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甚!”对他冷不丁冒出的问话,我几乎没时间深思就已出口作答。
他不无感概,清晨的秋风吹起我们的衣摆,他的声音在风里听起来有些飘忽,“它叫......“缠绵翠玉”,这“缠绵翠玉”乃是天池山寒潭的镇潭之宝,几千年来,它吸大地之精华,沐日月之光华,乃世间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它本性寒凉,能驱燥热,能阻毒物入侵,也可防练武之人走火入魔,更能与佩玉之人灵魂相交,通人性,所以世上才有了“玉在人在”的说法......”
在天宫老儿话语的引导下,我再次想起了书生曾对我说过的那句,“玉在人在”,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这块完好无损的缠绵翠玉,一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猛的冲上我的脑海:书生,难道,你还活着?可,这想法来的是那般突然,我甚至都没有抓住它的分毫。
天宫未给我思考的空隙,他几乎是不喘气的接着往下说,“而与翠玉灵魂相交之人,一旦经受重创,伤身伤灵时,这本性寒凉的缠绵翠玉,便会异的发光发热,直至它的主人完全康复,它才又会恢复寒凉的温度......”
黎明的空气清新舒畅,却突然融合了宛如针刺一般的杀意,这淡淡的又有点强劲的杀意,似强又不强,似弱又不弱,只见,这股针刺感随着一道白光直逼天宫老人的颈项。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四章 他是我的师兄
在这股异气流的压迫下,我只感觉到了惊怵,想张口疾呼,却发现气息虽然冲出了唇齿之间,但无声无息。(=)
杀气越逼越近,可天宫依旧对着呆若木鸡的我絮絮叨叨不停,我看着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思维换转间,我突然想起,依天宫老儿的功力,他一定早就有所察觉了,那他为何不出手反击?难道来人的武功已经高到让天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了?
这样一想,我背部尽湿,全身都有些虚软。
面前的天宫老人却在我吃惊的眼下,突然放声大笑,振聋发聩的吐出一个字,“好!”
刚刚喊出这句话,他就至我跟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地而起,而他脸上那一抹笑容却未散去,只见他骤然发力,反身旋转,手指翻印如莲花般,曲指微弹,顿时,一道如箭矢般的,蕴含了天宫老儿无穷内力的劲风堪堪的射出,那一道扑面而来的白光遇到天宫射出的劲风后,却更加强势,一股大气迎面撞上天宫,天宫不及收掌,只好慌忙伸手阻挡,而他施力越大,反弹竟也越大,眼见天宫败势已成,我翻身腾空而起,想前去助战。(=)
猛地,在我还未扑及至天宫身后时,这道白光被一个光洁如华的白影轻轻松松收入掌中,徒留我这个英雄无用武之地。
面前,是情自若,嘴角挂笑,眸子灿如星辰,而身上却不见一丝尘土的玉面。
周边,一阵树叶簌簌坠落的声音惊起了天地之间的寂然,可见,这两人内力之雄厚。
稳稳落地的天宫对袭击他的玉面无半分责难之意,只以一种古怪的眼看着他,我看见,有种叫欣喜的东西,一点点占满了天宫的眸子,良久,天宫才自嘲的笑着,“唉!为师果真老了,老了......在你掌下,竟已过不了三十招了!”
玉面来的那般是迅速,身形灵动的是那般诡异,看在我的眼里,只留下了数个幻影,再看他时,我的惊讶转为了怔然,不,应该是呆滞住了。
清风里的玉面,白衣胜雪,容颜清俊,遗世独立,衣衫随风飘舞着,似盛开的莲花,又似谪仙,更似梦幻,不真实,却又清晰的存在着,我的灵,似是被他的天人之姿取走,五官也近乎封闭,我的双眼里只有玉面的倒影,而双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轰鸣着乱响,就连近在一步之内的天宫的声音,听在我的耳里,都模糊不清。
玉面伸手将凌乱的发捋到耳后,而后,我首次见他低眉敛目,对着天宫双手作揖,看上去是极尽尊重之影,“徒儿见过天宫师傅!”
玉面对着天宫一揖到底,抬起腰来的时候,翩然转头看向我,我的眼本已聚焦在他身上,这下被他热炙的眼深深锁住,我连忙敛回早已不属的思,急急忙忙的转头看天宫师傅,天宫老儿只爽声大笑,颇为促狭的问我,“无心徒儿,你看出来为师输在哪里了没有?”
这倒是个难题,既不能扫了天宫的尊面,也不能歪扭事实,我皱起眉心,砸了半天嘴角,寻章摘句打算长篇大论,“呃,呃,依徒儿所见,其一,师傅是被人从身后偷袭,完全没有掌握主动权......”说到偷袭,我偷瞟了玉面一眼,他仍旧嘴角带笑,面上不见一分恼意。
正待继续拍天宫马屁,却被天宫摇手打断,“无心徒儿啊,你认为为师是被人偷袭?唉!真是辱没了我天宫老儿的名号啊!唉!”
我被他那一番抢白呛的差点咳嗽,不过天宫说的是实话,玉面那一道随风而来的白光,早已提醒着我们他的到来,只怪我,武功平平,竟无力反击,甚至,连呼喊出口的气力都无了,越想我就越气愤,对着玉面狠狠的剜了几眼,而他眼角处那一丝笑意挥之不去,暖如春风细雨,细细的渗到我的心海里,我的心有些激荡,气愤顿时全无,只余,心内的挣扎。
玉面,竟是谜侠,我的大师兄,我下山要找寻的人。
第3卷 相离,挣扎的情 第五十五章 晨旭身后的那人
队伍行至随岭时,已是九月末十月初,我看着黄叶落了满地,那般萧瑟。(=)
众人皆因晨旭的面子而小憩于郭家庄,我也再次见到了郭庄主,仍然记得他对我点头示意时,他那慈眉善目的眼里流露出的惊讶,而我,仍是脸皮堪比城墙一般的厚,径自对他笑的优雅而又不份。
等着用过晚膳,一切打点好了之后,已是月斜天边之时,屋内的红烛忘情的燃烧着自己,汇聚成一滴一滴的泪珠,晶亮的环绕着烛身。
我坐在窗前,凝看着天边暧昧不清的残月,听着夜里寒冷刺骨的秋风,突然心生感应,微微侧身,猛然回头,却也只来得及捕捉到来人仓皇逃开的身影。
我连忙跃窗而出,对着那个我熟悉的身影,喊出了我久久不曾叫过的话,“旭哥哥!”
晨旭至那日对我霍霍磨牙之后,就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算算时日,也该有十来天未曾与我说过话了,但我能猜到,他定是在背地里看着我的,他,我的旭哥哥,不管怎么样,都是关心我的,我知道。
前面的身影顿了一顿,像是在挣扎,终是住了脚步,却并不回头,我也未动,只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道,“旭哥哥,既然来了,为何急着走?”
他的身影没在幽沉浓重的夜里,长长的如缎黑色发丝滑落在肩头,半晌,他终是转过身,对着我抬头,便现出了比天上的晕月更为皎白的脸庞,他那双忧郁如流水的眸子扫落在我身上,却并不说话。
我悄无声息的叹息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嗅着茉莉香味,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莞尔一笑,“旭哥哥,你最不适合做贼的,我一闻你这茉莉香味儿,便知是你!”
他还是没有说话,亦是没有上前一步,就那样一直静静的,静静的看我,黝黑眼眸里暗藏的光影,让我的心,微微不安。
我略微垂下眼睑,然后抬头,安静的走到他的身前,避开他的暗沉注视,轻轻开口道,“旭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
话未完,他便以一手指,轻点住我的唇,然后缓慢的摩挲着我的唇瓣,叹息着呢喃,“爱晚,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