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可不是你说了算,离得那么远,怎分真假?说不定只是找一个人来蒙骗所有人的目光而已。”
“如果这个不是骠骑大将军,请问今日如此重要的一役,骠骑大将军可在军中?要不我们谈一笔交易,我还你骠骑大将军,你给我退至五十里,我们明日再战可否?我也不过敬重骠骑大将军,不忍心他身首异处,但如果连你都不顾惜,我也何必枉做好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银狼的声音依然是冰冷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不答应?那就证明你连敖只是忘恩负义之辈,连自己的救命恩人的生死都可以随意丢弃,这样的人猪狗不如,这样的人值得你们追随吗?连恩人的性命都不顾惜,你们的性命他又怎会在乎?倒不如都归去安享太平日子,犯不着为这样的人送命。”
“朕登基到现在轻赋税,减刑法,你们可见朕有滥杀无辜?朕建堤坝,开仓赈灾,你们可否见朕有沉迷声色,奢侈骄纵,置百姓于水深火热当中?既然没有,你们为何放在太平日子不过,放着明君不效忠,兴战乱,以致国库亏空,生灵涂炭?”濯傲的一番话铿锵有力,说得城下将士竟然窃窃私语。
“名不正言不顺何为明君?当初为抓武林盟主冷佚,你杀了无辜的游龙门上上下下八十一口,难道不是滥杀无辜?你父皇出卖兄弟,将我父皇的头颅悬挂在城门外,手段何其残忍,在登基前几年,他不一样勤于政事,但结果怎样?”
“坐稳了这个龙椅之后,重赋税重刑法,沉迷声色骄奢无道,残杀忠良,用童男童女炼长生不老之药,其罪可诛,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再过一两年你也会露出狐狸尾巴,这样的君王值得你们效忠吗?”
“你们不看看身后的银魄大军,就是因为替天行道,维护道义,才出手相助,你不看你们的大将军董武,不也已经降服了我军?良禽择木而栖,何必效忠下一个暴君?降服我者,必厚待之。”银狼这一番话不但稳定了军心,还动摇了濯傲的大军。
得民心者的天下,他们现在是谁得军心,谁就更有胜利的把握,但我的心一直悬着,看着正悬挂在高高柱子上的师傅,心更是揪得厉害,我真恨不得一跃冲天,斩开绑住他身上的绳索,还他自由。
“小子嘴巴还挺厉害,就是哄女人不行。”师傅居然在一旁笑着,我听着却更心酸。
“我是不是暴君还待臣民擦亮眼睛看,你是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现在百万大军都一起看着,要你恩人的命,退兵五十里,我们明日再战,否则——”
濯傲话刚说完,下面的柴火已经点燃,红红的火焰烘烤着我的心,让我受尽煎熬,但我的身体却冷得发抖,我想冲过去扑灭那些大伙,但师傅却朝我瞪了一眼,他不许我出去,他不许我暴露,他一定是想我保住银狼的孩子,心肝肠寸断,说不出的疼痛。
“濯傲你这个昏君,竟然为了给我加一条莫须有的罪名,滥杀无辜?”银狼的声音带着,话音一落两人匆匆,此时有人马上将水喂进我的嘴里,而我一把将他们送来的水扔开。
“我不要你们的水,我自己装,谁拦我叫皇上处死。”我挣扎着起来,他们果然不敢拦截,但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根本就无法动手。
“哎呀——好热——好热——”我额头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唇变得更加刚裂,一边叫一边扯开衣服,似乎已经热得受不了,不一会已经衣襟凌乱,胸口处未开。
“你们——你们——你们帮我脱衣服——”我迷乱地喊着,他们一听不但低下头,还往外闪,帮我脱下衣服,他们还能有活命?就在他们低头离开的瞬间,我已经出手,粉末一入水即可与睡融化在一起,消失不见。
“晴妃请自重。”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兵脸红得如鸡冠,我整理了一下衣裳,羞愧不已地说:“本皇妃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如鬼魂上身了,如此不堪之事,万望各位兄弟不要说出去,否则不但我被皇上责备,你们也会因此丢了性命。”
“是,我等绝不声张,王妃放心。”听到这话我低着头离开,似乎还羞愧难当,刚踏出去,太医就远远赶来了,我对他说已经无大碍,他才放心离去。
外面打斗都不能让他们离开自己坚守的位置,高台上那几个人依然双目盯着前方,等待那一抹银色出现立刻射杀。
我故意在他们身后玩弄着石块,不时发出声音,前方列阵的士兵刚开始还回眸看我,眼带着鄙视,在这样一个国难当头的晚上,我身为贵妃,居然在这里玩石块,还面带笑容,任哪个士兵看到都恨不得一刀砍了我。
高台上的士兵那如鹰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继续注视着前方,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里都带着鄙夷,我让他们已经习惯身后有声音的时候,退到他们的身后,瞄准身后无人的瞬间,踏着木板迅速掠了上去,迅猛出手,一连封了他们身上几处|岤道,然后迅速跳了下去,这一切都在火光一现之间完成,一气呵成,无人发现。
他们依然拿着弓,但双手已经不会动,嘴也不会说话,如雕像一般。
做完这一切,我往自己的营帐里赶,师傅依然一动不动,我慌乱地探了一下他的气息,手颤抖了,心不会跳动了,师傅居然已经全无气息与脉搏,心慌心痛,我终于忍不住匍匐在上面痛哭。 “丫头,不枉费师傅养你这么多年,肯为师傅滴几滴眼泪。”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又怒又喜,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想狠狠给他一拳,又怕他受不了。
“放心,寻常人这样一箭不可能有活命,但你师傅可不是寻常人,并且银狼这一箭并不是正中心脏,偏了一点,这小子箭法了得。”虽然他活了过来,但却十分虚弱,声音就要断了一般。
“丫头,我就知道这事只有你才能成功。”他有点得意地笑了。
“师傅,你被濯傲活捉就是为了让我出手?”我的声音颤抖了。
“是,师傅说过你不出手我会逼你出手,这次师傅是用自己的命来逼你,只有在关键的时刻,只有看着师傅惨死,丫头你才狠的下心,师傅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但最后师傅赌赢了。”
他笑了,苍白的脸上绽放着绚烂的笑容,我哭了,泪水朦胧了双眼,沿着脸颊滑下来,冰凉冰凉的,但不知道哭什么。是被作为棋子的不甘?是内心的愧疚?是双手沾满鲜血的疼痛?抑或是胜利的喜悦?能助银狼一臂之力的心安?
我说不清楚,似乎我也只能如此?似乎我也应该如此?
也许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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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68 不再遗憾
“丫头,难为你了,师傅不得不这样,而你也应该如此,人总是面对选择与舍弃,选择了就别后悔,要不你痛苦一生。”师傅闭上眼睛,脸色依然惨白,那历尽风霜的脸此刻竟是那样的平静,只是脸上的皱纹更深,如刀刻一般。
师傅你可曾后悔用自己儿子的鲜血换银狼活着?你可曾后悔这戎马半生最后孤独无依?但我没有去问,也许这些都已经随风逝去了,都坚守了那么多年,何以言悔?
师傅伤的不轻,银狼那一箭几乎夺了他的性命,但他始终无怨无恨,也许这个世界上他觉得有很多东西都比性命来得更重要吧,但人死如烟灭,也许银狼的父母只希望他快乐而平静的过一生,并不希望他背负血海深仇,不希望他如此忍辱负重地活着。
我宁愿银狼不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只求他活着,我宁愿他只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