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就要回家了,你可曾在家里等着我,手覆在肚子上,再过一个月,小腹便会鼓起来,每一次碰到肚子,蓝齐儿都可以感觉到里面那个活动着的小家伙。
赵天登基为翰海的皇帝,全国朝贺,看得出他是深得民心,受百姓敬仰的,将来也定会是一代明君。
想起离开前,他们最后一次的长谈,蓝齐儿觉得,也许她去一次翰海是对的,至少她能确定,赵天不会跟北凉国合作,他不会愿意看到流血成河的场面,他不会将他的臣民至于水深火热的战火之中。
她不需要赵天帮她,只要他能按兵不动,以凤天王朝的兵力要对战北凉国,还是可以一战的。但若是翰海国倒向北凉国,那么凤天王朝便很危险了。
值得庆幸的是,赵天是一个心术很正的人,也许他轻狂,也许他霸道,却是一个有仁心的人,如此,便注定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蓝齐儿知道,对北凉的战争,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
而她也不会放过北凉国,更不会放过玉国,司徒茗,你要付出的代价何止是死,而是连死都偿还不了的东西。
桑木驾着马车,不知不觉间进了皇城,但他却发现城里全是素白一片,酒楼都停了业,百姓的衣服也很素,没有小贩的叫卖声,连走路都是静悄悄的。
难怪进城时,他感觉那么怪异。
再行了一段路时,桑木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凤天王朝的锦王殿下与王妃皆命丧断魂崖,天恒帝不相信自己的皇子已死,事发后至今天才办丧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桑木没有想到的便是,一个王爷,一个王妃,这样的声势,简直可以堪比皇室中的皇帝与太后了。看来锦王轩辕陌在凤天王朝可是权力的象征。
“蓝小姐,我们要去哪里?”桑木轻声询问道,赵天给的命令是送到家门口,他可不能将蓝齐儿扔进城里就算数。
“锦王府。”三个字,清晰的传进桑木的耳中,蓝齐儿闭着眼,对于街道上的冷清也没有留意到,她的心思已经全部飞回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与轩辕陌相处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来,仿佛就在昨日。
桑木愣了一会儿,才没有掉下马车,“属下知道了。”他从来没有去深思过蓝齐儿与他家主子是何关系,现在听闻蓝齐儿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锦王府,他不得不去想蓝齐儿与锦王府有何关系。
或者说是跟锦王轩辕陌有什么关系。
然而他不会去想的问题就是:他带着的人便是传闻中已经死去的锦王妃蓝齐儿。
要打听到锦王府在哪里并不难,随便拉一个路人一问便知,桑木以最快的速度将蓝齐儿送到锦王府大门前,方才停下了马车。
放眼望去,一片肃穆的白,整个雄伟的锦王府都覆盖在一片素白里,悲戚之情不言而喻,更有不少大臣跪在府门之外,场面壮观异常。
“蓝小姐,已经到了。”话说到这里,他的任务也随之结束了。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复命,不得多停留片刻。
蓝齐儿听到桑木的声音,从容淡定的掀开车帘,在桑木的搀扶下,小心的下了马车,当她的视线看向锦王府三个大字时,那上面挂着素白,一瞬间让她的眼里结起了千年寒冰。
离蓝齐儿最近的桑木,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蓝齐儿的不对劲,当他的视线看向蓝齐儿的双眸之时,整个身体为之冻结,那是怎样一双冰冷的眸子,对上一眼,身体便会结冰的。
“你走吧。”冷冷的,蓝齐儿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向王府的大门走去。
纵使心里吃惊,桑木却不是一个好心重的男人,牵着马车调转头,迅速离去。对他而言,回翰海复命才是要事。
一步一步的走着,步子很轻却也很沉重,心似在滴血一般,他们是在为她的亲亲相公设灵堂吗?不,她的相公活得好好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设灵堂,绝不允许。
原本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胡疑的抬起头,张着嘴盯着蓝齐儿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就要走进锦王府里,皇上他们还在里祭拜锦王,而他们也必须在外面等着,待皇上他们离开之后,方可进入里面祭拜。
在他们的心中都认为蓝齐儿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往里走。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锦王府吗?还不速速离开。”侍卫上前拦住蓝齐儿的去路,要不是今天是为锦王与王妃办的灵堂,早就乱棍打走她。
蓝齐儿将冷冷的视线移到侍卫的脸上,看着面生得很,想来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平日里她懒得出门,府里不认识她的丫鬟也是有的,那犹如冰窖里冰块的视线让守门的侍卫连连打颤,好冷的说。
跪在前排的大臣有不少是见过蓝齐儿,那皇宫里的倾城一舞,便足以令人将她深深的记在脑海里,永世不忘。
蓝丞相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只是再次看到蓝齐儿,仿佛已经隔了一千年之久,久到他不敢唤出声,这个蓝齐儿还是那个蓝齐儿吗?
她的冷漠,她的气场,简直与轩辕陌如出一辄。
“本王妃是谁问问跪在下面的大臣你不知道了。”蓝齐儿轻启红唇,寒气袭人,水眸微眯,越看这些素白当真是越不顺眼。
侍卫愣在当场,便听到底下有大臣在小声开口说道:“真的是锦王妃,不是说她已经……”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是鬼魂吧……”
认识蓝齐儿的大臣都在小声议论着,从蓝齐儿开口说话之后,他们便如同炸了锅一样的。
蓝齐儿不理会身后一群人的恬躁,侍卫吓傻一样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大步走进里面,她要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阻止。
“德妃妹妹节哀。”皇后扶起德贵妃,一边抺泪,一边劝说道。
锦王府的前院大厅,是一个肃穆的大灵堂,走进王府入目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看得蓝齐儿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
一路上看见蓝齐儿的人都跟见了鬼一样,吓得呆呆的站在原地,忘记了要高声尖叫,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天恒帝看着眼前那一具空空的棺材,里面只有轩辕陌与蓝齐儿的一些衣物和平时使用的东西,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眼角的泪水隐忍着,不让它滑落。
“把灵堂给我撤了,谁敢说我的相公死了,我就杀了谁。”蓝齐儿站在大厅之外,一字一字如冰珠子一般砸在众人的心上。
很成功将所有的视线都引到她的身上,而她只是平静的站在,脸上那慵懒的浅笑已经没有,剩下的只有冷漠与疏离。
那种明明离得很近,可以触碰到的感觉,当你靠近时,却又发现根本与她还隔着千山万水。
“我说把灵堂撤了,谁也不许说我的相公死了,这些白布全都给我收走,我讨厌看到它们。”看到这些,就好似在提醒她,轩辕陌已经死了,轩辕陌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这叫她怎么忍受得了。
他们都看着蓝齐儿,有些不敢眨眼,害怕一切都是幻觉,直到蓝齐儿发疯一样的撕扯着灵堂上的东西,他们才回过来。
“齐儿,真的是你吗?”德贵妃扑向蓝齐儿,抓住她的手,手足无措的问道。
“母妃,亲亲相公不会死的,他不会丢下我跟宝宝的,你说对不对?”面对德贵妃,蓝齐儿流下眼泪来,一直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其实只要是用平常心去推理一下,轩辕陌在内力耗尽的前提下掉下断魂崖,怎么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