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柔嫣公主被誉为离国的珍珠,从小被离国的王捧在手心长大,如今一见,果真不假。”黑衣人带着玩味似笑非笑的开口,那柔媚的眼却像是看个玩物般落在公主身上。
“他们……”柔嫣迟疑的询问。
索泰拍了拍她后背,引着她走到黑衣人跟前:“这是我师傅,曾在我游历南方身中蛊毒垂死之时救过我。”
“啊,王兄,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师傅么?”柔嫣忽然露出了敬畏的情,盈盈一拜,“嫣儿多谢你救了王兄。”
黑衣人却靠着柱子点点头,不为所动。
索泰面露尴尬,才想起若芸还杵在一旁,看向她时面色骤冷:“她是天颐荣王爷的女人,还有点用,等下派人好生看管着。”
“你是女人?!”柔嫣惊呼,上下打量着她,又是一怔。
若芸失笑,自己全然是当初小厮的打扮,又是断发污面,只有那怪的黑衣人才一语道出她是女人。
若芸不吭不卑的行了个官礼,朗声道:“我并非谁的人,公主明鉴。”
哪怕身在敌国,她依然记得自己是天颐的子民,见了公主礼数也算周全。
“你中毒了。”柔嫣不顾害怕上前仔细瞧着她的脸,竟脱口而出,。
“啊?什么毒?!”若芸一惊,复又感觉腹中痛楚更胜。
“断肠草,离国南部普遍的毒,虽然不深,但好像已经中了不少时间……”柔嫣认真的说着,可还未说完,只见眼前小厮打扮的女子面色一黑就栽倒在地。
柔嫣惊叫一声,忙奔上去摇着她。
“别去管她,是生是死她也是活该。”索泰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天颐的人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破我离国之仇,母后虽不在了,可我记得她日夜的教诲,记得我们如今被欺压后的恨意!”他漆黑的眼珠快要蹦出火光似的,怨毒的看着地上的人。
黑衣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冷笑,除此之外并未多说一个字。
索泰疑惑间,却见到柔嫣抱着若芸,回头挂着两行泪哀求:“王兄,虽有血海深仇,可她是无辜的呀!你救救她好不好!”
索泰一愣,嘴唇抽动,别过脸去:“随你的便。”
柔嫣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泪便去唤侍女,好半天才有两三个面生的跑了过来。
索泰皱眉,却听黑衣人开了腔:“我方才进城,这京城人数减了一半,你还是问问你的父王吧。”
话音落,索泰大惊,忙奔了出去。
一路行至王的寝宫,卫兵竟未阻拦他这个伙同王兄妄图颠覆离国的罪人。
索泰猛的推开门,只见王冠被抛弃在桌案上,外间床榻上横卧着一个盖着织锦毛毯的男子,他的脸色出的白,就连披散的头发也呈现出诡异的苍白颜色,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瘦的很,颧骨突出,漆黑的双目没有任何采,像是槁木死灰般毫无生气。
像是早就等着他来,听到急冲冲撞开门的声音,榻上之人无力的笑了下,勉强支撑着坐起身。
索泰冲了进来,见到榻上之人竟如此死气沉沉,不由得心里一惊。
床榻上的男子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几月不见,竟像是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般行将就木的模样。
看着父亲如此,是个儿子,有再大的怨恨都会消散。
且眼前的老人曾被两位王兄借口病危而囚禁……
“父王……”他开口,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他失败了,他以为能让天颐元气大伤、同胡人谈条件而保住嫣儿,可眼下天颐又一次挥军而来、胡人早弃他们不顾。
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将门窗从外掩实了。
他看了年轻的他一眼,从上到下风尘仆仆,略显青涩的脸上有伤痕也有汗水,一点不像是曾经那个顽皮的王子,忽然吃力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这个不久即将比自己高的儿子。
索泰竟本能的后退。
王无奈地笑了下,忽然伸手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掌掴在地。
索泰睁大漆黑的眼,愤然起身吼道:“父王!为什么要让嫣儿和亲?!为什么不派兵去天颐复仇?!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他紧紧握拳,却无法对眼前的老人出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王你竟是这般狠毒!”索泰盯着他半晌,颓然道:“儿臣不要皇位!儿臣只想保护嫣儿,替西离国出头啊!”说着绝望闭眼。
王的眼几经变换,终变成了灰烬,爆发出疯狂凄厉的大笑,让整个寝宫都染上了疯魔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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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偷盗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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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索泰迟疑的伸手,却还是停在半空中,看着他笑容渐渐化为落寞和木然,咬牙道:“父王,你不惜要让嫣儿去那苦寒之地和亲只为了苟延残喘,如何配当狼的子孙!”
说罢,扭头看向墙上的狰狞狼图。
王没有回答,伸手从床下抽出把短刀横在他面前,慢慢从那浑身洁白刀鞘里抽出刀来。
刀薄而亮,连带刀鞘一起都发出慑人的寒光。
索泰被那寒光逼迫的说不出话,可这把刀分明没有刀尖而是钝的!
“这是……?”他喃喃开口。
“你以为?”王轻蔑的开口,像是在嘲笑什么一般。
索泰不语,却见他继续说下去:“当年我正年轻,出使天颐、拜见天颐皇上。却在席间听闻皇上有秘方保长生不老,更有器护佑。我一时糊涂,见那于王腰间的短刀由白玉雕饰、光冷而亮,以为他厉害也是借着什么器,趁他醉酒偷了来想献给父王,便提早辞别……”
他眼飘忽,竟是一片死寂,落到索泰年轻的脸上。
“谁知,刚入姚华山便起了雾,我的马车误入深山,接连数日找不到出口,弹尽粮绝,只得杀马果腹。我却不知,我失踪多日、两国遍寻未果,在父王看来,是天颐狂妄、杀了使臣,于是挥军犯界要替我报仇。而天颐看来,我早走失踪定是窃取了机密要事、为西离攻打天颐做准备。”他轻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等我好不容易走出深山、来到边界。才知西离已不敌天颐,于王的大军已挥师围了我离京……”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我被押解到父王跟前,父王方知爱子心切铸成大错。甘愿对天颐称臣、年年纳贡,待降书在边界落笔,父王也一病不起……”
他一个哆嗦,短刀落在地上
索泰的脸变得惨白,双唇颤抖不已。
王毫无自觉,而是看向更远的地方:“这把刀不过是普通的刀,当年它不见了也没有人再提起,于王挥军勇非凡,所谓器。不过都是传言。真害我离国……是你的父王——我。”
索泰一个趔趄,目光直直的看向父亲恐惧的后退,直到后背抵着窗棂方才停下。
他做梦也没想到,谣传了十几年于王的暴行竟是假的?原来天颐来犯是因离国犯境?!真凶竟是一时贪心的父王!
透过他绝望而痛苦的眼,索泰仿佛看到了当年父王的悔恨,和痛不欲生的深深自责。
难怪每当他提起报仇,父王总是暴怒以对,原来这么多年父王忍气吞声都是在为自己赎罪?!
轻信胡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