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父亲,顺便把你前些日偷宰厨房的母鸡,烧先生布置的考卷也一并告诉么。”
小混蛋在家里最怕的就是他爹叶宁广和奶奶叶甄氏。当然,还有就是这个不知道抓了自己多少把柄的五姑姑。先前已经闹得有些够了,此时见叶茉似真动了气,便委屈的垂下头,小声嘀咕道。
“就知道说我,明明她是长辈还是大人……”
叶茉色一凝,皱眉继续训斥他道,“既然知道是长辈还这么胡来?夫子教的尊敬长辈都学去哪里了?”
叶啡尧见五姑姑这回是真生了气,虽怪向来和顺好说话的人怎就一下子严厉起来,却又不敢再顶嘴,只得垂着头瘪嘴瞪眼,很不服气。
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呆站着的叶蔚,再瞧面前这小子委屈不已却又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叶啡尧的头,放柔声音道,“你已经是男子汉了,要学会礼让女子,做一个谦谦君子,将来才有更多的姑娘爱慕你。再说四姑姑是长辈,你对她这般无礼真要叫奶奶知道了,还不扒你的皮。”
见男孩子有了些松动,叶茉继续怀柔,“五姑姑那里多的是稀玩意,你一会儿只管去挑选便是了。九连环的事情就不要再计较了,与四姑姑道个歉。”
叶啡尧虽很不情愿,执拗了一会儿就还是与叶蔚道了歉。叶蔚也别别扭扭的接受了,没再多言语。待叶啡尧走了之后,叶茉才走过去拉了她的手问道,“那混小子究竟是说了什么,叫你这般生气?”
自打十年前那事儿发生之后,叶茉没了一个妹妹,自此便对其他几个兄长姊妹加深了关怀的心思。尤其是叶蔚,四姨娘死了之后,叶甄氏怜她年幼便收进了自己屋里。叶茉心里头清楚,若是连自己都不留意她,在这深宅大院子里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
那时候,她不过还是个五岁不到孩子。四姨娘做的那些她何尝知晓,若真论起来,她也是深受其害在其中的。这么多年,她一直与她较为亲近体贴。关系自己是好的,下人们也都是看眼的,五小姐与四小姐挨得近,有些作为便也不敢了。
叶蔚今年已经成了年,她承袭了四姨娘的良好基因,有甚略胜叶茉一筹出色的外表。奈何除了吃喝睡玩,对其他万事都不上心。不爱念书,不学琴画,让她绣朵花,都能把手指头先扎开花咯。
为此,叶霍与叶甄氏没为她操少的心,奈何她就这般浑噩简单的活到了现在。
今日啡尧说的那些话实在令她心中气愤,若说生气倒不如羞愧的多。即便是夫人和五妹待她很好,纵使她再愚钝木讷,她自己亲身的姨娘身上发生的,她还是知晓不少的。特别是南面园子里还锁着个疯疯癫癫的五姨娘。
只是,这般直白的被人说出来,她仍抑制不住的觉得恼,觉得羞,觉得惭愧。
若是没有那样的亲娘,该多好啊。若是夫人才是她的亲娘,该多好啊。
偏头冲叶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扬声道,“五妹,我想吃花鸢做的脆薄饼,今晚去你屋里睡可好?”
……
37
叶茉套了一晚上的话,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仍没从叶蔚口中探出叶啡尧白天说了什么混账话。别看四姑娘平日憨笨迷糊了些,关键时候嘴可严实着呢。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终给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际,不禁长声哀叹不已。
她果然是老了么,这些个小屁孩儿竟然一个都搞不定了。掐指算算,似乎也该三十好几了吧,时间果然是个要命不要钱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叶茉就起了床,叶蔚那是个日头不上三竿不会动的主子,见她自顾抱着被子酣睡,叶茉也没惊动她。自己吃过早点穿戴整齐准备迎接客人去了。
叶茉与福磊自幼一处玩耍长大,情谊之深厚关系之铁雄。自然,叶茉大部分是出于怜惜和疼爱,只是福磊却是始终待她不一般。
两人一路成长玩耍,多少也有点儿青梅竹马的意思。一直到了福磊七岁那年,丫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的小丫头直呼,“五姑爷来了,五姑爷来了。”
只因自己家中的这位五姑爷模样当真生得俊。身长五尺七,墨发如丝,稳如柏松,身姿颀长。面色冷峻,眉飞入鬓,双目利似剑刃,黑眸亮如星辰。这些年愈发的成熟稳重,英姿不凡。
程齐礼刚拐过长桥走进小花园,顿觉身边突然多出许多人来。本不是扫地的时辰,偏见着人一堆,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斜眼往他身上瞄。而且晒太阳的全都赶在了这个时候,随处可见。更有胆子大些的还会主动自他身边过去,福身请安之余卯足了劲偷看。
这几年城中风气是开放了不少,女子外出甚行商买卖已不是罕事,可叶府这些个胆子也委实大了点儿吧。程小帅哥不自觉就黑了脸,不过,这情形真是叫一个熟悉啊。
想当年,他也是十五六岁,英俊潇洒阳光帅气时,就是穿校服走在学校里,那身姿那气质,也是大把的回头率。
尤其是那谁,简直就是跟屁虫附身。上课跟、下课跟,上厕所跟、食堂吃饭跟,完了放学回家还跟,就连他周末去游个泳,丫也阴魂不散的跟去,好在身材还不错,咳。
自碎石小径过去,远远便看见一角翠竹从中的青黑屋檐,隐隐还有些动听的伶仃琴声传来。轻抿了一下唇,心情顿好。
忽而想起父亲信中所言,再看她这几年的变化,当初的计划已显见成效。她既有了帮衬他的实力,便是时机成熟时。至于各找各爱什么的,那都是些屁话。不说她上哪儿去找自己这么优秀的,就算是找着了,谁给她机会去折腾,哼!
她要真找个同龄的,心理年龄明明都能当人家妈了,能成吗?可要真嫁三四十岁的,生理上的差距也是个严峻的问题。换句话说,上哪儿找一个与她一样,幼齿身体里藏怪叔叔的物种。
事实真相在告诉我们,谁和谁是绝配,这都是命中注定了的!
程小爷一路腹诽,无视掉周围那些莺莺燕燕爱慕的媚眼光波,继续往他媳妇儿的闺房去。
那一头,咱们的叶茉同学正与她的竹马福磊小朋友聊得火热异常,哪里注意到了前夫兼未婚夫正在前来抓j的路上。
“哈哈,翰林院里居然还有如此趣事?我以为那里边儿的都是些读书读傻了的老古板呢。”叶茉笑趴在了桌子上,与目光灼灼的福磊说道。
福磊高了许多,唇红齿白,笑容和煦如同春风。常年握笔的手指白皙纤长,随意轻拂过叶茉的古琴,跳跃出几个灵动的音符,叮叮咚咚如深窟泉水,令人不自觉放松了身心。
叶茉止了笑回头看他,却见他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知晓他必是看那殷红的颜色入了,胸口为之一动。
如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如今都是翰林院的进士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可不行。”
他这才抬眼将视线移到她脸上,虚让避开她抚摸自己的手,“如此,你也不该还与小时候一样摸我的头了。”
“小兔崽子。”叶茉没好气的收回手,瘪嘴轻声嘀咕道。还是小时候好,让坐不站,让往东绝不往西。半天不吭一声,只乖乖听话的样子简直可爱死了。
福磊见她郁寡,不由弯起嘴角笑了,明媚的阳光下,浅灰色的眸子里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是金黄|色的。
叶茉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来。魔爪拍了一把他单薄的肩膀,嬉笑道,“小子,越长越帅了。在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