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是她!
真的是她吗?
何以面对他如此平静?
焰逸天默默地看着她,心思瞬间万变。
片刻后,他随意地点点头说:“没什么事情,只是公子的仪容太过出众,令焰某误以为是一位故人。”
凤雪舞勾唇浅笑说:“官爷谬赞了。”
语罢就礼节性地点点头,收回了留在焰逸天身上的目光,缓缓地牵了马,随着人群向前走了一步,和他擦肩而过。
焰逸天看她从他身侧掠过,眼角微微一瞥,他的心忽地沉落谷底——
她的身高怎么可能这么高?竟然只比他矮半个头!
难道易容还能把人的身量增高?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对凤雪舞的身高那是极其的熟悉,他们相拥而立的时候,她的额头恰好碰到他的唇瓣,可是,此刻,她显然连身材也高出了很多!
难道不是她?
焰逸天的面孔转向了西面,顺势看过去,竟然是一位肥胖的大娘,腰如水桶,左臂挎着一个大大的荆条篮子,内里装满了屈曲的草药的根茎。
他目光如电闪过,仔细地看了她的脸以及露在衣服之外的颈项。
那衰老的程度,足足有五六十岁,并不是易容所能做到的逼真,她的身高却是和凤雪舞差不多。
他不动声色地站着,看着她的情。
那是张苍老麻木的脸,偶尔目光闪动,显示出一抹老于世故的精明。
那胖大娘看到焰逸天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吓得赶紧放下手臂上的篮子,无限谦卑地冲他不住地打躬作揖。
口中不住地哀告:“官爷,民妇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民妇的丈夫常年卧病在床,连药也抓不起,这才出城去挖了草药,官府封了山,这草药只是在城外的乱葬岗挖的,求官爷饶了民妇这一次吧!”
焰逸天冷漠地点点头,闭了眼继续往后边走去。
那熟悉的体香,渐渐地离他越来越远。
他倏地转身,无限困惑地想着刚刚那两个人,有什么不对呢?
第一个男子,和凤雪舞比着,身高多了不少;
第二个女人,又显得过胖过老;
他们还有什么不对劲呢?
焰逸天的心一动,那个男子不正常的地方,在于他刚刚的举止太过于高傲和冷漠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官服,明显的王爷的官品啊!
即便那男子的本性如何高傲,看到他也应该略略地显示一些谦卑,可是,他却不卑不亢,一丝一毫的谦卑也没有。
这样的态度,无视任何的等级秩序,和凤雪舞实在太像了;
而这个老年女人,也是太过的谦卑和胆怯了,她那精明的老于世故的眼睛,显示出的可不是这样的懦弱。
焰逸天坚持着走向队伍的尽头,转回来的时候,也尽量看也不看那个青年男子,他知道这表明功夫必须做到家,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好容易走了个来回,他快步走回去,一跃而起,飞身略上城楼。
他召来两名影卫,命他们分别跟随这两个人,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有什么异常情况,速来回复。
影卫应声而出。
焰逸天站在那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凤雪舞飞身上马,马蹄得得,优雅的身姿渐行渐远;
而那名老妇人,则斜挎着那个大篮子,慢吞吞地往城里走去;
两人的身影都渐渐隐入苍茫的暮色。
偷偷约见他(3oo字免费)
( )凤雪舞骑着马故作从容地离开,她背脊坚挺,优雅从容。
她不知道身后有没有窥视的眼睛,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回头看,尽管她疑笃丛生,当然还有些舍不得。
焰逸天,她想,就凭着他能够闭着眼就能走到她身边站住,这样轻松地放了她,可不是他的风格。
难道他是要站在暗处,悄悄地了解她,然后,再彻底地摧毁她借以逃遁的一切?
刚刚生出的对他的内疚和不舍忽然就变得淡了。
她的心忽然沉沉的,郁郁的,她不想再被他控制,不想再做个等着他垂青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
转过一道街角,估摸着脱离了城楼视线所及的范围,她才勒马回顾,等着蝮流冰赶上来。
两人刚刚进城的时候,很谨慎,排队的时候间隔了好几个人。
此刻,她要在这里等着蝮流冰。
赶到四方客栈,凤雪舞没有去胖弥勒预定的那两个小院,万分谨慎地,她和蝮流冰只是要了一间上房。
她要做的事情,关系着她日后的长足发展,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吃饭和沐浴更衣之后,凤雪舞简单地交代了蝮流冰两句,就借着夜色悄悄出去了。
她貌似随意地在街上闲逛。
夜晚的大街很有些都市化的气息,相对于白天的暑热来说,这时候街上的人反而更多,吃宵夜、听大鼓……街上人流不断。
她饶有兴致地在街上转了两个来回,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这家店铺进,那家店铺出,她几乎是排着把附近的一些商铺逛了个遍。
中间她甚至还进了几家马车行,在伙计殷勤的介绍下,仔仔细细地每一家挑出一款结实耐用的马车,付了车钱,领了回执,约定明天让车夫来驾走。
走到徐氏兵器行的时候,她只是好地往里边瞟瞟,想着,不知道那个书呆子在做什么。
不过,她此时进去,显然不妥。
她的失踪,想必,这个书呆子定然会受到牵连、问讯、甚至监视。
可是,她现在真的需要他。
她接下来一连串的计划,缺少了他的支持,恐怕结果出来会大打折扣,那损失就太惨重了。
她从来没有问过到哪里去找他,因为,他好像总是候在她住的那个小院外。
此时,她仔细地回忆了良久,只想起,他似乎说过,有事情找他的话,就给徐氏兵器行的那个账房张伯说一声。
她在外边匆匆走过,就回了客栈。
向店小二要了纸笔,写了几句话,给了他一个银币,让他从后门绕出去,送往徐氏兵器行。
她觉得,她独特的字体,那徐子安既然是才子,定然会很留意,她希望,他能够从那字体上认出她来。
她今晚就必须见到他。
她到房内换了身不太显眼的衣服,装束停当,再次出了客栈。
只是,这次她的目的很明显,她约了徐子安到雨诗姑娘所在的教坊——如晦阁碰面,如果真的有人跟踪她,显然,不会觉得女人会对这样的地方感兴趣,说不定会排除一些嫌疑。
这教坊和妓院竟然是同在一条大街上,只是,左边半侧是妓院,右边半侧是教坊,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灯红酒绿,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凤雪舞刚刚进入这道街,就看到,红灯如昼的街道上,左侧的每家妓院门口,都站了几个拉客的小妹,和过往的男子调笑,往自家的院内拉;
而右侧的教坊门口,很是冷清,不过是在门口站着个清秀小厮。
凤雪舞的身影一出现在街道上,立马就被那些小妹看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