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那条恐怖巨物。
然而事与愿违,巨蟒似乎盯上了他们,巨大的头颅高高扬起,比那柳树还要高出些许,骇得众人心惊胆颤。
「不好!快划!」
司徒衰抢过船桨奋力摇动,向着河对岸快速驶去,只要上了岸,施展轻功,那巨物再厉害也追他不得。
「咝……!」
一声刺沙哑的嘶鸣从巨蟒口中响起,硕大的身躯一头扎进河中,当先向着对岸渡口驰去。
「老天,这畜牲成精了,要堵我们的路!」
眼看巨蟒顺流而下,先一步到达对岸渡口,更顺着绳索向他们这边爬来,小船此时已经驶过大半,再调头已然来不及了。
「完了完了,就知道不该来的,这下还没见到仙子,就要葬身蛇腹了!」
「叫嚷个屁!为了仙子,老夫死得其所。」
「就算你死了,仙子也不知道啊!」
「闭嘴!」
司徒衰出手果决,一刀砍断绳索,驱使小船顺着水流疾行而去,而那巨物岂肯罢休,尾巴一甩便钻进河中,巨大的身躯从水下急追而来。
众人见那巨物潜入水中,心下更慌,手忙脚乱划船摇桨,更运使真气拍打水面,迫得一条小船如离弦之箭般飞驶而去。
下游的河面猛然变窄,两岸山峰耸起,雾气弥漫,寻不得登岸之处,令人盲如困兽。
偏生身后又危机四伏,教人不敢稍停,众人只得硬着头皮一路疾驰,渐渐迷失了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流越来越急,越来越险,一条小船被荡得左摇右晃,数次险些翻倒,又有暗石崖壁频频撞击,眼看支撑不了多久。
众人心中叫苦不迭,只得瞪大眼睛寻找登岸之处,忽然,前方射来一道光亮,崖壁猛然变宽,河水也变得舒缓,一片幽寂的湖潭映入眼帘。
几人抬头望去,朦胧的水雾遮蔽了视线,隐约见得这处湖水面积颇广,四面环山,远处又有云霞缭绕,甚是缥缈。
端的是:四面湖山冬春暖,水天相映漫霞酣,欲寻人间仙境在,遍阅红尘在终南。
眼见终于脱离险境,众人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堵住船身缺粉,驱使小船向着旁边一处平缓之地行去。
忽然,一道可怖的黑影从小船底下掠过,骇人的身躯蜿蜒粗长,黑色鳞片清晰可见,上面镶嵌着深红的斑纹。
原本放松下来的几人瞬间面色惨白,身躯如死去般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下一刻,一颗硕大的三角头颅缓缓探出湖面,森然地看着众人,似欲择人而噬。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令人肝胆俱裂,整个人呆如木桩,根本提不起一丝反抗。
忽然,一声惨叫打破了沉寂,惊得众人脑中一清,恢复了些许行动。
卓玄青转头看去,原来是公羊猛跌入湖中,此时正口吐鲜血,奋力挣扎,而一旁的司徒衰缓缓收回手掌,父子二人已然抽出腰刀,面色阴冷。
卓玄青心中一凛,就知道关键时候什么誓言都靠不住,恶兽终究要露出獠牙,手边一抖,指间便多了几枚银针。
「你做什么!」韦驼厉喝道。
「弃卒保帅,不懂么?」
司徒衰面色不善,目露凶光。
落入湖中的公羊猛果然吸引了巨蟒的注意,长长的身躯缓缓游动,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将其吞入腹中,这一刻,什么武功什么招式都毫无用处。
司徒衰见出手凑效,抢过船桨,便要趁机划船逃离,同时向卓玄青和韦驼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一切深意尽在眼中。
这对父子被正道围剿多年,向来心狠手辣,生死一刻更是兽性大发,卓玄青和韦驼若敢稍有异动,立时便会迎来父子二人最猛烈的攻击,落得和公羊猛一样的下场。
然而没等父子二人有所行动,一声戾叫再次打破平静。
「唳……!」
刺耳的叫声划破天际,直穿人心,震得雾气翻滚,湖心荡漾。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股无形的气势从天而降,压得众人抬不起头,只能伏在船头大口喘息。
便连那不可一世的巨蟒,都似被抽了筋骨般缩成一团,狰狞的头颅对着灰蒙蒙的雾气频吐蛇信,如临大敌。
蓦然间,一双金色巨爪如闪电般破开白雾,狠狠抓向巨蟒的身躯,将那水桶般刀枪不入的蟒身抓个透穿。
巨蟒惨叫一声,长长的身躯疯狂扭动,死死缠住了袭来的巨爪,与云雾中的凶物斗作一团。
卓玄青心中一动,连忙将湖中挣扎的公羊猛拉了上来,韦驼心神领悟,警惕地护住二人,几人随即摇动船桨,急急逃离。
终于登上湖岸,众人再回头看,却已没了两只凶兽的踪影,只有远处的云间传来几声孤傲的戾鸣。
危险暂去,众人仍心有余悸,这番死里逃生实属侥幸,若非那凶物来袭,他们已成巨蟒腹中之餐。
「司徒老贼,我与你不死不休!」
公羊猛厉声喝骂,口中仍自吐血不止,司徒衰下手毒辣,突如其来的一击险些要了他的命。
此时此刻,那司徒父子哪里还会顾忌,腰刀早已出鞘,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司徒衰轻蔑地看着公羊猛,嘲讽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敢与我争锋?你不是想见终南仙子吗?那就去鬼门关见吧!」
「你……噗!」
公羊猛不堪挤兑,又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公羊兄,莫要中计!」
韦驼站了出来,将公羊猛护住,同时又看向卓玄青。
卓玄青自然知道此刻的局势,然而他却被一处崖壁吸引了目光,他目力极好,隐约见那崖壁上纵横交错的痕迹,与大师所说别无二致,心中已有计较。
司徒衰也看了看卓玄青,笑道:「卓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他们的死活更与你无关,只要你现在离开,老夫对天发誓,绝不伤你分毫。」
卓玄青叹了一声,道:「司徒前辈,他们若死了,恐怕在下也难以活着离开。」
说着,便和韦驼二人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司徒父子。
司徒衰深深看了眼卓玄青,又把目光投向受伤的公羊猛,似乎在权衡胜算。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公羊猛闯荡一生,居然要你这个驼子来救,不过我又岂会没有手段?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公羊猛吐出一口血沫,毫不示弱地站直身躯,拔出腰间的羊角短刀,准备以命相博,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示之以弱。
司徒衰见状,权衡半晌,又对卓玄青道:「少侠实无必要参与此事,若不信老夫,可先行离去,老夫发誓绝不为难。」
公羊猛险些气笑,怒骂道:「你那狗屁誓言,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卓玄青没有接话,而是按照一灯大师指点,迅速回想了这一路的经历,理顺心中的想法,道:「其实前辈并不知道终南古墓究竟在哪里,对不对?」
司徒衰一怔,笑道:「总归不过方圆十数里,又有何难寻?」
「但是前辈却忘了一件事情。」
卓玄青神色平静,深深看着对方。
「什么?」
司徒衰眼皮一跳,本能地开始警惕,难道这又是那些狗屁正道围捕他们父子二人的圈套?尤其对面那小子神色古怪,来历也不明,说不得早就