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犯罪现场可千万要记得收拾干净喔,你那个稀释用的池子到现在还是紫汪汪的呢。”
“这…这…你们通达交过来的货,本来就有一半儿是新陈混装的,那就说明…说明黄曲霉素有一半儿的可能是从你们那儿带过来的。”想起这件事,马德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没错,这我也清楚,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肯付这四万块钱?”我向后靠在舒适的转椅中,舒舒服服地跷起了二郎腿,“可是通达交货的时候你没发现,等混料后才发现,这个责任是谁的就很难分清楚了。”
“你…你有什么证据?”他的底气明显不足了,这种天气,即使是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我也能看见他额上涔涔而下的汗珠。
“没证据我不会乱说的,”我从怀里衣袋内掏出一卷磁带,“这是你临时雇来的混料工的证言,11月21号收的货,当晚你就迫不及待找人来洗料混料,23号烘干装袋封包,我没说错吧?时间关系,那二十几个民工我只找到四个,多给我几天我能全部给你找出来,你信是不信?”
“你…你有种!”马德才像瘪了气的猪尿泡,瘫在椅上。
废话,为了让那四个家伙开口,一人五百总共花了我二千大元呢,不是我有种,是我口袋里的人民币有种。
“呵呵,”我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有没有种的事我们再议,听说这段时间国家正在对坑农害农的行为进行重点打击,马总可以试试,看看我们的政府是不是吃干饭的。”
“那你们公司也有过错,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王经理还是不知死活,楞充硬汉。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我摊摊手,将马德才刚才的话改了个字还给姓王的,“既然大家谈不拢,那我们干脆就用法律手段解决吧,想必你们马总一定会很乐于看到我们对簿公堂的。”
“这件事儿摆明就是你们在陷害通达,拿到哪里去我们都是有理的,想上法庭也行。”赵娴霍地一下站起来,手中有了王牌,她的口气也硬起来。撇去和我争胜的坚持,大局观终究还是在她心里占了上风。
“不,不,四万就四万,我认就是,失礼之处还请萧先生赵小姐多包涵,”眼见大势已去,马德才整个换了一个人,口气谦卑得像是欠了我十亿八亿,“只是不知道萧先生手头上的东西……”
“英明!”我向他竖了竖大拇指以示赞许,“生意人求财不求气,马总深得此中三味呀。你放心,签了协议我自然会把底片和磁带都交给你的。”
“谢谢,谢谢,萧先生人中俊杰,想必不会食言。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哈哈哈哈……”这又是一只见风使舵的老狐狸。
“那今天的晚宴马总一定肯赏光喽?到时候我们准备好协议,一块儿签了,这事儿就算结了。”我当然也陪上了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去,一定去,怎能让你们破费,这顿我请,我请。”满脸的横肉都跟着笑容颤抖,让人直接就没了食欲。
这时那个崔亚平喘着粗气跑进来,“马…马总,我查到了,是那个…那个…
…呃?“这家伙还算机灵,一看房间里情势不对,立马住了口。
“马总,底层员工也是人,别逼人太甚啊!”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顺手帮赵娴收尾善后,毕竟公司之间的事,要是砸了人家小职员的饭碗那可就伤天害理了。
“是是是,”马德才对着我们满脸赔笑,转向崔亚平,恶狠狠地从嘴里迸出一个“滚!”
走出远方农贸的大门,我用力伸了个懒腰,“今晚再应付完那个劳什子的晚餐,明天就可以回家了,真好!”
“你说,”背后传来赵娴有些变调的声音,“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找人来抢你手上的东西?”
“放心吧,数码相片和录音的v格式文件今天早上我已经发到自己邮箱里去了,除非他有胆子干掉咱俩,否则这些东西是抢不走的。”我向上蹦跳了两下,把刚才面对着马德才时吸进的一肚子秽气长长地吐出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都能想得到的问题我又怎会疏忽?今天我之所以用这种不留余地的雷霆手段解决,全是因为想起了肖少峰那八字真言。和这种无耻之徒交涉,你若不露点锋芒镇住他,他还以为你好欺负呢。狠一点毒一点则彻底绝了他们走歪门邪道的念想,这一点我还是明白得很,不会手软的。
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阳光从中透出来,暖暖地照射在我们身上。乌云间的裂缝越扩越大,几道金色的阳光如同长剑般插向大地,仿佛预示着光明的未来。
让人心旷怡的未来呀。
沉香榭酒楼的八仙阁包厢中觥筹交错,这里正进行着一场主人与客人都违心参加的宴会,众人脸上都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不知道今天的酒宴会不会演变成所谓的鸿门宴。
马德才坐在主位,带着包括上午那个姓王的在内的三个部门经理作陪。赵娴和我分列次席和三席,我以资历低年龄小为由坚持坐在她的下首,她拗不过我,只好如此。
马德才名为德才,德是半点都欠奉,可交际应对之才却不容小觑。老狐狸丝毫不以上午受到的羞辱为忤,言谈举止间没有流露出一分不快,好像那档子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率三人频频劝酒,这份演技着实让我佩服。
“萧先生干才卓越,能力出众,屈居小小职员真是埋没人才,不如……”马德才打了个哈哈,言下之意却再明白不过。
这家伙嘴上倒真有两把刷子,明知他是在捧我,可这一席话还是让我相当受用,情不自禁地有些飘飘然。
“马总抬爱了,目前的环境我还算满意,暂时没有跳槽打算,好意心领。”晕归晕,可马德才是不是有容人之量的人一眼可辨,我还没有糊涂到那份儿上。
“哈哈哈,这是我的损失,也是公司的损失啊。”说着客套话,马德才的笑声无论听多少次还是那么刺耳。
“赵小姐,”老家伙见未能打动我,敷衍了两句又把目标转向赵娴,“我看你今晚没吃几口,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没有,我本来就吃得不多。”赵娴淡然以对。
“那可以多喝点酒,美酒佳人,向来是最好的组合啊。”不知是不是打起了赵娴的主意,马德才不断怂恿着她举杯,几个喽罗也心领会地齐声相劝。
也难怪,冷美人今晚确是靓丽非常,几杯白酒让她略显苍白的俏脸泛上一层晕红,包厢内暖气充足,她鼻尖上多了些细密的汗珠,身上散发出的一缕淡淡幽香也馥郁起来。坐在她身旁的我都禁不住有些心醉迷,更不要说自制力远逊于我的马德才了。
“那只是你们男人的喜好吧?”赵娴冷笑了一声,“我一贯量浅,怕是要对不起马总的一番热情了。”
“唉,赵小姐这么说让我这个做东道的脸往哪里摆?”马德才讨了个没趣,却仍不死心,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赵小姐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马总可是一片诚意。”
“是啊,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借机联络一下感情嘛。”
“你看萧先生多爽快?酒到杯干。”几个部门经理明白主子目标所在,也嚷嚷着随声附和。姓王的那家伙更是殷勤,又开了一瓶,拿个了公杯重新倒了小半瓶酒。
“这样好不好?”马德才把桌上那份未签名的赔偿协议拿在手中扬了扬,“这里是咱们约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