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几乎无法呼吸,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要摔倒。
良久,她自唇边扬起笑容,镇定道:“若芸不过随风而过的女子,若是选上,若芸绝不会与王爷为敌。若是落选,若芸便从此别过,不再入京城。”
“既然本王救了你,你就允本王一件事。”他似是满意的面色略缓和,松开她的手腕,大踏步向宫门走去。
她才松了口气又是一愣,待赶上他已至宫门,书言远远的带着王府马车而来,身旁一人抽抽噎噎的哭着,一瞧见她便飞奔过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太好了!书言公子说车被人劫走……我……我……”
若芸被她抱得紧紧地,费了好大得劲才喘了口气,却瞧见晓红眼角带泪、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晓红,其实我没坐在车里啊,车里憋着慌所以四处走走。”她顺着她的背,又拿出唬皇上的那套说辞来,“不巧遇上王爷,所以去宫里转了转。”
“啊?真的?”晓红抹着眼泪,一副“你可不能骗我”的模样,挤出个难看的笑来。
“真的,还有。”若芸悄悄凑到她耳边,道“皇上赐还苏府,我们明天就回家!”
晓红瞪大眼,待她困乏得钻进车才回过,忙跟了进去,竭力压着兴奋:“小姐你说真的?能回家了小姐?”
“那还有假。”若芸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下,疲倦一齐涌来,却听见有人扣着车窗。
掀开帘子却是荣逸轩,支开书言示意她凑近。
不知他意欲何为,她略微紧张起来,不料他却道:“手。”
“啊?”她怔怔的伸出。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极快的放入她掌心,紧接着手指被他合拢,那触及她的微热便挪开了。
“本王要你答应,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本王信你,你也不可食言。”说罢,不等她回答,荣逸轩头也不回的走开。
蓝色的衣袂飘扬起来,镶了金的下摆边拂过地下,像是拂去了今夜的话语,一声长嘶马车便开始跑起来。
晓红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未醒,若芸摊开手掌,这是方上了朱漆的金令,中间那只雄鹰振翅翱翔,正是荣王府的标志。
金令不同于木令,见此令如见王爷,在这天颐王朝除非圣上授意,否则这金令足以在任何时候保她平安。
她将金令藏于怀中,心中五味陈杂。
他要她活着、要她看着,看着他做所的一切,亦或是看着这天颐江山会如何?
她闭目,早已无力多想。
程清肃同常德确认了日子,最后才姗姗来迟,才要入轿,便听着有人骑马走近道:“程王爷留步。”
回首,只见荣逸轩勒着缰绳,目光冰冷。
“荣王爷这么晚不回府,叫住本王作甚?”程清肃心情不佳,回答更是不耐烦,侍从的火把照着他瘦削的脸格外漠然。
“普天之下轻功独步天下,又能不知鬼不觉入宫入府如入无人之境、胆大妄为的,想来也只有程王爷府上的几位。”荣逸轩冷笑,目光轻蔑,“程清和如此放肆,不知程王爷可有授意?”
程清肃冷哼一声,斜眼道:“怕是你弄错。”
“那使暗器让苏姑娘落水、三公子和郡主晚宴中途离席,程王爷也不知晓?”荣逸轩格外冰冷的语气似在警告。
程清肃从来都是不屑动手的人物,今夜能在宫外劫马车的,怕只有程清和、程清雯两人,与其说要给他难堪,还不如说就是冲着苏若芸去。
“此事与荣王爷无关。”程清肃很是烦躁,扬了袖子入轿。
荣逸轩不满的皱眉,面上霜寒之气已甚:“在本王府上便是本王的客,还请程王爷多多保重。”
“明日便不再是你府上的客,还请荣王爷不要多管闲事。”程清肃撩起轿帘,轻蔑的说道,“今夜宵禁,王爷既然需要巡查京城要道,本王便不多言,免得误了你的公差。”说着摔下帘子。
荣逸轩勒紧缰绳,唇边却浮现出笑意:“既与本王无关,程王府上还得和睦才好,王爷不送。”
苏若芸得了程清璿的便利逃脱劫持回殿,这程王府也有意见分歧之时,他仅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单单冲苏若芸而去,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荣逸轩说着便调转马头奔驰而去。
过了会儿,轿子内才传来程清肃的声音:“回府。”
声音低沉严厉,似是气的不轻。
正文 第三十章 错综之情
正值深夜程,王府却灯火通明。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程清肃退了罩袍、只着长衫,背着手缓步而入,到了第二厅院内,便瞧见着两人站着,一人坐着。
他蹙眉走近,老远就听到程清和的大嗓门:
“真的不关我的事,哥,那日探荣王府不过是去玩玩,谁知道那荣瑛能发现我来啊。你也知道我这人耳根子软,大哥训了我几句,不过喊我请苏姑娘到荒凉处片刻,还说不会有危险,我也没多问。”程清和面露焦急,抓着黑衣锦袍的下摆不知所措,说完索性将那瓣瓷片搁在案上。
那日荣王府一见就觉着这丫头挺好玩,他也是略有好感,没想到过真为难苏若芸的。
坐着的乃是程清璿,瞥眼看了看那碎瓷,斜倚侧坐并未有表示,转而看向程清雯:“雯儿,轮到你说。”
“啊?我……”程清雯看着他略冷的微笑,吞吞吐吐,干脆一跺脚,“我就是讨厌她嘛!那日街上瞧见,我就知道哥哥你要回头去找,这不转眼就给荣王爷钻了空子。”
她干脆坐下,晃着珠钗,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又道:“那日我潜入荣王府,拿石头打她的脚,没想到那荣逸轩会下水救她们。我不信邪,今天仍她下枯井,她居然也能上来,早知道就干脆杀了她……”
“喂,你们串通骗我?!你一开始就存了要杀她的心?”程清和大叫,猛的抓着她的肩膀摇,“她一个弱质女流无依无靠的,哪儿惹得你不爽了?”
“还是不是哥哥念念不忘,明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程清雯抬起胳膊就打下他的手,转眼触到程清璿那骤冷的目光,她忽然没了脾气,垂头丧气道:“行,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杀她就是。”她将她那份碎瓷往桌上一扔,算是交代完了。
她委屈的泫然欲泣,忽听到程清肃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自院中响起:
“雯儿,我早说行不通,你偏不信。这么说,使暗器让苏姑娘落水,果真有其事。”
程清肃面无表情的走进厅内:“你该向你清和哥哥陪个不是。”
程清雯“呼”的站起,泪水在晶亮的眸子里打转:“大哥,我是得了你允许的,你……我还不是为了哥哥好!”
说完不等他答话便哭着跑进内堂。
程清和懵了,程清雯是始作俑者,那程清肃便是默认、甚至帮她一把的人。
“清和你退下,我有话和你清璿哥哥说。”程清肃对妹妹的哭泣无动于衷,冷着脸只定定看着座上之人。
程清和一愣,满肚子的火被程清雯的泪水一浇也无从发作,他从小不敢和大哥争辩,这么一闹只得悻悻的抱拳:“既然误会,还望哥哥们别为难我了,我这就走。”说完快步朝自己的卧房别院而去。
他前脚刚走,厅内的气氛便骤冷。
程清肃板着面孔,扬手将自己那片碎瓷抛到桌上,用力不大却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