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镶嵌着纯白的羽毛的骑士停住了脚步,掀开了头盔的护面,露出一张长满落腮胡子的脸,乱蓬蓬的胡子从头盔中往外枝拉着,好象常春藤的气须一样。他看到了雷斯,和被像死猪一样提溜着的职业祭司,愣了一下,马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救我啊,克里克大人,”职业祭司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个强盗要杀我,他逼我说出我们的秘密……”
“胡说!”克里克喝道,“我和你有什么秘密?”
“就是那个祈祷得来的财物……”
突然,克里克脸上布满了煞气,手一抬,手中的弩,机簧喀哒一响,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弩箭飞了出来,噗的一下,钉在了职业祭司的胸口。职业祭司顿时没了气息,眼睛突着,异常古怪得看着克里克,仿佛不相信似的,嘴角流出了一丝丝的鲜血,软软的垂下了身子。
“这个疯子……”克里克嘟囔着,眼睛看向了契夫,又是一惊,但是马上镇静下来,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契夫·可兰大人,总算找到您了,真是万幸!”
“我要求你解释,克里克骑士。”契夫严肃地说道,“否则我不得不向蒂库里亚骑士工会报告这一不寻常的事件。”
“解释什么?”克里克的笑容僵硬了,“这个疯子都胡说些什么,别相信他,他一直都疯疯癫癫的。”
“他说你和他一起干骗人的肮脏买卖。”雷斯冷冷地看着那个骑士,说道。
“以的名义欺骗人,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契夫皱着眉头说道。
克里克看了看契夫,又看了看雷斯,渐渐脸色开始发青,连胡子都根根扎了起来。“都是你这个小子搞鬼!”克里克突然暴怒起来,一夹马肋,朝着雷斯冲了过来。
雷斯迎了上去,左手的长剑举起。此时,克里克也从剑鞘中拔出了剑,借着马的速度,挥动长剑,猛烈的劈了下来,气势惊人,剑还没到雷斯的面前,劲风已经撩的雷斯的头发狂乱的飞舞着。
“当”的一声大响,两马错开,又掉转马头。雷斯在马上晃了晃,但是稳住了身子,胸口一热,眼前金星乱冒。再看克里克,虎口已经被震开,剑险险就脱手而飞。
“好家伙!”克里克低声嘟囔着,又冲了过来。雷斯迎了上去,一层白色的光凝聚在剑上,闪闪发亮。克里克一边冲,一边嘴里在低低念叨着什么,突然,他的右手拇指上的一枚戒指开始发出了黑色的光芒。
契夫一惊,“小心!”
但是已经太晚了,又是一声大响,白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直破云霄,甚至好长时间都不落下,而雷斯的手中只剩下了半截断剑!
威!
契夫知道克里克的那枚戒指:异绿。那是物质化的威,最早由·甲拉拉巴赠给骑士马由他,后来马由他靠这枚戒指清除了盘踞在蒂库里亚的金刚兽。异绿发出的威可以硬化武器,无坚不催,就连金刚兽那铁石般的甲胄都可以轻易的撕开……几百年后,这枚戒指落到了克里克手中,并得到了主·美兰尼亚的认可,在·兰斯的记录上注册。
“杀了他!”克里克气势汹汹的喊道,一挥手,其他的十名龙骑兵一涌而上。雷斯无路可逃,突然,一把拎起了契夫,挡在了胸前。
“闪开!”雷斯大喝道,“谁敢过来!”龙骑兵顿时停住了脚步,犹豫着,兜住了马。
这个时候,克里克哼了一声,又扬起了手中的弩。
契夫大惊,脑筋转的飞快,心一寒,叫道:“你要杀人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支弩箭已经扑面飞到!
契夫眼睛一闭,但说是迟,那是快,突然呼得一声,身体被拽开,那弩箭擦着面庞而过!
雷斯救了契夫一命。克里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挺剑朝着契夫的胸口刺去,被雷斯抓在手中的契夫反倒成了包袱。
“无耻!”雷斯大喝道,将契夫向后甩去,克里克的剑落空了,但马上回扫,一剑紧接着一剑,顿时将雷斯逼入了险地。
“去死吧!”克里克胡子根根暴起,脸上青筋乍现,瞪着凶狠的眼珠,长剑当头劈下,手上的戒指又发出了黑色的光芒。雷斯扬起了半截长剑,又是当的一声,长剑被削得只剩下了剑柄,但克里克的剑来势未减,劈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条黑影窜了上来,伸手去挡那长剑,噗的一声,长剑斩断了什么,然后,克里克发出了一声惨叫,后退了回去。
原来是光头!光头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臂,血如泉涌,整个左手竟然都被斩断,露出了里面的白骨,他的脸色苍白,咬紧了牙关,冷笑着说道:“一只手换一只手,不错啊。”再看克里克,他的右手也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原来光头故意买了个破绽,用自己的左手去挡长剑,乘着长剑被阻的一瞬,斩断了克里克的右手,也击破了他的威!
“愣着干什么?大家上啊!”光头喊道,轰的一声,强盗们围了上去,这一变故让龙骑兵措手不及,他们手中都拿着沉重的长矛,近战简直是一无用处,顿时乱了阵脚,簇拥着受伤的克里克,朝着马里夫的方向狼狈溃退,仗着马快,勉强摆脱了强盗的追击。强盗们呐喊了一阵,也就不再追了,发出了狂野的喜悦的欢呼。
“谢谢。”雷斯说道。
“我可不是为了你,”光头勉强一笑,右手按着伤口,但是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溢着,他忍着疼痛,脸上黄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我也讨厌这种假惺惺的骑士,靠着什么破玩意欺负人,实在让人生气……再说,要是你死了,我还到什么地方去找你算帐啊?”
雷斯微微一笑,光头哪怕是嘴上都不肯示弱。
“你是条好汉,我看出来了……下次在碰到你的话,我希望我们先在一起喝喝酒,喝个痛快,然后再……”光头话还没有说话,疼地晕了过去,仰面朝天倒下了。强盗们大呼小叫着,一窝蜂围上去,七嘴八舌吵着。
“老大,老大!”
“老大别死啊!”
“哪里有治疗师?快去找治疗师!”
“找什么找?我们是强盗啊,没有治疗师肯为我们治疗的。”
“废话!难道不能去绑架一个治疗师?别忘了我们是强盗啊!”
“对,就这么办!老大,坚持住啊,我们这就去绑架治疗师……天知道治疗师会不会路过这里……”强盗们你一句,我一句,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抬起了光头,吵吵嚷嚷的,消失在了树林中。
道路上恢复了平静,契夫呆呆站着,似乎不能相信发生的一切,这么突然,又这么快结束,只留下了一具尸体,还有一只戴着戒指的断手。
“你也走吧。”雷斯说道,兜转了马头,喘了一口气,疲惫不堪,“抱歉让你受惊了。”
“我不明白,”契夫摇摇头,“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如果你做过强盗,就会明白的,”雷斯冷冷地说道,“你以为生活在亚非拉荒原上的人都是自愿的吗?不,这些人都是被逼迫的,除非是走投无路,谁会当强盗,当小偷?你们的,只保护那些权贵,而遗忘了最低层的人,就像垃圾一样抛弃,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由妒忌而产生的愤恨吧。我恨他们,非常恨,恨得我甚至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们的?”契夫喃喃说道。
“对,你们的,”雷斯策着马,慢慢往远处走,“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契夫愣住了,甚至连雷斯消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