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不到这寒清韵竟然是如此豪爽坦荡的人,当下拱手回礼,粗着嗓音说:“还是不班门弄斧了,我那水平,平白得让人笑话。更多小说 ltxsba.me”
寒清韵一巴掌拍在凤雪舞的肩头,拍得徐子安的心忽闪地不悦起来。
“小兄弟,是男人就爽快些,这徐子安是什么人,眼高于顶,目下无尘,我们请都请不来的人,今天竟然为了带你看热闹就来了,你要是没有两把刷子,他会这么殷勤地理睬你?”
寒清韵说着看着徐子安促狭地笑了。
凤雪舞摸摸被他拍得有些发麻的肩膀,无措地侧头看向徐子安。
徐子安看看凤雪舞有些窘迫的小脸,想到那天她在书店外说的话,想来也是个满腹文章的才女,不过是太过另类而已。
他也很迫切地想对她多一些了解。
当下就故作苦恼地说:“薛舞,今天这架势,看来你要是不答应,我们是走不脱的,索性就当凑热闹,你随便地写一首,权当是散心了。”
凤雪舞的黑眸闻言立刻变得黑漆漆地闪光,她狠狠地瞪着徐子安,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你说的不一样的兴味?试试就试试。”
徐子安被她瞪得心虚地赔笑说:“呵呵,什么事情,只要用心去做,趣味就生出了。”
寒清韵玩味地看看徐子安在凤雪舞跟前的态,他抬手揽住徐子安的肩膀,低声说:“看来你对这小家伙可是很欣赏的,怎么,从哪里发掘出的一匹黑马?”
“是不是黑马也未可知,不过,的确让我兴味盎然。”徐子安淡淡地说。
周围的人群很快就给他们闪出了一条路,这万焰城的四大才子,竟然一下就出现了两个,可以想象,周围的士子们是多么的。
徐子安只是入迷地看着凤雪舞那沉醉在诗意中的模样。
寒清韵却是很快从凤雪舞身后士子们的表情上看出了惊异。
他缓步踱过去,默默地读了,只觉得字字珠玑,读后令他齿颊留香。
只见凤雪舞略一思索,下阕也很快写了出来。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等她放下笔,后退一步,想看看自己作品整体上的观感。
忍不住吃了一惊,身后竟然是厚厚的人墙。
徐子安看她写完就起身走过来,他担心羞臊住凤雪舞,不敢大胆地看。
纳闷着这寒清韵怎么不赶紧收了,站着发什么呆。
“好好好——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诗了,子安,你快来看看,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啊!”寒清韵干涩地咽了口唾沫,叫着徐子安。
徐子安惊异地挑挑眉,这寒清韵也是极挑剔的人,很少听他这样夸赞人的。
当下也凑过去看了,一遍读过,竟然读得心底涩涩地悲凉——这是属于她的寂寞,旷绝古今的寂寞,谁能把寂寞悲苦写到这种程度?
这样旷古不遇的才情,她怎么能够不寂寞!
寒清韵开口打破了沉默:“薛公子,这词的确不同流俗,读来令人耳目一新,足以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寒兄过誉了,不过是应景之作,聊以消遣。”凤雪舞赶紧客套地说。
虽然是她剽窃苏轼他老人家的作品,足以当得起这个美誉。
可是,她此刻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辈,不知道谦虚的话,会被人讨厌的。
“只是,这字体是什么体,既有瘦金的风骨,又有柳体的飘逸,我怎么没有见过?”寒清韵双目炯炯地看着那伏跃跌宕、有呼应有致的字体和布局。
这整幅作品,从内容到形式,竟然是毫无瑕疵。
“什么体不体的,我倒是临摹过一些大家的字体,总觉得无法很好的尽兴,索性就抛了窠臼,随意地写出来,让寒兄见笑了。”凤雪舞随意地解释,带着点腼腆地不好意思。
“抛了窠臼,抛了窠臼!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寒清韵咀嚼她话里的含义,竟然有了顿悟的感觉。
“子安兄,薛兄弟,请跟我一起进来一趟。”寒清韵收拾好所有的作品,把凤雪舞的小心地放下最下边,说,“我们不叽声地进去,看那些老头子作何评价。”
凤雪舞摇摇头说:“我们就不进去了,这是比赛,大伙儿都瞧着呢,别让人觉得有失公允了,本就是玩玩,不要寒了参赛士子的心。”
徐子安也跟着点点头说:“雪舞说得有理,你赶紧去忙吧!”
寒清韵看他们没有留下的意思,就也不客套,大步地走向了后台的评审处。
徐子安拉着凤雪舞挤出了人群,缓步走向坡下说:“赶紧走吧,再晚一些,你就走不脱了。”
凤雪舞惊讶地说:“不是写了首词吗?还能带来什么大危险?”
“危险倒是不会,可是,以我的眼光,今晚你的作品绝对会独占鳌头。”徐子安说。
“那好啊,有奖金没有?”凤雪舞双目立刻闪闪发光。
“奖金?你是说有没有奖励的财物吗?”徐子安问。
“嗯嗯,一等奖奖多少金币?”凤雪舞点点头,兴奋地问。
“这还真不好说啊!”徐子安摸摸下巴,无语地看着这个财迷女。
他觉得,这样俗气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那么清丽脱俗的诗词,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她写出的,看看此刻她财迷的样子,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什么意思?难道奖品多得需要马车拉?”凤雪舞说着竟然停下了脚步,不打算回去了。
徐子安勾唇一笑说:“奖品的确需要用马车拉。”
“那我们快回去,等着接过出了,领了奖品再走。”凤雪舞立刻财心膨胀得无限大。
“你确定了,那我们就回去,按照惯例,得了第一的人,会得到太子殿下的亲自召见,予以勉励,还有就是清逸阁里最红的姑娘,今晚就是你的了。”
徐子安不徐不疾地说出来。
凤雪舞立刻转了身,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徐子安小心地问,非常的客观和民主。
凤雪舞几乎无语望苍天,她颓丧地说:“我们回去吧,赶紧走,就是你说的,万一走不脱,今晚我就死定了。”
徐子安看她的情,几乎要笑出声来,赶紧拉了她的手,往山下跑去。
宽大的马车里,凤雪舞疲惫至极地躺在柔软的金丝褥垫上,旁边的徐子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你真是虚伪,撑了一天的架子了,都不累?避过了人眼,你还不放松地坐坐,或者躺躺,看着你坐着的样子,我都浑身酸痛。”
凤雪舞眯着眼咕哝着说。
徐子安把她的话连续地在头脑中仔细地过了三遍,大脑自动地过滤了不喜欢的字眼。
最后才不解地说:“你这话听着好像是邀请我和你躺在一起休息一样。”
凤雪舞无语,这死呆子怎么尽往美处想。
当下冷冷地也不答话。
“那个——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是有着非分之想的,今天傍晚才迷迷糊糊地亲了你,我说叫家人到你姑父家提亲,你又不愿意。”
徐子安自说自话。
凤雪舞还是没有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