受到虐待毒打所致,请问,这是不是要血债血偿呢?殷赫,想先找我算账,便先将前仇算明白再说吧!”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连南诏国君都说不清楚,他一个武将,又如何能辩驳得明白?更何况这其中确实是南诏理亏,想辩出三分理來,尤其是在牙尖嘴利的百里岚面前,实在是难。
第22章:谈判
殷赫自知说不过百里岚,便哼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南诏的将军,国之大事自然不再我的声讨范围之内。我现在是以个人的身份,找你讨要我兄弟们的性命的!百里岚,这次你又如何能推脱掉你的罪行!”
“我沒什么好说的,”百里岚的话让殷赫气势大涨,可是她下一句话,却让殷赫面色大变,“因为不是我让你的兄弟们送命的。”
“百里岚,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赖账吗!”
“本來就不是我做的,有什么可赖的?”百里岚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当年的毒的确是我下的,但那不是能要人性命的毒药,只是让你的士兵产生昏昏欲睡,全身乏力之感罢了,是你们自己吓唬自己,以为真中了什么剧毒,吓得魂飞魄散,像是沒头苍蝇似的。后來你去别的地方找解药,我们就想从外面蚕食掉你的兵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你的大军全部缴获。但是有人比我们更快了一步,便是你们的南诏皇!他见曾引以为傲的大军轻易地被敌人破得毫无杀伤力,觉得这些人丢了他的脸,愤怒之下,便放把火,将这些官兵全部杀死了!那火烧得可真大啊,足足烧了一天呢,同时也将我们的队伍逼退,南诏皇是既出了气,又将我们逼退至防线外。不过这样的蠢法子只能暂时作用,待火灭之后,我们不还是长驱直入,破了南诏吗?南诏皇也真是心狠手辣,只是可怜了那些士兵了,就算落到我们北宁的手上,也不至于惨死。”
“百里岚,你休得信口开河!”百里岚的话像是挑战着殷赫心底最后的防线一般,他双目暴睁,用力嘶吼道,“你不要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便无中生有,中伤南诏皇!”
殷赫的嗓门的确够大,百里岚揉了揉耳朵,不由觉得这人底气可真是足,若是普通人发出这个分贝的声音,恐怕都要缺氧了。调整下坐姿,百里岚轻抚着肚子,像是安慰肚子里的宝宝一般,说道:“乖孩子,别理这个怪叔叔,他不仅是非不分,脑子还蠢得很呢!连宝宝都知道,剧毒的人不齿解药的话,如何能痊愈呢?难道多喝水,泡泡热水澡就能排毒了?或者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可以自行解毒的?这么大个漏洞,难道你从來沒仔细想过吗?我百里岚要下毒,难道你随便找个大夫,吃个药丸就能平安无事了?啧啧,如此逻辑不通的事情也不自己多想想,胡乱将罪名安在别人身上,设成假想敌,支撑着自己活下去,可真是悲催啊!”
脚步踉跄了下,殷赫色有些慌张。之前他也曾经听过风言风语,但是南诏国已灭,他无法找到南诏皇询问清楚,而且他也不想将这个罪名安在南诏皇身上,以至于现在真想裸地摆在面前,让殷赫难以接受。看着光亮的地面,殷赫不断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