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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冷不冷？”安德福放柔声线，好叫它不那么尖利。
“不冷。”知漪摇摇小脑袋，热乎乎的小手把宣帝一指往被窝里带了带，“皇上，冷。”
宣帝才从外边进来，带了一身寒意。他本要先去见敬敏太后，得知太后与信王妃在说话便转道来看了知漪。
闻言她手指微动，被一团温热柔软包着，他低
看向知漪，小姑娘把他的手当成了好玩儿的。正摊开小手对比，似乎在怪为什么他的手比自己大这么多。
景旻眼睛瞪得更大，来回打量，想瞧出这个妹妹有什么特殊，能让他向来严肃凶
的皇叔这么好说话。
银丝炭盆上火焰跳动，惜玉小心添了几块，有些怪为什么这里生了地龙明明很暖还要备着炭盆和暖炉，不过这是主子吩咐的，她别的不大会，听话是一等一的。
外间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嘎声，林嬷嬷掀开锦帘，殿外一阵凉风伴随而来，让知漪往被子里缩了缩。
“皇上。”林嬷嬷行礼，身后跟了个端着药汤的小宫
，“
婢来喂姑娘喝药。”
宣帝颔首，让出位置。林嬷嬷上前为知漪穿好厚厚的袄衣，再用毯子裹上抱在怀里坐着，眉目柔和，“姑娘放心，这药不苦呢，太后娘娘让太医加了甘
，喝起来就和蜜水一般。”
知漪看着小瓷碗里褐色的药汤，一
辛味扑鼻而来，忍不住别过抱着林嬷嬷，“嬷嬷，嬷嬷。”
她也不说什么，只声音软和地如蜜糖般甜腻。林嬷嬷早先便听徐嬷嬷说了，别看姑娘平
乖得很从不让
为难，一旦喂起药来，那可真是个小祖宗，偏偏生了一副玉雪可
的模样，谁都不忍心
她。
林嬷嬷疼了，只能抱着轻哄，“姑娘别怕，药真的不苦，嬷嬷先喝一
给你看看。”她端起碗碰了一下，“可甜了，姑娘不信试试？”
景旻瞧了半天，见这个妹妹缩来缩去的就是不喝药不由乐了，三两下跑过去，“妹妹叫什么啊？”
知漪好地望向他，她第一次见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酣宝儿。”
“酣宝儿？”景旻眼也不眨道，“真好听，和妹妹长得一样好看。”
林嬷嬷安德福几个顿时笑了，这小少爷也不知从哪儿听的话，见着姑娘不论大小都夸好看，常听了自然高兴，可这位小主子才多大啊，哪会懂得在乎这些话儿呢。
果然，知漪歪了歪，投去疑惑的眼。
景旻继续道：“我比你大一岁，你就要叫我哥哥。妹妹，林嬷嬷骗你呢，这药味儿我闻着就苦，肯定不好喝。”
林嬷嬷：……还以为来了个帮手，却也是个捣蛋鬼。
知漪附和点，她也闻出来了，绷着小脸道：“苦。”
她的小包子脸鼓鼓的，像藏着什么东西，看着幼
软绵。景旻心痒极了，和她打商量，“妹妹不想喝，要不要我帮你？不过等我喝了，你可得让我捏捏脸，再叫声哥哥。”
宣帝听着，小侄子越说越不像话，药也能随便代喝。他黑了脸，安德福忙开，拉过景旻，“我的小祖宗您可别捣
了，姑娘喝药当然是为了不生病，待病了才真是难受呢，何况这药哪是能随便喝的，您又没……呸呸呸看婢这张嘴，您好着呢，总之您可别说话了。”
景旻也疑惑，“不能喝？前几天爹不愿喝药就直接给我喝了，还让我不要告诉娘呢。”
当然，信王喝的其实并不是药，而是醒酒汤。景旻是听到了信王妃的话，“既然他喝，就给我多添点黄连进去，看还能不能治治他这身酒病了。”
能治病的，肯定是药了。景旻如此想着，便以为那天自家爹丢给自己的是一碗药汤，当真苦得他舌发涩。
安德福不知内里，只能抚额，“信王爷可真是越来越胡来了……”
知漪听了他的话，努力想了想，指着景旻点，“喝药。”
林嬷嬷当真哭笑不得，“姑娘，这药不能让代喝。”
话语间宣帝脚步一迈，已坐了过来，接过林嬷嬷手中的碗，示意她将知漪放在榻上。
看他动作竟是要亲自喂小姑娘喝药，林嬷嬷差点没把摔下去，好容易退到一旁，见安德福并不吃惊的模样，心中不免嘀咕：皇上什么时候能和这么亲近了。
她回想自家主子和皇上相处时的
景，主子惯来是肃着脸，皇上亦从来只是敬重有加，母子两平都是冰块般，也怪不得旁有时会暗地称皇上为冷面阎。
知漪裹得厚重，突然被放到榻上，不小心倒下去打了个滚儿。待她和小毯子做好斗争勉强挣扎出小脸时，汤匙便递到了唇边。
她仰望去，对上的是一双幽
漆黑的眼眸，宣帝表平淡，却让她没来由不敢再躲开。
“咿”她轻轻叫一声，安德福笑意满满，“姑娘快喝吧。”
眨了眨眼，知漪慢慢张开嘴，喝进一勺，手指揪着宣帝衣袖，小小喝起来。
宣帝曾见过猫儿喝水的模样，也是同小姑娘此刻一般，极快极小地舔着，不时还会‘咪呜’叫两声。
浅
色的小锦被掀开了一半，另一半搭在知漪腿间。黑亮的发丝垂在上面，看来就和它的小主般柔软，衬在锦被如染了点点墨色。
一缕发丝调皮地在宣帝指间来回穿拂，带起些微痒意，他略一垂眸，注意到小姑娘顶有个十分可的发旋。
他再次想起静太妃。
当初静太妃请他和太后同去，对太后说了那番话，希望太后今后能护着些自己的侄孙。但宣帝何尝不知静太妃那些话也是在祈求自己。只是，他身为君王并不好直接
预臣子家事，静太妃恐怕是想让他在无事时能稍微记起，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她放心不下的小姑娘。
指尖不经意轻触到小姑娘柔软的脸颊，宣帝气息柔和。
静太妃于他的恩，可抵生母。可惜，她没有给他报答恩的机会，他便只能看好她离去前唯一惦记的小姑娘，叫小姑娘不再受苦。
林嬷嬷瞧了会儿，等瓷碗终于见底，脸上笑开了花儿，和小宫端着碗出去和太后复命去了。
她向太后回禀时太后还有些不可置信，“当真是皇上喂的？”
“正是呢。婢也吃惊得很，皇上还是那副模样，只一接过碗，姑娘就乖乖喝了。”
太后微微笑起来，“这是被吓着了，皇上也是，何必拿他对着大臣的模样儿来吓唬酣酣。”
“酣酣？”信王妃听了弯唇，“是小名儿吧，听着倒也有趣。想必是个可疼的小姑娘，不然以皇上的
子哪会有这个耐心。”
太后点，“是个乖巧的。静太妃把托付给了哀家，哀家可整担心着，就怕没照料好。”
“母后多虑了，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