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光,好似没看见一般。
景轩稳住脚步,抬头看向前面那似发了疯的男人,凤眸一瞪,道:“你要出手,能不能先吱一声!还有,就算挥拳头也不能冲我的脸啊,知不知道本公子是靠脸逍遥的!”
凤轻尘好似没听见他报怨一般,淡淡的冷凝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坐回了座位,说道:“坐下,陪我喝酒。”
说着,将已经斟满酒的酒杯放在桌上,他则端起一杯酒,将那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酒很烈,但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景轩本还想反驳几句,但看见他这模样,到嘴的话又吞了肚中。他抹去唇角的血迹,在凤轻尘身边坐下,拿起酒杯跟他又已经斟满的酒杯碰了下,仰头喝下,却在喝之前嘀咕了一声:“真是自作自受!”
这话他虽说得轻,但凤轻尘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此前在马车上她为他包扎好伤口的手上,手掌不由自主的微微曲起,指尖触碰着她为他缠绕的裙纱,似在流连那一抹已经逝去的温暖。
景轩喝完酒,转过头正欲开口,就惊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包扎的手掌,那深重的眸底,是一片让人心惊的暗色。
下一秒,凤轻尘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溅出的酒洒在他的脚面上,景轩一怔,然后就见他满面浓郁的扯掉缠绕在掌上的裙纱,瞬间,裙纱破碎在了地上。
许是他刚才太用力,那原本已经没有流血的伤口瞬间又溢出了缨红的血迹,在通明的灯光下那般耀眼。
“喝酒!”他没有给景轩询问的机会,拿起酒杯冷声道。
景轩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酒被他灌下肚中。
他的爱恨情仇他均看在眼里,可是,他忘了,有句话叫恨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但,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暗自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残酒从嘴角顺流而下,滑过下巴,最终流入微微开着的衣襟里。
后殿,在凤临烨的帮助下皇太后在软榻上躺了下来,她面色苍白,软弱无力的躺在那里,昏迷中的她手仍旧护在腹部,潜意识的想抚去那里的疼痛感,嘴角还擒着方才呕吐后的残留物,如此模样完全失去了方才采奕奕的模样。
凤临烨坐在软榻旁,看着皇太后的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之色。妃嫔亲王们站了满满的一屋子。
老御医走上前,正欲下跪给他们请安,凤临烨挥了挥手道:“行了,别理会这些虚礼了,赶紧过来看看母后她怎么样了!”他目光仍旧停留在皇太后惨白的脸上,俊美的脸上多了丝不耐烦。
“是,臣遵旨。”老御医起身微低着头应道,然后微微曲着身子快步走上前,在太监搬过来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捋着花白的胡子,为皇太后细细的号起脉来。
好半响,老御医都没有吭一声,但褶皱的脸上尽是愁色。
生生痛苦的声自皇太后口中发出,凤临烨在一旁看着脸上愁容更显,他急切的问道:“御医,如何了?”
听此,老御医立即松开号脉的手,提着官袍跪倒在地,埋头而说:“回皇上,皇太后这是旧疾病发了,这一次比往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凤临烨眉头紧蹙,垂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凤临烨掀目,看向沈云溪,但见她闲气定,丝毫未因苏怜蓉这一番话生出怒意来,嘴角反而抿着一抹小小的弧度,似讥讽似不屑,见他看来,她也毫不顾及,就那样从容不迫的看着他,然后,他说道:“瑞王妃,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情淡然,语气也很是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但,他这话苏怜蓉听了却是高兴极了,自以为凤临烨这是听信了她的这一说辞,不过,她也没有在皇太后病重的时候表现得喜形于色,只心中暗喜,静等着他惩罚她。
沈云溪敛了敛眉,直视凤临烨看过来的目光,回道:“没有。”
崔御医在一旁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然后就听她话锋一转,但被她的话吓得更是不轻,继续说道:“只不过,臣妾知道皇上是位圣明的君主,万不会就此听信了苏婕妤的这一番缪论。”
凤临烨转眸看了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苏怜蓉,对沈云溪说道:“苏婕妤可是朕的宠妃,你胆敢这么说难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他色未变,但语气却是冰冷的。
沈云溪浅浅一笑,摇摇头道:“不会。刚才臣妾说了皇上是明君,不会黑白不分的。”
凤临烨冷笑一声,凝着她道:“你倒是会给朕带高帽!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望着沈云溪,目光幽深,崔御医禁不住捏紧了袖摆,了解皇上的都知道这可是他发怒的先兆啊,更何况他本就生气,如此岂不更糟了。
是以,崔御医就想上前提醒一下沈云溪,但奈何步子还没有踏出,凤临烨便倏地转眸看向他,问道:“崔御医,可是有话要说?”
崔御医没有立即回话,反而谨慎的看向沈云溪,见此,凤临烨唇角微微上扬,隐约的能看出几分冷意来,然后就听见他说:“崔御医这是在担心朕怪罪瑞王妃吗?”
但见沈云溪向他淡然的点点头后,崔御医瞬时收回视线,低着头拱手应道:“回皇上的话,老臣没有为瑞王妃担心,因为皇上乃明君,万不会错怪瑞王妃。”这话崔御医说得一点也不含糊,面上也看不见半点惶恐之色。
听了这话,凤临烨只是望着沈云溪,没有说话。
眸底,有一层淡淡的寒凉。
崔御医低头皱了眉,手心不由得浮出冷汗来,心里暗自想着瑞王妃太自信了,他这话根本就不应该这样说的!
凤临烨突然出声,一道爽朗的笑声自他好看的唇角逸出:“不愧是尘选中的女人,不但聪慧,而且胆识过人。”停了下,看了眼崔御医又说道:“你可当真不简单呀,只一面就能让崔御医听信于你。”
“谢皇上夸张。只是崔御医他并非听信于臣妾,而是他明辨事理,知道皇上您是一位仁君不会错怪了臣妾。”沈云溪颔首道,但心中却无半点欣喜之意,反倒因凤临烨提到凤轻尘而生出几分讽意来。
她是她,不管她品性如何,都与他凤轻尘没有半点关系。当然,这话她只放在心中,万不会说出来驳斥凤临烨。
崔御医听闻凤临烨的话,一个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行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说得其他人听吧。”凤临烨摆手说道,唇角的那抹淡淡的笑意犹在。
见此,苏怜蓉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沈云溪,指着崔御医说道:“皇上,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算了?不追究了吗?就算皇太后病倒跟瑞王妃没有关系,但她确实是拦下了崔御医,她这是抗……”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凤临烨面色阴沉的看过来,她只得识相的闭了嘴,却仍旧咬着牙怒瞪着沈云溪。
凤临烨侧身看着软榻上依旧昏睡的皇太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对沈云溪说道:“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皇太后?”
沈云溪一惊,倒是没想到凤临烨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凤临烨看了眼她身侧的崔御医,解释的说道:“若非你没有办法医治好皇太后,崔御医又怎么敢与你重返进来?若不是,他可就是罪加一等了,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沈云溪了然一笑,颔首道:“皇上心细如尘,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