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来,刚出大帐,就看到众人已经热切地等在帐外。
蝮流冰手捧着一打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纸,跟在众人一起去往墓地。
到了一号墓地,凤雪舞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洛阳铲。
大家都相互看看,露出莫名其妙的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怪异的工具。
只见凤雪舞围着墓|岤转了一圈,说出了一号团队探查墓|岤的步骤,指出安排程序上的明确的不足,然后,把手中那个圆圆的金属棍子用力地压在选定的位置。
然后双手握住精致的手柄,开始极其缓慢地扭动着。
功夫不大,她雅致的面孔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扭动了一个机关,开始倒着往外扭。
拿起金属棍子,之下下方赫然是一个圆圆的极小的盗洞。
众人愕然,这么小的洞洞,即使通到了墓|岤里,又能够看到什么!
只见凤雪舞扭动把手,一截长长的又硬又圆的土压成的圆形土柱层次分明地出现在地上。
凤雪舞细细地看了,甚至还抓起一撮土凑到了鼻子下边嗅嗅,然后,接过蝮流冰递过来的手巾,擦擦手起身。
淡淡地说:“大伙都是明眼人,有人可能已经根据昨天他们在这墓上留下痕迹,有了大致的判断;流冰,你现在把一号团队的结果,给大家念念。”
蝮流冰字正腔圆地念了起来:“汉代墓葬,坐北朝南……”
周围的人,有的频频点头,有的交头接耳,更多的是面无表情,都在等着凤雪舞做最后的评判。
凤雪舞说:“一号团队是昨晚子时之前回去的最后一个团队,为什么速度慢呢?
探测的第一步浪费了时间,大家看到了,这个墓|岤竟然挖了四个盗洞,这可是耗时耗力的活儿;
总体来说,这墓葬,最多需要开两个盗洞,第一个准确地判明墓葬的时间;
第二个盗洞,就是根据时间推算出那个时代常见的墓型,把盗洞开在里主墓室最近的地方,自然就能最快最好地得到关键的信息;浪费时间太长了;
我刚刚取了这墓葬的土层看了,两丈多深的黄土下面是一层白黏土,白粘土是汉代墓型的典型特征;
这面山坡北高南低,那墓肯定是头北脚南,墓顶可能就是七拱七券的青砖,石灰勾缝,铁片加塞儿镶死,砖有六尺来高;
所以,这洞不能从墓顶穿打,那是傻蛋下力,累死也不出活;
要撇开墓门,从墓后墙下手,后墙顶多砌两砖,也就一尺多厚,要不了几下子就可以洞穿;
一天从上午到子时的时间,墓里的东西都可以搬回去了,可是,你们竟然打了四个盗洞,侧洞、直洞、耳洞,打得不少,只有一个是有效的;
你们是不是想着,既然今天不需要彻底挖出,索性就各自为政,想搜集更多的信息,却不料因为缺乏沟通,反而是浪费了时间;
作为一个团队,不懂团结协作,所有人都当成苦力使唤,缺乏成为优秀团队的潜质,第一轮中,你们被淘汰了。”
众人看她只是插了一竿子,捏起土看看,嗅嗅,就做出如此准确详细的判断,都忍不住大惊失色。
那一号团队的队长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着说:“我们是耽误了时间,可是,怎么说也不可能一天内凭着四个人就可以进入墓葬,把墓里的东西挖出来。”
凤雪舞看了他一眼,抬手指着北面的一个具体的位置。
清晰地说:“从这个地方开挖,根据你们表现出来的挖洞能力,顶多一个时辰就可以直接打通主墓室,你们有兴趣的话,看完其他的评比,就可以试试,看看,一天的时间究竟能不能把这个墓葬翻个底朝天!”
精大压制
凤雪舞没有再多加停留,一挥手,又带着众人去了不远处的二号墓|岤。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实地探查,她用不可辩驳的证据给所有的参赛团队打了分数。
中间有人也曾提出过异议,凤雪舞给了大家充分的时间,让他们用各种方式寻找批驳自己的有效证据。
所有的团队竟然都不约而同地、显示了齐心协力的一面;
他们不能相信,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说出的话,竟然就真的会没有一丝破绽?
哪知道,探来查去,还真的就是无法找出批倒她的理由。
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很没面子。
凤雪舞倒是面不改色,继续带着一个个地评过去。
这些跟着一个个看过去的盗墓团队,越听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寒。
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一般的人物,竟然忽然让他们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许多人甚至生出了极其自卑的念头。
看人家,气度雍容,言谈高雅。
只是悠然地围着墓葬转一圈,再用那怪的工具在顶部或者侧室、合适的位置打一个小孔,抓起从墓里带出的土,眼睛眯一眯,鼻子嗅一嗅,就能大致了解情况;
开口说出的三言两语,都是精炼地直接说到点子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再反观自身,许多人都曾经以自己的业绩和能力骄傲,认为足以傲视天下间的同行。
谁知道,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就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震撼。
凤雪舞看看大家逐渐低落的士气,悠然一笑。
淡淡地说:“怎么了,都气馁了?
呵呵,说实在的话,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过瘾地和同行交流过,大伙儿的功底见识,在这个时代来说,也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但是,不要试图和我比较;
我是生在盗墓世家,占尽天时,得了祖上无数辈人的嫡系真传;
这看土识墓、闻土辨坟,走路踢山能知阴宅、看地脉风水能找大冢陵寝,这些都是我们家家传的看家本领;
更别说墓中出土的玩意儿,我从睁开眼儿,看到的都是宝物名器;
刚会爬的时候,手中耍的玩具都是古器;
从小长到大,这身上带的佩器、饰物也都是古器,随便丢在那个古玩店,也都是百年不遇的好东西;
经我手中摸过的古器不知道有多少件,仿制的再精妙逼真的古器重宝,我只需手一摸就能分出来!
呵呵,所以,大伙儿不要和我比较,我是凭着祖上积累下的经验,才有今天的见识;
可是,在场的各位,你们却是自己在懵懂中摸索着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有可以讨教的名师,更没有可以交流的有见识的朋友;
能有今天的造诣,全凭着个人的满腔热血;
这对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普通百姓来说,你们更令人敬佩。”
凤雪舞说的态极其的坦诚。
周围的人的面色这才有了些微的活泛,稍稍觉得舒坦了一些。
一个精瘦的四十多岁的男子,抱拳恭敬地说:“蝮公子,今天你真实地教给了我们大伙,终生都受用不尽的本事,让我们知道了这盗墓贼竟然也有如此多的讲究,我们感觉自己就像那坐在井底的蛤蟆一般没见识。”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自嘲地笑着说:“就是,就是,难怪我们会越混越不值,这头脑见识不到,咋可能有奔头?”
“看看公子的仪态风度,听听刚才公子的话,才明白还真的有盗墓贼世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